正文 非典型姐弟恋 — 第75节

夜还没深,不知道哪家在骂小孩,楼上的钢琴声一阵一阵。

那些嘈杂钻进耳朵里,人仿佛□□得像在户外。

余清音手指甲掐得更紧,恍惚间看到新买的床头灯。灯罩是五光十色的珐琅工艺,此刻折射的光晃得人更睁不开眼。

她晕晕乎乎地想:男人,只有手不舒服是不会老实的。

岳阳睡相也怪,非得抱着女朋友才肯。

后果就是第二天他的手好像挂铅块,在地铁上都没法拉吊环。

余清音不知道他得苦,踩着新买的自行车去学校。

临近期末,她的课其实都结束,但另一重身份还有事——那就是雅思口语陪练。

说来神奇,她正打算重拾老本行教书,结果别的副业忽然风生水起,搞得她只好暂时把计划放一边。

但本来答应却不能出尔反尔,因此她每周还是照常和学姐约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什么没人用的教室,长廊的树荫下。

总之学生们把校园利用得淋漓尽致,实在不行才选择咖啡馆。

今天是入夏以来的高温预警,大家理所当然在室内见面。

余清音到得晚,打过招呼:“开始了。”

学姐:“先等会,我有件事跟你说。”

余清音手一顿:“怎么了?”

学姐掏手机:“你看这是不是你男朋友?”

她屏幕上是张大合照,岳阳被放大到模糊。

不过只一眼余清音就能认出来,点点头:“是啊。”

那没错了,学姐缩小照片,再一指:“他边上这个是前男友,没想到现在混得挺好的。”

真是老天无眼。

余清音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只是分享,提起来的心放下:“这个男生我见过,他们同事聚会的时候。”

学姐立刻:“那他有带女朋友吗?”

余清音不太记得了,毕竟那天看到的人太多。

不过她没有回答,学姐已经率先说:“管他去死,不讲了,上课。”

一句话,七八种情绪。

余清音嗯一声,把本子摊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口干舌燥进行一个多小时的英语对话,她才去食堂吃午饭谈事。

人来人往的地方,余清音吃刀削面,许致远吃麻辣烫。

说起来,新漾文化这个草台班子,除了手续是正规的,那真是样样潦草。

好在他们也无所谓,谈完各自去图书馆复习功课。

毕竟学习,是学生最大的本分嘛。

第59章 五十九

◎考完◎

有学, 就有考,或者说这个字已经刻在中国人的基因里了,到了不分年纪的地步。

像余清音考六级这天, 不仅是岳阳考保代的日子, 同时是余海林中考的时间。

余海林的成绩向来尚可, 虽然离拔尖有段距离,但踩着尾巴上市重点高中没啥难度。

只是人生在某个阶段都有烦恼, 他大概很怕自己还不走运摔个大跤, 这阵子是惆怅。

有苦,就得说,因此他几乎是变成幼稚园的小朋友, 每天要轮流给哥哥姐姐们打电话。

根据三个大人的串词,他跟不同人讲的几乎都是同样的话, 颇有些不厌其烦。

余清音心想这么做的乐趣大概是每个人给他的反应都不一样,就会有更加不同的展开。

她不知道堂哥们是怎么做的, 她是只负责听,偶尔搭两句就行。

?反正余海林话多, 那真是开个头没结尾,一点没有会不会“打扰”人的见外。

当然, 他年纪最小嘛, 别看整天嚷嚷着没人权,其实心里有数自己是被忍让的那个, 否则怎么敢见谁都骚扰。

因此刚考完第一天的科目,他的电话就又打过来。

余清音自己都是才出考场,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 无可奈何接起来:“我真是上辈子欠你钱了。”

余海林不以为然:”我今天考得挺顺的。”

余清音:“那就好, 下午继续努力。”

敷衍谁呢, 余海林嘟嘟囔囔:“你高考的时候我可不是这样的。”

他一天做三顿饭,还带宵夜呢。

这么一说,是有点理亏。

余清音:“考完给你买票来找我玩。”

余海林明显兴奋,很有大聊特聊的欲望。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不宜多言,再讲几句就挂电话。

一个停,一个来。

岳阳问:“考完了吗?”

余清音:“考完了,你呢?”

其实都是废话,没出考场谁能拿手机,但人说的每句话本就不需要追究其意义。

岳阳就愿意跟她东拉西扯,说:“刚打到车。”

他今天去考酝酿已久的保代资格证,考场设在离河北差两脚的一所中学里。

离家几十里地,一路上够他唠嗑的。

余清音走着回家,顺便在楼下等外卖,吃完躺在沙发上,期间耳机一直挂着。

连人到跟前,她都有点恍惚,先看一眼手机:“感觉你是从里面蹦出来的。”

岳阳倒想有这本事,硬是跟她挤在沙发上:“明天咱们吃点好的。”

地方又不大,他靠得再近,都像半个人悬空的。

余清音手在他背后一摸:“米其林那种好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叫得上名的几家店都得预约。

岳阳扼腕:“忘记早点定。”

余清音打个哈欠:“下回去吃。”

又道:“想吃肯德基了。”

岳阳:“我小时候只要大考完,爸妈就带我去吃肯德基。”

一直到他上初中,才改成去吃牛排。

要不说城里条件好,余清音:“我们镇上只有肯塔基。”

顺着这个话往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

岳阳察觉到女朋友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困就睡吧,睡醒给你买肯德基。”

余清音确实有点累,眼睛很快闭上,大概惦记着吃的,没多久就醒了。

睁开眼一看,客厅里黑漆漆的,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书房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光。

连这一点光,她都觉得有点刺眼,下意识地翻个身。

这一动,盖上身上的小毯子往下滑。

她拽一下把自己裹住,喊:“岳阳!”

岳阳在忙工作,耳朵听见声,人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出去:“醒啦?”

他打开客厅的灯,瞬时间亮如白昼。

余清音用毯子把头盖住,闷声道:“要瞎啦!”

晨跑五点都能起的人,还闹起床气了。

岳阳蹲在她边上:“不会的,这么漂亮的眼睛。”

漂亮跟瞎不瞎有什么关系,余清音哼哼唧唧的耍赖。

不过外卖一到,她立刻就打起精神,认真地研究边吃边看哪部电影。

岳阳有时候都觉得她是拿饭就电影,挨着她坐下,把外卖摆在茶几上。

余清音吃着薯条,一手还拿着遥控。

她挑来挑去没有想要的,索性打开新闻频道做背景音。

岳阳:“我爸吃饭也爱看这个。”

余清音:“等你老了,你也看。”

人信誓旦旦不会做的事情,再过十年几乎都会被亲手打破。

岳阳心想原来自己现在还没老,居然笑出声:“那敢情好。”

有这么高兴嘛,余清音不明所以。

她继续看着电视,听到手机响看一眼接起来:“喂。”

好像谁欠她钱似的,余景洪:“凶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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