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男配飞升请勿扰[快穿] — 第285节

“不必,朕自会让人盯着他。”

司珩原本未将沈信放在心上,打算让他跟着高影,现在不得不慎重些。

如今的沈信只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不必要他的命。哪怕他真是拥兵自重的诸侯,司珩也不会轻率处置。

“是。”

司瑓总算将心头重担放下。

他对自己所知甚深,手握权势、拨弄风云已经超出了他的限度。将这样的重责交给陛下……莫名令人安心。

陛下几乎有最差的开局,出身不显,不得帝宠,发派边境,从沙场转回京中,一举夺得帝位,一扫京都颓唐之色,重振大雍雄风。

“再与朕说说六皇子。”

司珩已经听司瑓说了乱世之中皇室衰微,诸皇子惨死之事。他对所有皇子公主的结局都不例外,唯独六皇子,与他所想不同。

太子聪慧仁善,太平之年是一位仁君。

若值乱世,虽有傲骨,少了几分睥睨天下的雄主气势,又过于重情,对人心掌控力度不够,城府不够深,这才折在战场上。

二皇子资质中庸,又被他母妃养出野心,太子在时,他尚能甘于平庸,太子不在,他认定自己是长子,合该继位,但压不住几个弟弟妹妹。

输给三皇子后十分不甘,拆穿她的女子身份,始终不愿低头,最后让外敌钻了空子。

三皇子倔强聪慧,生有傲骨,不甘人下,心中藏有一股恨意,压抑太久,真正显露野心之时,势必石破天惊。

但她偏偏因为姿容出众,身份特殊,被异族王子俘获,最终点燃营帐,玉石俱焚。

四皇子没有什么野心,还有些怂,一开始跟着三皇子,后来三皇子性别暴露,他在三皇子阵营中不尴不尬,又不想抢夺尊位,最后带着怡妃消失,行踪不明。

五皇子虽然不太聪明,但十分骄傲,被周家裹挟着争位,却不愿南逃,最后步了太子的后尘,战死沙场。

六皇子病弱而美丽,与每个皇子都交好,尤其是太子。太子战死之后,他大受打击,想为太子复仇,未果,四处流离,最终病逝于江南。

他继承了林家的天赋,文辞风流华美,乱世之中,他写出无数足以流传千古的诗词文章,却无法挽救天下于危难之间,最后郁郁而终,临死前没有作完的半篇赋天下流传,终成绝唱。

“六皇子才高八斗,堪称文曲星下凡……”

司瑓不知道六皇子与他是不是一样,越说越心虚,可能是因为他将六皇子的老底揭干净了,而现在年仅三岁的六皇子对此一无所知。

“你回去罢。”司珩没有再听下去。

小皇子与长大的六皇子很是不同。

六皇子文辞风流,却如乱世浮萍。如果是小皇子,一定会叫天星子研制出火药,大杀四方。

小皇子同样是星辰入命,却不是文曲星。

“是,臣弟一定守口如瓶。”

司瑓行礼之后,正要出去,司珩叫人备水,让他整理形容。

司瑓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涕泪交加,实在狼狈。他见司珩眼神挑剔,不免觉得羞窘,恨不得钻地缝。

等司瑓离开,司珩独自坐在御案前,重瞳之中仿佛涌起风云。

诸皇子的结局令他心中刺痛,升起巨大的怒火,难以抑制,连头都开始隐痛。

他自知自己天不假年,却没想到剩下的时间如此短暂……他曾亲历战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一旦深入战场,哪怕有身份上的优待,也不可能安然脱身。

刀剑无眼,兵刃锋寒。

他九死一生,留了一身暗伤。哪怕内功深厚,能压制一些时日,往后总有病发的时候。

或许,他看不到小皇子长大了。看不到小皇子开府之日,等不到小皇子及冠之年。

哪怕未来的事可以更改,但过去的事已经成了定局,比如……他的寿元。

“父皇,你在想什么?”

小皇子已经从司瑓所居的清宁殿回来,还带着恋爱脑皇叔从宫外捎进来的礼物——一架小风车。

司珩长久注视着小皇子,直到小皇子独自跨过门槛,走到近前,他才摸了摸小皇子的头,语气温和,莫名有些怅然:“你长高了些。”

这个从他怀中苏醒,他抱了整整一夜,亲自喂过药,每天为他束发,教他写字、念书的小皇子,被他养的很好,比初见之时高了些。

“以后还会再长的。”

司若尘确实长高了一点,以前跨门槛时有些艰难,现在已经不需要人帮忙了。

长生也变成了成年猫的体型,因为换季,长了一身浓密柔软的长毛,一跃而起,跟在他身后窜进紫宸宫,熟门熟路地找个地方趴着。

“今日如何,玩得高兴么?”司珩问。

他挖掘到了小皇子的秘密,却没想过要找小皇子问个清楚。小皇子愿说他就愿听,小皇子不说,他就绝不探究。

小皇子应该与司瑓一样,同样知悉未来的剧变。他好着急,年纪小小,已经有种火烧屁股的紧迫感,每天忙个不停。

努力改进水车,让人研究火药,带着其他皇子一起盘炕,认认真真辨认种子,在紫宸宫育苗种植……顾不得掩饰那些出格之处。

他也在认真照顾他这个父皇,让他注意饮食,一日三餐,少饮茶,早休息……诸如此类,桩桩件件,润物细无声。

司珩习惯了独自承担,现在忽然察觉,有人努力将他纳进庇护范围,试图为他解燃眉之急,替他遮风挡雨……有些想笑,但心中一片温软。

第163章 小皇子43

“今日也很好。”

司若尘每天都很充实, 白天上学,下午种菜,还会抽空看看天星子的研究进程。有很多事都不能一蹴而就, 但进程可喜,值得高兴。

“若遇到什么难事,还有父皇在。”

司珩想, 现在比司瑓所见的未来好太多了。

至少火炕的出现,解决了很多问题。雪灾并不是一年两年, 未来数十年可能都笼罩在寒冬的阴影之下。

纵观史书,每个皇朝灭亡之际, 都有天灾人祸, 用钦天监的话说, 这叫气数已尽。

司珩不信天命, 哪怕命运已经注定, 他也绝不屈从, 更何况如今天命有变。

“好。”

司若尘点头,不过目前一切都很顺利。

其实往日他遇到过一些困难, 往往还没有提出来, 司珩便已经先行一步替他解决了。

仿佛只要有司珩在,一切便迎刃而解。所有人都如此想,司珩一旦不在,便天崩地裂。

“父皇若有难事,也可以与儿臣说。”

司若尘认真道。

司珩知道小皇子说的不是空话,他是真的会想办法,伸手摸了摸小皇子软软的头发, 点头:“好。”

司珩让人看住沈信,此人受伤颇重, 即使有萱娘为他诊治,他也昏迷了好几日,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喊“杏儿”。

在他醒来之前,司珩命人给他喂了药。

一种用来审问情报的药,可以让人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回答出所有真心话。

若天下大乱,不止沈信一人会起兵。

现在提前杀尽诸侯也无用,哪怕沈信死了,未来也还会有李信、王信。只有他真正稳住大势,才能从根源上杜绝问题。

司珩让人审问沈信,主要是为了试探他是否和司瑓一样,有重来一次的际遇。

“你是谁?”

“沈信。”

“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我娘取的,她希望我守信重诺,不要像我父亲那样,做一个失信的小人。”

“你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也不重要。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而已,他曾让我娘等他,但我娘等了一辈子,他也没来……”

“杏儿是谁?”

“陈夫子的女儿,她还在家中等我提亲……”

“你最恨的人是谁?”

“信阳王。”

“生辰是什么时候,今年多少岁了?”

“十月初二,十七。”

“来京中有什么打算?”

“希望陛下可以主持公道……若能为陛下效力,要为我娘争光,以后给她求一个诰命,再回去向杏儿提亲……”

如今的沈信尚且年少,哪怕心防有些重,问他什么都答了出来。除了父不详这一点,没有其他疑点。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逝世,尚且留着美好的愿景,想立些功劳,娶青梅竹马回家,为自家母亲争一口气。

“好好养伤,届时再交给高影,给他找些事做。”

司珩仍然留了些眼线,隐秘盯着沈信。

想来“重生”这等际遇,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沈信天资不错,按司瑓所说,心思缜密,十分骁勇,给他在京中找个合适的差事便可。

“去查一查他的父亲是谁,看看与信阳王有没有关系。”

司珩见沈信眉眼间与萱王有些相似,心中有了个猜测。沈信与信阳王一脉有生死大仇,或许不止因为“替身”一事。

不止司珩在让人查沈信的身世,信阳王也在让人查。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术士观他面相,说他是天子之父,又为他算命,说他二子是天命帝王。

信阳王半信半疑,或许是受了些影响,才对二儿子十分偏爱。因二公子之死,他对术士的话产生了怀疑,把人找出来,想杀了这个骗子。

没想到,术士又说,或许您还有其他的子嗣流落在外呢?

信阳王年少时就有风流之名,游学天下,与不少女子结缘,有些喜欢的接回了王府,有些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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