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情薄 — 第104节

谢明则脸色缓和。

“若蕴儿不想,孤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剩下的便劳烦太傅盯紧容府。”

“她如今手中应该还剩下些亲卫在京城,我会想办法处理掉。”

两人说罢,谢明则踏上了回去的马车。

天还未亮,侯府中,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里。

“夫人,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

近些天侯夫人在府中日夜煎熬,每日传来的消息都是她手下的人又被容淮安抓着机会一网打尽了,再或者院子里的人被带走审讯,整个容府都好像在他掌控之中了一样,唯独自己的爪牙被拔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整日煎熬焦心,加之身上的伤没好,如今形如枯槁,短短几天就把自己折腾的瘦骨嶙峋。

“听说太子殿下把素烟带走,已经逼问出了口供画押,马上就要呈送给皇上了。”

什么?

侯夫人脸色顿时煞白。

不,她不能死,她还没看着容淮安和谢明蕴死,她怎么能死?

袖中的手死死攥着,她尖声道。

“这些贱人,素烟竟然敢背叛我。”

屋内紧接着传来瓷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她砸完了所有的东西,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找回了几分理智。

“没事,不就是查到了噫迷香,寒鸣山下的事素烟那个贱人也只知道结果,她又没有证据,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她不怕死,但是不能死在这俩人前面。

“还有谁呢,还有谁……”

她如今被困在院子里,身上有伤,外面无数人把守,自己的人都被容淮安带走或者杀了,能用的人几乎已经没有。

短短半个月,他毁掉了自己这么多年藏匿的后手。

“还有……还有……”

侯夫人喃喃道,忽然眼前一亮。

“还有四皇子,四皇子,他不是也想杀了谢明蕴吗?你快去,想办法把门外的人引开,我要见四皇子!快去啊!”

她尖声喊着把人推了出去。

但外面守卫森严,侯夫人自然没找到办法出去,但她清楚容淮安的性子,只怕查到了证据就会雷厉风行地呈送上去,于是她连夜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往四皇子府。

谢明蕴第二天一早起来,云姑姑就在外面回禀。

“太傅到了。”

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谢明蕴穿好衣裳出去,容淮安正在门外听着下人回禀事情,瞧见她出来抬手挥退了下人,眼中的冰寒褪去,走过来将大氅接过披到她身上。

“昨晚睡得可好?”

谢明蕴点点头,瞧见一旁的的下人,问。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容淮安嘴角的笑敛去,抬手扬了扬手中的信。

“猜猜是什么?”

谢明蕴直接伸手去拿。

“不猜。”

容淮安由着她拿走信,却带着她进了屋子里看。

一打开,短短几行字掠过。

“你说这是……”

侯夫人往四皇子府传的信。

“昨晚被我的人拦下了。”

“她如今怎这么急?”

“看来消息是灵通的,知道我和太子殿下的行动。”

容淮安落座。

“昨晚殿下连夜审讯,婢女关于噫迷香的事情已经招供,寒鸣山下刺客留的有活口,我手中有人证,如今只等一切整理好,呈送上去便是死罪,她当然急。”

“病急乱投医罢了。”

谢明蕴捏紧信,眼中闪过几分晦暗。

回来这么几天,侯夫人整日在府中如同隐形人一般。

可她怎么能忘呢?

那当时落在她和徐盈身上的鞭痕,还有如今找不到的妹妹,都是拜她所赐。

如今侯夫人的日子不好过,但她得要她更不好过才是。

谢明蕴手中的信越捏越紧,容淮安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不对,眼中闪过几分心疼,轻巧地把她攥着的手展平。

“阿蕴。”

谢明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如今还在侯府吗?”

“你想去见她?”

噫迷香,刺客,江南,桩桩件件的事她都给侯夫人记着,当然得见。

“见。”

“今晚吧。”

容淮安一边说着,下人从外面进来,递来了第二封信。

“这又是……”

“往东明传的。

她和亲前是东明将军府唯一的女儿,老将军对她很宠爱,不然她手中也不能有这么多东明的亲卫。”

所以这么多年她和东明将军府联系倒不少。

谢明蕴眼珠忽然一转。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什么?”

“她和将军府联系,只联系亲卫的事吗?”

“你以为呢。”

容淮安好笑地看着她。

“她还没这么大胆。”若是涉及朝政,现在送呈上去,就足够她抄家灭门了。

“那也无妨,她不是想着她这个亲爹能做她的后盾吗,那就把她的希望毁了就好了。”

谢明蕴攥紧手。

“她要送信,那就让她以为已经送出去了,先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

“你是想……”

“我猜咱们手中还缺少和她东明人直接联系的证据,那就借此营造证据。”

谢明蕴眼中闪过几分冷意。

她就要侯夫人也尝一尝,当时她暗无天日,从有希望到绝望的滋味。

“那四皇子府的信呢?”

“也送过去。”谢明蕴道。

“谢明哲如果脑子没坏,就不会答应的。”

但她要给侯夫人“希望。”

侯夫人的信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到了谢明哲手中。

谢明哲神色讥诮地看完这封信,讽刺地道。

“如今求助无门,竟然能想到找本殿下。”

“那您可要帮她?”下人问道。

“帮?”

谢明哲神色不虞。

下人顿时改口。

“那咱们可要和她联手把六公主……”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如今都自身难保了,你以为她还能斗得过容淮安和谢明则吗?”

谢明哲冷笑。

“这件事看上去是父皇要给谢明蕴主持公道,实则是早就想着办法要收容家的权了,她这可是大罪,一旦定了,容家那老不死的也便宜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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