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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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2日,早上九点多。我吃完早餐,情绪不再焦躁,就算继续担心生活上过不去也没有用。

打开电脑,看看信箱里有没有面试的通知信件。

陆续有几封E-mail通知我明後天面试,心静了,事情顺。很想再看到那位女孩,但是有别家公司约我面试,我也就不在意是否有被录用。

面试机会多,工作机会就大,可以暂时放心的去填饱肚子,不用再吃泡面了。

我去了家里附近的一家蚵仔煎摊贩,点一盘蚵仔煎、乾面、鲁肉饭。这家是老字号,蚵仔煎从国小到现在一样好吃,不一样的以前是35元,现在是50元,其他的也都贵了10元。

几天下来只吃泡面、面包,瘦了两公斤,当我正夹一块蚵仔煎入口前,手机响了,我用左手接起电话,「喂?」

「请问是威钧吗?」对方的声音很耳熟。

「是的,请问你是?」右手夹的蚵仔煎还在筷子上。

「我是威力科技的小君,还记得吗?我们经理请你明天八点半,准时到公司上班。」

「没问题!没问题!」整个心情好了起来,一个没注意,右手松了,蚵仔煎掉在桌上。

通常发生这种事,在心里都会先吼一下。不过终於找到了工作,开心极了,更开心的是我可以再看到那女孩。

七月3日,我很早起,穿了白衬衫、西装裤、黑皮鞋。好一阵子没在工作,骨头都生锈,生活也乱了步调。

准备上班前,先去早餐店吃了很丰盛的一餐後,八点15分就到了公司门口。公司的门是开着,灯还没开。

我站在门口外等着,从电梯走出的员工们陆续走进公司。有的员工看了我一眼,有的则是一脸没睡饱的样子低着头走进公司。

我现在才发现女的没有穿套装,高跟鞋;男的没有穿白衬衫、西装裤、黑皮鞋。感觉只有我特别的怪,就在这时候,那女孩从我面走过,心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

我看着她,她知道我在看她,她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再加一个微笑,然後走进公司。

笑容好甜美,我想真的被她电到了。惨了,快掉进爱情不归路了。

这次从电梯出来的是秘书小君,她认出我,很有礼貌的请我进去会客室稍坐一下。这时候快八点半,公司的灯也打开了。

过没多久,我看到经理进了办公室,小君请我进去经理办公室,我又和经理面对面。

「经理,早。」我说。

「穿的很正式,看起很有精神,很好。不过为了响应节能减碳,上班穿平常的衣服就可以了,不用那麽拘束。」

「好的。」这跟节能减碳有啥关系。

「在公司我们对於男生都有一个要求,基於公司的立场,不希望有男女关系的存在,以免影响工作。流言蜚语在公司传来传去,也不太好,你明白吗?」他表情转为严肃。

「我明白。」我点点头。

「丑话先说再前头,如果被我知道,我会毫不犹豫的开除你!」

「好。」第一天上班就先被下马威。

「外务的主管就是小君,小君是个很有能力,很和善的好主管,你要跟她好好配合。去上班吧!」

我走出经理室,向小君报到,她问我,「威钧,你都怎麽和别人说你的名子啊!」

「威严的威,平均的均改金字旁。」

「各位同事大家早,今天来了一位新同事叫威钧。威严的威,平均的均改金字旁,同事记得跟他打声招呼喔!」小君拿起了电话,按下全区扩音。

向大家介绍我之後,把我带去我的办公桌。拿了一张公司守则、一张人事资料表给我,请我先看一下守则,写一下基本资料,待会儿再来跟我细说工作内容。

我在办公桌上看到公司的坐位分布图,上面清楚的写着每个人的名字和分机。我偷偷的探着头,寻找那个女孩坐在哪,想知道她的名字。

她坐在我右边的右边的右边,中间隔了三个位置。对照座位分布图找她的名字。

舒涵,是她的名字。

人如其名,一看到她就感觉舒服又有内涵。我好像想太多了。

几天前擦身而过,几天後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且就坐在我旁边距离不到几步。

之後我还会更认识她,知道她几岁、星座、住处。

新环境,我一直在观察着公司的动静,也边写着人事资料表。

「威钧,你好!」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抬头看,是柜台的总机小姐来打跟我打招呼。

她很年轻,我想应该还是个学生,微棕红色的直发,脸上画妆,涂鲜红色指甲油,T恤搭牛仔短裙,穿低跟鞋,身高和身材都很不错,讲白一点就是人称的正妹。

「你好!」我说。

「我叫雅玲,欢迎你进我们公司,请多指教!」她笑笑的。

「哪里,哪里,也请你多指教。」很客套的一来一往。

雅玲,我记下了她的名字。

原因不是她有礼貌的跟我打招呼,而是身穿露出约一公分乳沟深V的T恤。要是她再弯下来一点,我就要拿卫生纸擦鼻血了吧!

小君走过来跟我说明工作内容,工作主要就是外出处理与客户往来的文件,还有送货给客户。

内勤同事有需要交办业务的统一委办给小君,小君再审核过然後吩咐给我去跑,算是容易且蛮普遍的工作性质,很快就能上手的。

小君带我到大楼的地下室停车场,告诉我公司的小货车停在哪。到我离职前这台车由我负责照顾,加油打统一编号报帐,需要维修保养,开到与公司配合的服务厂。

一早上班到现在,差不多快接近中午了。小君跟我说,公司旁边的巷子里有卖很多东西,要是不知道哪里可以买中餐的话,可以去巷子看看。

十二点整一到,打卡钟大响,同事纷纷走去搭电梯下楼买中餐。

钧贸科技大楼共14个楼层,每个楼层有4到6家公司。有4个客梯,1个货梯。

1、2号客梯给一到七楼使用,3、4号客梯则给八到十四楼使用。我想我之後最常使用的不是3、4号电梯,而是货梯。

整栋的人就在正午时,全都倾巢而出,塞爆了电梯。见到这幅景象,打算走楼梯,但十楼也太高了,还是先回到办公桌看个报纸再说,等人少点再下去。

公司的人少掉了三分之二,和舒涵间隔的人墙都不见了,我清楚的看到她正在吃餐盒,我边看报纸边偷瞄着她,她实在太吸引我了。

她用的便当盒是那种传统铁制便当盒,感觉上她的家庭很不错,有家人帮她准备便当,不用跟着一大堆人挤着去买便当。

跟我比起来有很大的差别,从国一就都买便当买到现在,铁制便当盒的美味只停留在小六那一年。

她的手机响了,我无心的将耳朵张很大,还是无法听清楚她在讲什麽。她讲电话时笑了又笑,一分多钟就挂了电话。

喜欢扮侦探的我,判断不出电话那头是她的家人、朋友、还是男朋友关心她吃中饭了没!?

当然,我偷偷地希望不是男朋友打来的,正确的说我希望她没有男朋友。

约莫十分钟,她左边的男同事买午餐回来了,拿一杯清心福全的饮料给她,他们两个开始边吃边聊天。

刚刚那通电话不是家人、朋友、男朋友,而是这位男同事。

我把立刻对照座位表寻找那男同事的名子,伯梁。

嗯,我刚刚的问号,有了解答,伯梁以後可能就是我的情敌。

该不会他们私下已经在交往,我连想都不用想。

爱情没有形体,捉摸不定,要是一个拿捏不好,全陷下去就惨了。

先不管那麽多了,12点半了,肚子一直咕噜叫,先填饱肚子然後午睡再说。

搭电梯下去直奔巷子,巷口有流动摊贩车卖大肠面线和臭豆腐。我就买大肠面线不要大肠回公司,我怕摊贩煮的大肠里有屎没有洗乾净。

一点30分整,打卡钟又大响,还没睡饱就被吵醒。唉,领人薪水由不得我任性,不想起来也要起来。

工作就是一日复一日,每天都做一样的事,即使不喜欢这个工作也必需做,不工作就等着拿着大碗公乞讨。

除了工作、上课之外,我常窝在房间写作、弹琴。兴趣罢了,就算忙了十小时也不会有人给我工钱。

相反的,在职场上很有成就,收入很丰厚,生活就真的很得意吗?

系上的学长曾一脸哀怨的说,读了那麽多书,顺利进了大公司就职,确实收入是不错,不过领得多相对的工作时间就长,生活超乏味的,而且还会怕女朋友跑掉,最後还落得需相亲的下场。

听起来很像很有道理,我不经想问:「那麽相亲的对象看的是你,还是看上你的经济条件,还是两个都想要?要不要再加个像刘德华一样帅的脸呢?」

扪心自问爱情与面包的重要性,似乎很难有个正确的评估和回答。

倘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又能养家活口,逐步达成所期望的一切,那人生不就美翻了,美到睡着都会笑。

勇夺奥斯卡的台湾之光,大导演李安,曾说过:「每个人都会有梦想,但重点是你能不能实践它。」

其实人生也不是都这麽的悲观,有时也是会发生奇妙的事。

李安,毕业後无业六年默默在家写剧本,乏人问津熬苦等机会,36岁才拍了第一部电影「推手」,直到「断背山」、「色戒」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我咧?会有什麽奇妙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目前的答案,我想就是舒涵了,心已为她跳动。

之前那烂公司离职後,有诸多的不顺心,至少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值得期待,期待接下来会擦出什麽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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