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惨白的小脸就是无声的控诉,她静静的趴在药房里屋的小塌,看我进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小姐」,我的眼泪差点就又要夺眶而出了,不行,不能再哭了,泪水已经流的够多的,我不该这麽软弱,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再不变得坚强点,未来的某天我的弱懦会给身边亲近的人带来的就会是更深的伤害,更多的鲜血吧。
「嘘,别说话,好好的躺着」我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今天终於还是忍不住跑来看苏苏了,一路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有人会看到我,本来经过了昨日的事情,我不该再如此莽撞的,可是如果不来看看苏苏,不来看看她,我浑身就像被千万根尖刺刺入身体一样难受。就看一下,就看一下,我对自己说,一双脚不知不觉的就把我往这边带过来。
苏苏背上的白色绷带把她绑了一圈又一圈,剩下的三只爪子毫无生气的搭在床沿上,我轻轻拾起一只角爪,原本亮丽的黑色容貌变的乾乾的,枯草一样,角爪也失去了温度,冰冷的像一块生铁。她闭着眼睛毫无生气。怎麽办,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告诉我她的伤势到底如何,她失去了一个角爪伤害到底有多深。
我想帮她,可是才发现,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在这个同样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一个小姐也不过是多受到一点宠爱,一点尊重,说到底,小姐都是要嫁人的,既不同于那些姨奶奶是半个主子,也不同于男丁是真正的主子,对於这个盘丝府,我,一个拖油瓶小姐,终究也只是一个过客,我唯一的威胁,能拿的出手的权利,也不过是仗着我那便宜爹爹的宠爱罢了,典型的狐假虎威。呵呵!如果不是受宠的话,筱声笑,你也不过是盘丝府某个偏僻院落里的可怜女人罢了。一具不愁吃穿的行屍走肉,没有人关心你的死活,包括你那艳冠群芳的娘亲,她偶尔的关心,也不过是因为便宜老爹对你的关心罢了,她现在真正关心的其实是她的富贵前程,如何再为老头怀上正宗的嫡系儿子吧。
仆人对你的客气,带着疏离的恭敬,说到底都是源于老头的疼爱,等到哪天你失去了这把保护伞,他们眼底的轻蔑就会完全的显露出来,一个拖油瓶,在那装什麽小姐架子。你的日子还会好过吗,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女人要生存到底该付出什麽样的努力呢?是像母亲那样凭着过人的姿色去争去抢,和一帮如狼似虎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荣华还是憔悴完全取决於他的喜好?
他的一个小小的行为,你要费几天的心思去揣摩,他的一切好恶,你要像背书一样牢记於心。这样的低声下气,这样的委曲求全,这样的费劲心计,随着年华的消逝,青春不再,如果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也都是白费心机吧。呵呵,我做的到吗?我自问?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想这辈子我也不能拥有那些女人每天吃饭喝水都在斗着的心机,我也不想去做那样的事情,但是,为求自保,我必须得找一个靠山,借用他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保护苏苏,征服一个强者,一个男人,远比征服一群小人要容易的多,不是吗?而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强者为尊,适者生存的吧。可是有个笑话不是说的好吗?相比起自己当强人找一个强者当靠山的竞争可是更激烈呢!
「苏苏,好妹妹,我得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轻轻的放下那只已经捂热的角爪,准备悄然走掉的。
「在哪里,那个受伤的下人」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吱~~门被推开了,躲避不及的我与来人撞了个正着。紫眸对上了那金色的眸子,「大哥,水管家」我福了一福,大概没料到会在这看见我,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筱声柯马上参起了我,「笑儿,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的吗,你受的惊吓不小,该好好休养才对。」
抬眼正好瞄到他身後的水清杨朝我眨了眨眼睛,彷佛已经搭档了很久的拍档一般,默契十足。
「我今天路过笑霜居,看笑儿没什麽大碍,她又急着见她的丫头,本来说好等会去接她过来看看,没想到笑儿忍不住先跑过来了。」
「是啊,就是这样,大哥,你看我都没什麽事了」我跑到筱声柯的旁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摆来摆去,「我现在活力四射的,跑啊跳啊,都没问题的。」
「既是这样,药炉这种地方也不该一个人来啊,下次再来叫上大哥好吗?」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竟然用上了商量的语气,筱声柯转头看着水清杨「你先去吧,我陪在这里就行了」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好的」悄然退下了。
屋里清醒着的人只剩下我和大哥了,还有一个处在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梦中的可怜的小苏,「那……,先看看这孩子吧,」他绝美的轮廓对上我直直的眼睛,让人不可思议的那白色的脸庞竟染上了一点红晕,害羞?脸红?不会吧?他?
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了吗?也许是习惯了看人都是很直接的,我最不喜欢看一个人眼光绕来绕去,九曲十八弯才落在人脸上,不过我倒是忘了,这里还停留在封建社会,眼神是不可乙太放肆的,尤其是一个女人的眼神。
「苏苏她伤得很重?……」我望着大哥,希望他能吐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能说是很重,她也快到收爪的年龄了,只不过失去了一项收爪後的能力而已,这个能力对她而言,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你不用太担心。」
「到底是什麽样的能力啊」我急道,是什麽功能失去了吗?我已经忘了其实蜘蛛精的身体构造还是和人不一样的,比如背上的爪子,那爪子还是温热的,代表里面充满了血液,也许还连着身体的大动脉,只是静脉的话,血不会那样往外喷的。
「就是打架的能力啊。」
「打架?」
「对,成年的蛛仙角爪其实已经不是实体了,但是在遇到危险或是威胁的时候就会变成实体从体内生长出来,有攻击和防御的作用。」
这麽神奇啊?是不是真的啊,不过说来也怪,除了水清杨那天扔在地上的那个成年蜘蛛精的角爪,我倒是从没亲眼见过那个成年人的爪子,一个都没有见过,如果只是用於攻击和防御的话,那大街上吵架的人不是都该现现爪子威胁一下对方吗?而且还可以先比较一下谁的爪子大就谁占上风,架都可以免了,就像动物世界里的一样,武器通常都该亮出来啊,这样天敌看了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为什麽我从没看到过?实在是太好奇了。
「大哥,那你,你……。」我吞吞吐吐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什麽?」
「就是那个啦,你的爪子呀,你也知道我自己没有的啦,要不然我也不会想要看你的」
我装作无比委屈道「我还没看过成年人展现角爪呢,人家真的很好奇嘛!」
「你真的想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是啊,是啊,我真的很想很想看看」我对他抛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再加重语气起到一个强调的效果。果然,美人的笑容就是与众不同,他的眼中有一点迷茫,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他的脸色有点发白,不过是看看角爪,为什麽这麽为难?难道角爪的功能还有些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吗?
「好,如你所愿,笑儿,只要……」他咬了咬突然间失去血色的唇。
「看到你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