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轰的一片空白，我不可置信的望向玄凛，又望望那个白色的身影，
——杀了……他？
白衣男子没有做出特别激烈的反应，而是淡淡地睁开了眼，「雪烟让你做的？」
「我想，这些你没必要知道。」玄凛周身的杀意越来越明显，嘴角冷冷的弧度也变得狰狞。
男子并没有回答玄凛的疑问，而是继续淡淡道，「她给了你什麽好处？」
玄凛依旧面无表情，步子朝白衣男子慢慢迈过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颤抖着不知该放到什麽地方。玄凛那个嗜血的表情——真的很可怕。
白衣男子定定地坐在那里，不动，也无表情。看他那苍白的脸色，无力的身躯，或许是根本动不了。
玄凛的步子没有停下，右手却渐渐幻化出一团深蓝色的光，渐渐举起。画面似乎被放了慢动作，一张一张的定格。
感觉似被一点点抽离，蓝光似狰狞的魔兽般撕咬着周遭的空气。钟乳石洞顶水珠滴下的声音依旧清晰，滴答滴答……格外刺耳。连蓝光发出的撕拉声也掩盖不住，心，静得可怕。
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一遍一遍的回响
不要……
不要死……
这个样子，一定会被杀掉的！
你不是很强吗？站起来，站起来啊！！
有什麽在挣扎，在心里，不停地挣扎。
玄凛的右手的蓝光慢慢变锋利，似乎幻化成了一把利刃……
然後，
飞刺过去！
「不要！！！！！！！」
吼声，撕心裂肺。
泪水模糊的视线，映出的，是蓝光穿透的肩膀，和我仅差一厘米就可以将他推离的手。
是，左肩。刃刺，似乎偏离。
白衣，缓缓倒下，刚好倒在我的怀里。我静静地抱住他，轻唤出声，「萧……钺……？」
他的手，满是血，颤抖着抚上我的脸，想说什麽，却忍不住咳出更多的血。他的表情温柔得似乎可以挤出水来，完全没有死亡的恐惧和穿肩的痛苦。我把慢慢耳朵凑过去，「你说什麽？」
「夏……儿……」鲜血不停从他口中涌出，「我……如果说……我……咳咳……」
「什麽？」脸上湿湿的，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只知道双手凉得似水，我把耳朵靠得更近，「你要说什麽？」
「对……不起……」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似乎想维持住最後这点气息把话说完，「如……果说……我……」
话被急涌而出的鲜血狠狠打断，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然後，死死地定格。
「萧钺，你想说什麽？」明明已经哭得很凶很凶，声音里却没有一丝哽咽。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死寂。
「说……啊……」
「……」
「你别死……好不好？」
似乎有一阵异样的烦躁从心底迅速腾起，我狂吼，重重摇晃他瘫软的身子，「好不好啊？！」
重重的呼吸，望着他不变的表情，似乎有一阵的窒息。
救他！对！雪婆婆这麽厉害，她教我的医术一定可以救活他！
我双手合十，催动体内灵气，集中，再集中！缓缓朝他的伤口处移去，我救得活，我救得活！
不知过了多久，望着我因为消耗太多灵气而变得瘫软却还在坚持的身子，玄凛眉头皱得死紧，浑身散发出一股阴戾之气，重重地朝我走过来，「他这样一个骗子，你何必？」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伤口处。
「没用的。」他站到我的身前，「你以为他这麽久以来，都是在帮你吗？他有什麽理由帮你？！」
见我还不回答，他似乎有些不悦，语气变得沉重，「他一直都在骗你！而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替雪烟杀了你！」
我的手蓦地一顿，「如果你想逗我开心，麻烦编一个更好笑的笑话！」
「你不信吗？」玄凛冷笑。
我依旧不做反应，无力地放下了手。我……救不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