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he 12th birthday — 第一章

"妈妈,是不是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月圆?"

"是阿,怎麽?"

"所以月老伯伯有十二个生日罗?"

"你哪来的想法,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生日呀。连月老也一样的!"

"那我说的话,月老都听得到吗?"

"当然会!只要你诚心诚意!"

我放下手边的碗,我知道水龙头的水还没有关,

刷刷的冲走手中的泡沫,冲走了一直沉浸的幻想,

梦醒梦灭,月盈月缺,潮起潮落。

时序进入最寒冷的冬天,今天碰巧遇见了反圣婴现象,

寒冷所天气带来的冷风会更加急遽刺穿我们的骨。

当寒冷的天气里有最疼爱的人陪伴,就够温暖的了,

而最爱的妈妈就站在旁边,我怎麽就还不满足。

"欸,想甚麽?"

母亲把刚炸好的芋头丝放在餐巾纸上,

那是焦黄的褐色,还有一点点小焦味,

我接过盘子顺手拿了一撮,赶紧塞进嘴里。

"天阿,真烫手!"

"那是我的芋头丝在惩罚你!你怎麽就是说不听?都大二了,

能不能行为跟个小孩一样。"

妈妈的唠叨程度是我见过最窝心的,最不会惹人生气的,

所以我总是笑笑的,去拿双筷子继续偷吃。

"你想男朋友了齁"妈妈塞了刚川烫好的花枝给我。

"没有啦,你知道的阿,我一直都只喜欢他"

"明天学校有比赛,比完我去拜个龙山寺好了"

我停了手边的碗,把句点放在空中。

"你不要成天坐那种无意义的事情好不好?你现在是甚麽?学生吧?

你怎麽不拜拜文昌君呢?我就从来没听过你想拜文昌君"

我自知战争就要因此而起,但是还是想在争辩个一两句,

\'"你就这麽反对就是了,那我以後也甚麽都不要跟你说了!"

我摔了碗就走出厨房往大门走去,

碰到铁门的冰冷手把我就後悔的不行,

但是说甚麽为了意口气一点面子我也想出走,

只是那是我最爱的妈妈我怎麽能这样离开?

关上铁门,我若无其事的走回厨房继续洗碗,

"想男人就不要妈妈了。"

"我没有,是你反应太激烈了。"

"我们要沟通,但是我想绝对不是在厨房。"

"妈妈,你谈了几次恋爱?"

"一次,朋友介绍的,认识半年就结婚了"

"半年!!?????"

我放下手边工作,这是比寒风更令我难耐的惊讶,

母亲是典型的金牛座,甚麽事情谨慎为宜,

而且总是九思而後行,事情总是确认再确认,

"门带上了没?""锁了吗?""瓦斯呢?"你要不要再去看看?"

这不是强迫症,但是我知道,他的小心翼翼和谨慎是我远比不上的,

"半年"两个字比烫口的花枝还弹跳,然後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妈,你开玩笑的吧?"

"我的脸看起来有很好笑吗?"

这样的认真害我不由的严肃了起来,

半年到底是太长还是太短?

问句钩住了我的心,

半年,到今天刚好半年,从认识他到现在。

我继续把所有布满污渍的碗盘冲刷乾净,

然後,冷水把我的手弄的通红,

我把手翻了过来,又翻回去,

真的好红,想着,

热水也能把我的脚ㄚ子弄得一样着麽红不溜丢的。

但是现在十指间的红,怎麽这麽刺痛,这麽不快乐。

~~~

我大二了,我念的是北县城郊的大学,

那里可以说是荒芜的不能在荒芜,

有许多沥青工厂,有许多未兴建好的绿色怪兽

校园建地很大,白天像是一座没有很多树林的公园,

晚上就像黑暗的大漩涡,多踩一步,都会掉进无止境的恐惧。

学校里有一个湖,她有着美丽的名字,叫"心"

心湖是我想把无奈都丢掉了好去处,

是周末附近居民带孩子出来玩耍的好去处,

也是鸭子们吃东西的最佳时机。

综观而言,我的一生还算平顺,

社区国小,社区国中,公立高中和大学,

依我一直以来的身分,学生,

这样的学涯再平顺不过,学业方面,给自己打了个八十九分。

人际方面,我能大声说,我认识了个大院的许多人,

每个系都认识几些,而且都有不错的交情,

人际方面我给自己八十五分。最後,和异性的往来,六分。

在高中,有过一段夭折的爱情,在萌芽阶段就被我的慧剑斩断了。

我害怕距离,他是外校生,这让我感到恐慌,不安,没有安全感,

我试着说服自己,那种不安在大学过後就会海阔天空,

直到他跟我说,

"我想念的科系,只有南部的科大有,到时候会更远,但是我很喜欢

,所以我想我势必会去念,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对吧?"

我心碎了,在下次的见面里我提出了分手,这样的不安结束,

让我的心好平静,好舒服。然而我以为我都不会难过,不会掉泪。

三个月後的晚上,看见了庆祝在一起那天的手链,哭成了泪人儿

哭成了金鱼眼,虽然好朋友就在电话一头,我还使哽咽的挤不出半个字。

那之後的我,期待爱情,但是不相信她存在。

这样的想法,让我陷入了很大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写下这一切的之後,晚上是不是还会在梦里掉泪,

敲在键盘上的心痛伴随着时钟的滴答,我听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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