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寓言 — 寓言─(14) 颱風來了

14

我抱住了她,但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平静反应,我以为我至少会被搥个几下的,但眼前的人就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

我不自觉的把视线放在她的脸上。嗯,是一个漂亮到让人离不开的轮廓。尤其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还被雨淋得湿湿的,以致虽然只是个轻轻的拥抱却也意外的让我心跳加速许多。

她小小声的问:「小宇,你干麻?」

「不知道,他叫我试试看。」我提高了声音,好让後面的他也听得到。

「有意思,可要试什麽呢?」她移开了她的脸庞朝我身後看去,声音也提高了。

那个身影拔腿疾奔,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对啊,试什麽?」我放开了抱住孟晓寒的手,朝海的方向跑去。

可又有谁跑得过风呢?所以我被阿克马上的扑倒了在沙滩上。浪一阵一阵的把我打湿,还吃了好几口超重口味的咸海水。

「试你打不赢我!」

「喔?」我揍了阿克肚子一拳,反把他压在底下

「海水好喝吗?」

李辰筑跟孟晓寒怕出事也冲了来,李辰筑很着急的把我拉开。

在我被拉开的同时阿克却弹了起来,手里握着的两把海水跟他的手掌一起狠狠砸在了孟晓寒的脸上。

「Surprise!Whatareyousmilingat?」

孟晓寒哪有在笑!?她简直就被吓死了。

阿克的手就这样巴在孟晓寒的脸上:「这就是你想要看的海,过瘾吗?」

那个嘲笑着的身影那阵风拔腿就跑:「小宇快闪!台风要来了。」

所以我拉住辰筑的手一起跑。

「为什麽我也要跑!?」她问。

我停了下来:「不知道,跑就对了,哈!」

所以我们又继续跑。

「张克行!」孟晓寒拼了命的大吼。

於是台风来了,席卷了我们的假日记忆。

离开的时候先前那个让人累到想骂脏话的上坡已经变成下坡,在那个坡顶上我忍不住往回望了一下,仍是那片海。但已经不一样了,这幅画里已经有了记忆存在,记忆让这个画面添上了许多价值。

看过一些书,人们总是喜欢在多年以後回到一些值得记忆的地方,回去倒也不是为了做什麽,就算只是待着也罢,那麽一些答案也许就会慢慢的浮现填补这些失去的曾经。

这片海有一天对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一块地方吧。

这也是自那次笨拙的道别後第一次牵起她的手。

女生的手真的很纤细,光是牵着就会生起想要保护她的念头,就会有一辈子不想放开的念头。

「陈浩宇,小孟他们已经骑很远了耶,你还在发什麽呆?」

「我只是在想,有你这个重力加速度的加持,我们马上就能追上了。」

「陈浩宇,你这……」

她当然来不及说完。我将齿轮调到最紧一口气冲下下坡。不是想吓她,只是单纯想把自己丢进去风里。

这阵风却意外让那双纤细的手搂自己搂得很紧。

「我应该抱错人了。」风依旧吹着。

「你说什麽?…陈浩宇你慢一点!」

「我说!我抱错人了!」

「什麽?」

「我说!你应该抱错人了!」我声音放大了许多,风却缓了。

谁来告诉我为什麽「我」变成了「你」?

她的手放开了。

感觉有点舍不得,某方面来说至少松了口气,那双手搂着我的时候有股电流般的错觉从她的手按着的地方蔓延全身,腰部附近更是麻麻的。脑袋则是理所当然的一片空白,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我们有了些沉默,但她仍然像光一般打破这样的沉默。

「你最好骑得安全些一点不然我就把你丢给阿克,然後叫小孟载我!」

「好好好,老大说了算。」

从来都是这样,都是这个女孩说了算。

那天在我桌子旁指着外头说要去隐居时,班上一堆人围了过来,不知道为什麽搞得一堆人都觉得隐居是很好玩的事。

因为我们学校刚创校不久,所以还没有社团活动。

「那就成立一个隐居社吧!」她说。

说得简简单单却引起了莫大的回响:

「屌啊!我要当陶渊明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我想跟心爱的人一起去隐居。」

「我想离开这个复杂的世界,自在的过活!」

……

「那…一起去隐居吧。」

在那个恶魔笑脸的催生下我们班莫名奇妙成立了个隐居社。但我们都还只是些小毛头,怎麽可能真的去隐居呢?所以隐居社又莫名奇妙变成了八卦社。

而八卦社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

是……

「陈浩宇,你跟小筑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一个肉肉的女生问。

「没有。」可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不敢看着主持会议的李辰筑。

「小筑,真的吗?」肉肉的女生继续问。

「真的。」

「陈浩宇你这垃圾!怎麽可以辜负人家呢?」朱承桦愤慨了。

所以我们八卦社解决的第二个问题是…

是…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朱承桦这垃圾。

「不愿意呢。」

就在朱承桦有点靠北沮丧的时候。

口臭继续问了:「那孟晓寒到底有没有跟阿克在一起?」

一样的,孟晓涵是高一一堆半兽人的女神。

如果没有阿克挡在那,可能会有一卡车的人跟她告白,不!说不定已经有人告白了也不一定。但我更相信的是,很少人敢自认条件比阿克好。就算鼓起勇气自认了看到阿克跟孟晓寒那麽有话聊也都会摸摸鼻子继续回宿舍打牌。

「没有。」辰筑说了,用孟晓寒挚友的身分。

嗯,她说了算。

事实上我也没有回答的权利,因为我不喜欢阿克问我,所以我也不会问他感情的事──虽然我非常想问。

因为总是她说了算,所以我们在整个高一生活里几乎没有发生过争执。

唯一一次是在高一下的时候。

学校在下学期中的时候会有一次班际的诗歌朗诵比赛,对象是高一高二的加起来的十个班级。

难得有班际的比赛,这让好胜的我们非常想要拿到个名次。

而李辰筑被选为这次的总召。

然後我发现,我才开始真正了解她了些……

──太多话说不出口,那可否简单的牵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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