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都不算太坏,只是这一刻,没有想到会这麽快。高中毕业那年,无论各方面,应该都有办法自己调理的时候,而心理建设方面,却不是可以如此的简单,这只是我──夏馡一厢情愿的想法。
放学的路上,依然习惯,一个人走至公车站,等候着,偶尔,会招三五朋友一起,显得不孤单,也会有趣点。阴晦的天空,所有不满的情绪,以豪雨夹带着雷电宣泄。不久,公车来了,习惯坐在那一个人的位子,茫然地看着窗外,雨水模糊了景象,突然的一个刹车,正面冲击,上天彷佛有意给车上、路上的人措手不及,碰的一声,震耳欲聋,撞上的是一台轿车,当我回过神来,急忙冲至前头,熟悉的车身,那雷声像是打上鼓点的重拍,震的脑中一片空白,夏馡急喊着:「我要下车!」马上冲至轿车旁,由凹烂的车身,看向驾驶座,是自己最亲爱的母亲,唯一的依靠,急忙拿出手机,一手颤抖地按着三个数字,一手按住伤口,那止不住的鲜血,却从五指细缝蔓延,溶着雨水,心想着:为什麽救护车还不来?
全身早已湿透,屈跪在车前,单薄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仍咬牙撑着、等着,安全感在雨中被削落,祈祷的力量,却像洋葱一般,一层一层被剥去,痛楚随着那鲜血在手指间的蔓延,往体内各个角落扩散。随着一分一秒逝去,夏馡的眼中,彷佛看得出母亲的生命,逐渐地转弱,附於体的灵魂,不再紧贴着母亲的躯壳,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揉一揉双眼,那不是作梦,母亲正对我微笑着,她轻飘飘地向我走来,拥我入怀,彷佛这是最後一次的疼惜,暗示着我,道别这两个字,即使没有说出口,却已经是时候了。滂沱的下雨天,却仍见不着一丝救护车的影子,直到,剩下最後一丝力气,耳边传来规律的警笛声,刺眼的红光,救护人员急忙用担架抬起母亲,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幕完全地松懈,力气早已用尽的我,意志的摇动,我累了,闭上双眼,倒在车的一旁。
当夏馡醒来的时候,以为身在医院,装潢是如此典雅,起身才发现,并不是医院,才正要下床走出这房间看看,一位修长的男人,刚毅的脸庞,却不失温柔的轮廓,敲门进入,轻声问着:「身体好点了?」「有好点了,是你救我的吗?」夏夏馡点了头问着,那面容如惨白刷过。下一秒,彷佛想到什麽事情一样,那一声尖叫,直直刺进男人的耳膜,夏馡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双眼充满焦虑的眼神问着:「我母亲呢?她现在怎麽样了?」男人安抚着夏夏馡的情绪,柔声说道:「你母亲没事,她在普通病房休息着。」夏夏馡呆坐在床,心想:「怎麽可能?母亲的灵魂拥抱着我又是怎麽一回事?」男人挥了挥手,夏夏馡才回神过来,请求男人带他去看她的母亲。男人见夏夏馡紧张的样子,不免心疼,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直奔到医院,夏夏馡着急得跑向病房,一打开房门,母亲那安然躺在病床上的身影,躯壳却已显得薄弱,男人拖了张椅子让夏夏馡坐着,夏馡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深怕母亲会离她而去。母亲醒来,对着夏馡微微笑,那笑容与车祸的那时是一样的,不禁让夏馡开始害怕了起来,没想到,母亲开口的第一句:「馡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已经没办法陪在你身旁了。」短暂的几秒钟,迎接的却是死神的降临,那魂儿一勾就轻易地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