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时念了一间体制极为严格的天主教男校,对於自己青春期疯狂膨胀的欲望被不健全的教育体制完全压抑住。但青春期的男生对於性的冲动犹如核弹一样每天在体内爆炸着。由於完全与异性隔绝,那时候我只能幻想着国文课胸部很大但是很老的老师打手枪。对於爱或是性,则完全被禁止和剥夺理解与感受的权利。就这样过了没有异性与爱情的三年国中生活。
高一高二时交了不少女朋友,由於自己个性的洁癖和长期身心状态出问题,所以最长寿的情人撑了三个月终究还是被我淘汰了。
对她们我谈不上爱与不爱,第一:我不懂甚麽是爱;第二:因为不管再怎麽努力,她们都无法进到我心中那一碰就会崩毁的软弱里。所以我一直都很清楚,她们只不过是陪我度过寂寞的伴侣,我就这样过了真正寂寞的两年。
直到高三的时候碰到佳欣。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能让我感觉到安心。
她是我在英文补习班注意到的女生,我坐她的斜後方的位置。
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每个星期三晚上的补习时间变成我每星期最期待的事。往往在上课前总是要在厕所里抓个半小时的头发和整理衣物加上练习自以为帅气的微笑後才肯出发。
会对她产生兴趣是因为发现,她跟我一样都是一个人来补习。对於自己人际关系的贫乏早已习惯开始能享受一个人单独做许多事情,但对於高中女生这种亟需群体生活连上厕所都要黏在一起的动物而言,单独一个人来补习的状况并不多见。
她虽然不可以称得上算是美女,但却可以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一种放在任何时空背景都不会觉得诧异的气质。虽然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身高,脸也有微微的婴儿肥,但是却有一双与身体的不匀称修长美丽的腿和感觉要从内衣里窜逃的丰满胸部。最让我着迷的是她的眼睛,从那对瞳孔中散发着一种灵动却又宁静、深邃的眼神。
一学期的观察下来发现她有习惯性驼背,而且上课的时候也会不停的碎动,也许是她单独一个人所感到不自在所引发的吧。
在补习班最後一堂课时我终於鼓起勇气,偷偷从班导的通讯录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抄下她的手机。对於这个行动我计画已久。班导在什麽时候离开座位点名、发习题、整理笔记或中场休息帮忙招生我都一清二楚,这个女孩坐位的编号在通讯录上相对应的位置也确定无误,平常做许多数字相关的记忆练习,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在夺取电话的时刻万无一失。
「你好,我这里是扬力英文,我是这里的工读生叫作林威宇,请问你有要补下学期的课程吗?」
靠如此大费周章的准备和精密的计算拿到号码的我想破头却只能想出这麽烂的方法打电话给她。
虽然最後我还是诚实告诉她其实我不是工读生。由於已经从多次的电访中稍微认识彼此,所以对於我的主动搭讪并没有太深的不悦。她对如此费心的想要和她做朋友的我感到好奇,往後经过多次的聊天长谈,不知不觉双方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对象。
慢慢的我了解她,我喜欢上她,慢慢的她了解我,她也喜欢上我。我开始依赖她,开始不寂寞,开始感觉到被了解,开始愿意去了解别人。我渗透了她,她接收了我。
我把心中完好无缺的爱给她,她把心中尚未崩毁的部分给了我。她鼓起勇气去靠近她心中从未碰触过的一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