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刊把我带到了哪里?四处一片白茫茫的,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牠跑了有多久?我已经不知道了!
拜托,我可是第一次骑马啊,就这样策马狂奔,浑身的骨架都散了。双手都磨破皮了!
塞刊虽然停下了,却还是很不安地「噅噅」,两只前脚不停地微微抬起,把我吓得半死,牠不会是要把我摔下去吧!可是又不像!牠的动作没有刚才那麽激烈。
「塞刊,我们回去吧!」我拉着缰绳,心里有些害怕!这里是哪里啊?马儿呀,你懂不懂回去啊?我是不懂指挥你的啊!
咦?
那是什麽?
血?
殷红的血在银白色的雪上格外引人注目。往前一看,是一匹狼,中了箭的狼。一滩血,随後是一点一点的,在前面的那个坡上消失了。
坡上发生了什麽事?
我的心像是打鼓一样怦怦乱跳,我感觉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烫,整个人像是被火烧着一样沸腾起来了。
「塞刊,到前面去。」我拉了拉缰绳,不知道怎麽控制牠。牠好像听懂我的话了,慢慢跑上坡去。
上了坡,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二十米之外,是几匹狼和一个人!地上躺留着血的马!
仔细一看,一共四匹狼,有两匹已经躺在地上了,它们的血已经将身下的雪染成一片殷红。
一个男子背对着我,手持一把刀面对着两匹狼。其中有一匹狼受了伤,我看见它背部已经染红了,喘着粗气,看个姿势是……正准备进攻的样子。我在《动物世界》看过这个姿势。
我离得不远,能感受到狼那绿莹莹的眼神中的杀机,我骑在马上不寒而栗。「嘶……嘶……」塞刊不安地躁动起来了。
「塞刊。」我大叫起来,真怕牠把我摔下去。
远处的狼早就已经发现我了,只是围着那个男子没有移动。大概是到手的猎物是不会轻易放过的。那个男子想必也听到了我声音,还是背对着我。因为那两匹狼随时会扑上来把他撕碎,他没空回头看一眼。
突然一匹狼扑了上来,那男子灵巧地一躲,那把不长的刀却在狼肚子上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就在他伤了一匹狼的同时,另一匹却伺机扑了上来,我忍不住大喊:「小心。」
他往另一边的地上一滚,那狼扑了个空。
「塞刊,下去!」我加紧马肚子,用力拉缰绳,塞刊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猛冲下去,跑近後,整个身子直立起来,突然用蹄子踩了那匹正准备进攻的狼,那狼哀嚎一声,肚子被踏扁了,红红的肠子立刻翻了出来……
但是,我却没有坐稳,塞刊整个身子都直立起来的时候,我被翻了下去……
幸好我穿了很多,这件带毛的披风也做了缓冲,我摔到雪地上时候,只觉得肩膀一阵疼痛,但是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了,我马上就爬起来了。
看着一地的死狼,一地的血,有点触目惊心!
那个男子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赶紧跑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嗯……」他只应了一下,就扶着一边的肩膀,面露痛苦状。
他受伤了?
我连忙扶他起来:「伤在肩膀上?」他穿着褐色的长衣,外面穿着一件好像是貂毛的黑色上衣。我走进才发现,貂毛的黑衣上沾满了血迹。
他点点头,一看我,明显地一愣,随後就四处张望。
细看我才发现,他只不过是十四五的少年,苍白的脸上似乎在忍着痛苦。
「快走!」他咬着牙说着:「快……有血,会引来其他野兽。」
啊?不会吧!我一听就吓得半死!
「塞刊。」我赶紧叫着,塞刊马上就走近了。
「好孩子,快帮忙吧!」我急忙对塞刊说着,一边望着受伤的少年。
他拍了拍马屁股,塞刊马上就低着身子。
「快上马。」我看着他艰难地爬上马,他正蹙着眉看着我,嘴里喘着粗气。
「那个,我不会上马!」是啊,刚才是拿凳子让我上去的!
「什麽?」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疼痛似乎使他看起来很粗暴:「踩着踏脚,我拉你。」
接着,连爬带拽之下,我终於上了马坐在他身後。
他拉着缰绳,塞刊开始小跑起来了。
「那个……会很疼的!」我刚才骑马过来的时候,已经快顿到骨头散架了,现在一上马就好痛!他的肩上有伤,这样骑马一定很痛。
「这里是哪里?」他低声说。
「啊?不知道啊!」糟了,我们都迷路了啊!
他没有应我,我只看见他後面一条大辫子,粗粗的那种!
「唔!」他突然整个人趴下了,伏在马上了!
「啊,你怎麽了?是不是伤口痛啊?」我坐在後面扶着他。
突然脸上一凉,是雪花!
我的天啊!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我突然想起阿玛说这两天会有暴风雪!不会就是今晚吧!
在暴风雪之夜迷路意味着什麽,我很清楚!想必旁边这位伤患也很清楚!
「兰菱!」前面的伤患突然说话了:「有暴风雪!」
他认识我?
「找个……地方……避风雪。」他支吾着,看来已经痛得不行了!
戏剧般的,我看到前方居然会有一个山洞!
艰难地下了马,我扶着他走进了一个这个类似山洞的避风口,我把他慢慢地往里面放下,让他背靠着岩石坐着。
突然塞刊「嘶嘶」地叫着就跑开了。
「哎呀,塞刊。」我赶紧追出洞口,只见远处的一个红色小点慢慢不见了。
「怎麽办?」我赶紧走向他:「连马都没有了,怎麽回去啊?」
「马会自己找地方避开暴风雪的!」他好像在调整坐姿,仍蹙着眉:「希望牠能带人来。」
老马识途?这是我脑中立刻就闪出的词语。但是牠不是老马,这里的路又不是经常跑,怎麽还能带人回来呢?这些疑问在我脑中却不敢问出来。似乎怕问出来最後的一线希望都泯灭了!
先帮他处理伤口吧!天哪!我从来没有看过这麽多血。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彷佛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流尽了他的血似的。黑色的貂毛沾染了很多的血。我半跪着看他的伤口。他忍着伤口的痛都没有吭一声。
仔细打量他,十四五的样子却是一副很老成的样子,年轻的脸上此刻正挂着隐隐的痛苦,两道剑眉似乎因为疼痛而拧在一起,高高的额头上涔着密密的汗珠。整个给人一种庄重威压的感觉。我感觉他就像是受伤的老虎在养伤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麽处理伤口,以前可没有这个经验。
「你有刀吗?」我轻轻地问道。
他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黑色的眼眸射出一道淩厉的光芒,整个表情都变得杀气腾腾。
「啊!」我一惊,往後一倒,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双手一下子放在地上,雪好冷!
「那个……我想划开衣服,包紮一下伤口……」我居然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他的眼神好吓人啊!
他的表情还是绷得紧紧的,他缓缓抬起右手,无力地朝自己的脚指了指。
我歪着脑袋,脚?
喔,古代的男子会在马靴里藏匕首。我急忙去翻他的马靴,果然找到一把带着银色刀鞘的小刀!
我赶紧把他的貂毛大衣慢慢脱下一边,用刀慢慢划开里面的衣服,先是棕色的棉袄,然後是浅蓝色的绸缎,最後是打底的白色衣服,似乎我碰到了伤口,他浑身一颤。
我赶紧说:「我弄疼你了吗?我会小心点的!」
看他蹙着眉,虽然没有痛得喊出来,可是一脸的痛苦看得我心都难受,好坚强的少年啊!
「我不太会弄,我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次!痛你就忍着吧!……要是真的很痛就喊出来吧!哭也没有关系!」
说完,正看见他眼眸中复杂的眼光,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你有药吗?」我看着他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看电视,一般古代的练武之人身上不都是带着什麽金创药之类的吗?
果然,他指了指腰,似乎想用手去拿。
「我来吧!」我拿开他的手,把手探向他腰上系着的灰色袋子,一翻开里面居然有个很小的白色瓷瓶。
「是这个吧!」我拿着小瓷瓶给他看。
他轻轻地点点头。
「要放多少呢?」我拿开瓶塞,只闻到一股像是中药的味道:「管他的,多放一点总是好的!」
我正准备往他伤口倒药,突然想起了什麽!
「你有酒吗?」我一边问一边打量着他身上有没有挂着一个酒瓶似的的东西。
他指了指旁边的皮囊。是皮囊做的啊?我还在找像是济公的那种葫芦状的酒瓶呢!
摸索着打开盖子,我就往嘴里灌,这酒好刺鼻啊!
「噗。」满满的一口酒喷到了他的伤口上。
「啊!」他一下子就惊叫起来,突然用手抓住了我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在干什麽?」
咦?刚才还像死人一样,怎麽就来劲了啊?
他扭曲的脸好狰狞啊!是痛得要死还是想宰了我啊?
「那个……酒精是可以消毒的啊!」我立刻大声解释起来了。
「什麽?有毒?」他眉头拧成一团了。
「啊?」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把我拉得离他很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大口的喘气!他的脸比刚才更苍白了!他眼里居然有着杀机!
「你的伤口……会化脓的!喷点……酒……再上药会比较好啦!」我支吾起来,晕倒!古代人连消毒都不知道啊!
不要说狼牙是有毒的,其他动物的牙也是有毒的!被人咬了也要去打狂犬疫苗呢!
洒了点药粉上去,我就胡乱地包紮了一下伤口,其实我根本不会包紮,只是学电视上那样用小刀把衣服撕开,当然是撕自己的啦,其实我很想撕他的衣服,只是他太凶了,我不敢。
「给我喝口酒。」他无力地说道。
受伤了还喝酒?不对,酒能增加体温。他喝了一口酒,我跟着也喝了一口,好呛人的酒。那些什麽间接接吻,是哪个多事的人想出来的?当面临生死的时候,什麽也不管了!
有点冷了!要是电视这个场景,不是要生一堆篝火吗?可是这里茫茫一片白雪,不要说树枝了,连树都没影。怎麽生火啊?就算有所谓的打火石,我也不会!我看着外面越飘越大的雪,心里暗暗想到。「哎,天没降大任於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但是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好好地,你穿来清朝做什麽啊!来这里受苦受难啊!
一回头,看见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你不要睡着啊!睡着了就死了!」我忍不住用手拍着他的脸。
一道杀人的目光又飘来。
他怒睁着双眼:「你说什麽?」
唔,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过雪山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嘛?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怕你睡着了,我们来说说话吧!」被他瞪得我有点底气不足了。
他瞪了我足足五秒钟,继而翻下眼皮。看那德行,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希望雪停了後,塞刊就会带来救兵!」
沉默中……
「你怎麽一个人出来啊?我是被马带去那里的!」
沉默中……
「你多大了?看起来只有十四、五的样子啊!」
沉默中……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叫什麽?那个……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呼出热气到双手,太冷了,连说话都吐着白烟。
突然他的眼睛又睁开了!这次不是杀人的目光,而是疑惑!
遭了,他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你不记得我了?」他仍然面无表情,只有眼睛透露出了他的疑惑。
「那个,我从马上摔下来後,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陪着笑说道。兰菱从马上摔下来後就变成了谢可晴了!这要我怎麽说啊!
「你是谁啊?」我可怜兮兮地问道,不会是和兰菱有什麽瓜葛的人吧!应该不会吧,是的话就不应该用这种杀人的眼神了吧!
「你总不至於是我的情郎吧?」
他怒目一睁:「放肆!」
「开个玩笑,不要那麽认真!」我拍了拍胸口:「我和你没有关系就好了!」
他突然又闭上了眼,不过嘴巴倒是重重地吐出了一团白烟!
看来他是不想理我了!
「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啊?」我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有点担心起来!
我打量着他的打扮,和那些侍卫差不多,只是有了貂毛在肩上。
「你不像是普通的侍卫,是哪个大臣的儿子?难不成是阿哥?说完,我故意顿了顿,看他也没有什麽反应。「不会吧,阿哥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我缩着一团,不甘心地说:「你要是个阿哥就好了,这样皇帝一定会派人来找的!」
他仍然在拧着眉头,一副闭目养神不理我的架势。
「不会就这样冷死在这里吧!」没有任何一个女主角穿来不到三天就死在冰天雪地吧!
扭头一看,他居然有点发抖,看来失血过多加上这雪天,有点挨不住了吧!
我靠上前拿起了他的手,他的手在我手中轻微地颤动一下,我抬头看到了他的双目已经睁开,很凶地看着我。
「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我搓着他的手,把热气呵在他冰冷的左手上。
「我还不想就这样死掉!」我费力地搓着他的手,他的手好冷啊!
「喂,如果就这样死掉,你有什麽遗憾?」好不容易把他的左手搓热了点,我就移了位置,拿起了他的右手,我感受到他听了这个问题整个右手颤动了一下。
见他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你不要睡着啊!你听我说话吧!」我有点怕了他,要是他死了怎麽办?我这辈子可没有见过屍体啊,也不想见到。穿来就看见屍体也太倒楣了吧!
「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是有一个很好的婚礼啊,有一个一心一意爱我的男人,生一个漂亮的宝宝,要生女孩,男孩太顽皮了,我不喜欢男孩!」
「我最想吃的就是正宗的北京烤鸭啦!之前在饭馆里吃的都不正宗啦!咦……你睡着了?」
「没有!」突然他开口说话了,很低沉的声音。
「你可不要睡觉啊!你的手都暖了,要不要我帮你搓脚啊?」我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脱他的靴。这古代的靴真不好脱啊!
「脚上有身体很多穴道,如果脚暖了,全身就暖了!」我是怕冷的人,冬天就总是泡热水後才敢上床入睡,不然脚一直是冰着的。
他的脚果然很冷,看来我帮他搓是对的!
「你还真是幸运呢!我还是第一次帮人搓脚呢!连我亲生老爹都没有这个福分呢!」我看着他的脚,有老茧!看来像是经常锻炼的样子。
「哎呀,下次你要好好修修脚指甲了,好长啊!」
我说着说着,感觉不对,那麽静,他不会真的睡着了吧!抬头一看,他居然面有红晕。
他暖和起来了?
他的眼睛与我的对上了,他居然马上就移开视线了!
「你不好意思了啊?」我呵呵一笑,这个小鬼之前一直摆酷,这会儿居然还会脸红啊!
他的脚终於开始有点热了!看样子不用担心他会冷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要怎麽报答我的?」我故作认真地问他!
他怔怔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他突然动了起来,面上的表情瞬间变成痛苦状!
「啊,你不要动啦!」我忙按着他,不给他乱动。「我是说笑的,你怎麽那麽激动啊?」
古代的人真是没有幽默细胞!
我看了看他的伤口,还好没有流血!
我对他摇了摇头:「伤口在你身上,不要乱动了啊!」痛死你活该!不干我的事情啊!
沉默中……
「喂,你没有睡着吧!」
「喂。」不会真的睡着了吧!我慢慢地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他没有什麽反应!我用手去强行拨开他的眼皮,「你干什麽?」他怒喝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吓死人不偿命啊!」我有点恼了,凭什麽你那麽凶啊!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我不满地瞪着他:「你这是什麽态度啊?」
我起来坐得离他远远的:「你慢慢睡吧!你要去见周公还是阎王都是你自找的!」
看着外面几乎黑成一团,洞口偶尔飘进一些雪片。外边静悄悄的,雪却在肆虐地下着。那个什麽九殿下就这样让我穿越了啊!要穿也是姚盈穿比较好!康熙时代的那些历史我根本不清楚!
「兰菱,你说点话吧!」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男声。
我愕然地望向他!看来是他说的!他也正看着我!
「我……快睡着了!」他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你冷了吗?」我心中一惊,只有冷才会想睡觉啊!而且他又受了伤!
我赶紧过去捂住他的手:「果然,又冷了!」
我赶紧拿酒给他喝了几口,然後搓他的手。
「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的!要这样伺候你!」我边搓边嘀咕着。
看他眼睛又快要闭着,我赶紧说:「我给你讲笑话吧!」
一天,兔子到一家杂货店里,见老板,问到:「老板,有胡萝卜卖吗?」
老板答曰:「没有,这里是杂货店,这里没得卖。」
兔子听过之後走了。
第二天,兔子又来了这家杂货店,见老板,问到:「老板,有胡萝卜卖吗?」
老板木然的答到:「没有,这里是杂货店,不是蔬菜店,你去蔬菜店里买哦。」
兔子听过之後出去了。
第三天,兔子又踏进这家杂货店,问老板:「老板,有胡萝卜卖吗?」
老板大吼到:「没有,你再来买胡萝卜,我就拿钳子拔掉你的牙」
兔子跑了出去。
第四天,兔子又去了,问:「老板,这里有钳子卖吗?」
老板大怒:「这里没有钳子」
兔子松了一口气:「请问有胡萝卜卖吗?」
说完这个笑话,我仔细看了看他表情,他半眯着眼睛好像在听。
我看着外面的大雪,想起了二月河的那句话了。赶紧说:「皇帝说:『大雪纷飞落地』,大臣忙就跟上,说『这是皇家瑞气』。财主捧手炉子喝暖酒,说『下它三年何妨?』叫化子就骂财主:『放你妈的屁!』」
听到这几句话,他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却还是没有张开。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快要睡着了,应该是撑不住了!其实我也想睡了,我又累又怕又饿!他受伤了,失血过多!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但是这样睡着了,两个人都会死的!
不管那麽多了。我把他那件貂皮大衣放在地上,扶着他慢慢地躺在没有沾到血的貂皮大衣的部分,他惊愕地看着我解开他的上衣,本来我不觉得有什麽的,看他的表情,倒让我羞得满脸通红:「你不要乱想啊!我们要互相取暖啊!」
该死,他的衣服该怎麽解啊?居然还有一条黄色的腰带绑着,无法将他的衣服敞开。我有点不耐烦了,我感觉到全身开始冷了!一咬牙,拿他的小刀划开了他的腰带。迎来他恼怒的眼神,我不耐烦地解释道:「我解不开你的腰带,只好用小刀划破啦!回去重新买一条就是啦!」
他听见我的解释,似乎更生气的样子,牙咬切齿道:「你……你……」
「我什麽啊!我在救你啊!不就一条腰带吗?回去我帮你缝好就是了!……唔,我的针线活不好,你叫你妈……喔,你叫你娘帮你缝吧!」
突然他的表情僵住了,神眼黯淡下来,我说错了吗?
「这条腰带该不会是什麽重要的意义?」我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划开腰带的一瞬间我还以为他要宰了我。
「是你的定情信物?」我有点不安了,那麽宝贝这条腰带啊?我划开他的衣服,他吭都没有吭声。
他好像憋着一口气,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脑子看来是真的摔坏了!连这都不记得?」
「难不成是我送你啊?」我心中一惊。
「你……」他躺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似乎想做坐起来的样子!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又倒下去了……
我双手叉腰地跪在地上,看着他紧咬着嘴唇好像在忍着痛!
活该,谁让你乱动的!
见我打量着他,他的额前都成「川」字型了,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很生气!但是那关我屁事!我懒得理他了!刚才在马上狂奔,弄得全身骨架都散了!被狼一吓,已经半死了!又扶着半死的他,刚才为他包紮伤口,因为是第一次包紮怕自己弄不好,整个精神都很集中!所以现在真的好累!
看他那德行,也不可能是我送的!喔,应该说不可能是兰菱送的!
我也慢慢解开自己的上衣,见到他正瞪大眼睛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咬牙怒喝他:「闭上你的眼睛!你以为姑奶奶想脱啊!」我一边解开盘扣一边唠叨:「古往今来,不都是英雄救美的吗?怎麽到我这儿,就成了美女救小鬼啦!」
我敞开了衣裳,只剩一件打底的内衣,这个身体还是个孩子的身体,还好胸部几乎没有发育,这点不会让我太尴尬!我慢慢躺下去,整个身子是趴在他没有受伤的右半身!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神话》里,金喜善扮演的公主为成龙依偎取暖!可是看电视是很唯美的!怎麽到我这里了,就成了这个德行了!
随後我把自己那件红色的披风盖在我们身上!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闻到了那股中药味,我把脸贴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很冷,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的心跳狂乱地舞个不停,我又累又饿,支吾道:「你不要小鹿乱跳了,姐姐好困啊!」
果然,这样取暖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