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呢,就听见旁边有人漫不经心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啪啪……」节奏清晰,掌声清脆,甚是悦耳。
可是对郁紫诺来说,不啻於平地惊雷!
「谁?谁在那里鼓掌?!」厉声地呵斥着,郁紫诺已经左右前後都看了一个遍,却依然别是不出掌声的方向。
「紫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一声悠闲镇定的问候,却带着别样的警告和嘲弄,这回郁紫诺听清楚了,紧张地看着右边那从浓密的花树,结结巴巴地说:「出来……出来……我……我看到你了……」
树枝轻轻地抖动了几下,一线阳光从中间泻了郁紫诺一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急忙用手遮眼。
这时候,树枝被从中间抚开,一个清瘦盈弱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风神如玉,俊逸若仙,眼眸冰蓝冷酷,深不见底,本来是个倾城绝色的美少年,可是脸上的惨白却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病态和邪肆。
「李四?啊不,锦聿王?您?」郁紫诺惊恐地後退了半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甫类的笑容格外的轻柔,有着一种惊艳的美,脆弱凄美如玻璃,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怪不得有画师看了他之後,从此不再画女人,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恐怕都将沦为庸俗无奈的点缀。
「想不到紫妃娘娘的人际还挺广泛,连背景奇特的新驸马都认识啊?」皇甫类的话与其是在恭维,倒不如说是威胁,厚重的敌意让威胁来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你?你都听见了?!」郁紫诺现在不知道该用什麽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觉得眼前的锦聿王,就好像一个恐怖的幽灵一样,让自己呼吸凝滞,心跳剧烈。
皇甫类点点头,层层的笑容在嘴角缓缓地荡漾开去:「在本王的锦聿王府声音都敢那麽放肆,想不听见都不行啊,可惜了,本王的午睡就这样被惊扰了。」
什麽?锦聿王府?这,自己竟然撞到了锦聿王府?这也太玄了吧。
「那个,王爷,您刚才说什麽?驸马背景奇特?」郁紫诺的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
「一个区区衙役的儿子,谈吐大方,气度高贵,难道这很正常吗?」
郁紫诺顿时恍然大悟,喃喃地说:「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哪里很别扭呢?」
皇甫类好笑地摇了摇头,叹气,不相信地打量着她:「真是奇怪,为什麽紫妃娘娘给本王的感觉如此陌生呢?」若有所地说着,眼神忽然在郁紫诺的左手上顿住了。
急忙低头一看,郁紫诺顿时懊悔得想撞墙,真是的,光记着贪念好东西呢,锦聿王的定情礼物玉戒指居然一直还套在指头上呢,幸亏皇上不认得,否则还不生吞了自己。
「紫妃娘娘很特别哦,戴着本王的定情礼物,转身投进了其他男人的怀抱,真是与众不同呢。」皇甫类口吻果不其然地刻薄了起来。
他这一提醒,郁紫诺忽然气就不打一处来,摆起皇妃的架势:「切,少在这挖苦本宫,王爷怎麽不说是有人不知道珍惜呢?明明自己先提出的退婚,还……」
「那娘娘的逃婚又作何解释呢?!」皇甫类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寒气逼人,「不但逃婚,还让本王当了冤大头,赔了玉佩,损了银子,又打架,哼!」
郁紫诺脸一红,故意不理会後半句,不服气地狡辩:「本宫也是为王爷的身体着想,才不易而逃婚的啊,王爷想想啊,本宫好惹事,又口直心快,容易得罪人,还喜欢帅男,万一哪一天王爷被气坏了身体,岂不是……」
「够了!」皇甫类不耐烦地再次打断她的话,眼神骤然冷酷,语气急切地说:「别在这里做戏了,怎麽?娘娘还不回宫的话,难道要等别人到太后面前咬舌根吗?!」
郁紫诺这才清醒过来,急忙转身就要跑,又被皇甫类叫住了:「左边!」
哦?原来自己的路痴天性在古代还保持着呢?郁紫诺刚往左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麽,又顿住回头看着锦聿王,讪讪地开口:「王爷?」
「讲!」
「那个,王爷的玉佩,我一定抽空还回来。」郁紫诺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成了一枚诱人的苹果。
「那个嘛?」皇甫类冷笑一声,语气异样地说:「娘娘就自个儿留着吧。」
「那怎麽行呢?那是王爷要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呢!一定要还的。」郁紫诺急切地说。
皇甫类的脸色顿时一变,盯着郁紫诺,一字一顿道:「你……敢……还……回……来,本……王……就……让……你……五……马……分……屍!」
啊?郁紫诺感觉冷风飕飕地往脖子里灌,腿肚子都在不停地抽筋,妈呀,啥都别计较了,快跑吧,逃命要紧!
她的身後,皇甫类的眼神忽然惆怅了起来,带着不甘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呢喃:「郁紫诺,你很快就会成为本王的皇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