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さようなら寂寞 — 【第六章】體貼的包容

「我恨你!」

结果,并不是感人的情人相聚的场景,没有相拥,没有哭泣。而是,在你往前行步,直到杵在他前头的时候,被他搧了你一个大大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留下了五指印记。那「啪──」地一声久久不散。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士恩双手握拳,不停地鎚打着你,不断地宣泄自己的恨。

你明白他深深的恨,是你执意加入他的人生,但也是你让他变成这样子的。恨吧!就恨吧!该是被恨的。至少,你看着士恩因此恢复生气的眼神,悲哀的感到高兴。即使眼神内不是因为希望而是因为黑暗的恨意而燃烧,至少,至少不再是空洞的绝望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打得累了,他软了身体,你即时搀扶着,把士恩拉进怀里,抱得十足地紧。手臂交互环绕,双手手指强力地深陷进彼此的手臂。感觉不到疼了,你陷入失而复得的狂喜。

「对不起。」你哽咽。

怀里传出忍耐的哭音,「呃啊……呜嗯……」呜咽的哭音不断。

「对不起。」听见了,你用脸颊蹭蹭他的头发,表示悔恨。

「……为什麽?」

即使士恩没说明白,泰青也知道他在问什麽。「因为我懦弱,因为我保护不了你……」所以他没将手握紧。

「懦夫……」

「对,我是。」

「我错看你了……」

「对不起。」

士恩起身,挣脱你的怀抱。忿恨的看着你,再度搧了你好几巴掌,「你为什麽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麽不永远消失!为什麽!」

「对不起。」你垂着头,苦笑。

持续的争执引起了社区居民的注意,士恩不甘的开了门,用手肘率性的擦拭了眼泪,用着沙哑的声音说:「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你就永远消失吧!我不想因为你连这里都不能住了。」他见你不动,「你如果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没关系。」好不容易找到士恩,你怎麽可能就此罢休。

於是,士恩上了楼,锁了门。你一个人门前等候良久,不愿意离去,也不愿意回车上。然而,手机响了,是轻玮打过来的。啊,该接吗?还是忍不住接起了电话。

「喂?泰青吗?你到家了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阿玮我亲自下厨!」他可是按奈好几天不想打扰你,却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你收假上班的这一天,你却一下班就消失了。

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或许你会去吧!这大概是让你会起笑容的唯一的一通电话。抬头看了一下公寓的门,心中下了决定,又低下头说:「不了,有点事要处理,有空再约吧!」

「喔!那好吧!」有些失望地。

朋友果然是一辈子的,即使不能够马上恢复成情人的关系,但却能比较轻易地像朋友一样简单地聊上几句。毕竟,你们也当了六年的朋友。

「嗯,明天见。」关上手机,正重新看回公寓大门,没想到士恩就站在那里了。

「士恩?」对於他会出现,你意外着。你以为,就算你永远站在这里他也不肯出现的,但就算你这样想你还是不愿意离开。

他双手交叉,靠着门边,不悦地说:「你跟谁讲电话?」理所当然的质问。

你当然不知道,他透过公寓监视器一直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没……我上司而已。」没想太多,你诚实地回答。

不想理你,他转身上楼。一步一步的走上阶梯,站在第三格的时候,他说:「你要上来就上来吧!不过,不要怪我没警告过你,如果你真的要上来,就得要有心理准备!」落下狠话。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是得去的吧?比起如果再也不解决就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的结果,你苦笑。

你跟着士恩後头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公寓的楼梯间还算乾净,很乾净,什麽都没有。虽然不新,但十分整洁。但,为什麽身为黑社会大哥儿子的士恩会住在这里呢?你不敢问。

终於,走到了七楼。「你们这里……没有电梯啊?」一想着士恩每天都要爬这麽多的楼梯,你有点心疼。

「哼,有得住就好了,电梯是奢侈品。」沧桑地惹来你的侧目。

这些年里,士恩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情?还是经历了可怕的事情?为什麽会用这个凄凉的话语。

跟在士恩的後头,进入了士恩的居所。是一间全是黑白色系的公寓,窗帘、油漆、沙发、地板,不论是什麽,全都是黑色或者是白色的。

「为什麽?」你记得,以前的士恩,最喜欢色彩缤纷了……为什麽……

他背对着你说:「因为我已经不配拥有色彩」。

你不懂。

你只是跟着他环绕了屋子一圈,就当你恍神地呆立在客厅的时候,他进了厨房。等他重新接近你的时候,你还来不及回神……一把锋利的刀子就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这才发现,刀子上名家的商标和闪亮亮的光芒,在在说明这把刀的锐利。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你只能尽量镇定地说:「你想杀我?」

双眼迸射出满满的恨意,「对,我对你的恨……只能用杀了你才能解决了。」

「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吗?」你闭上眼,心揪成一团。

他大笑了几声,「不是你就是谁?」讥讽地说,「你知道吗?你以为我被拖回去我爸会善待我?哈?」他拉开衣服,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刀痕,有深有浅,「你以为虎父不食子?」

他看着你,知道你就是那样的想法。他又笑了,笑得破碎。

「我告诉你!这几年里,我过得生不如死。你一定很想问我这些年过得怎样对吧?你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亮晃晃的刀子在你脖子上划了划,顿时滴落数滴血。

「……」无话可说,你醒悟当初的决定是大错特错了。

「你知道我是怎麽逃出来的吗?」他的脸上露出变态的笑意。

「我把我爸手下凌虐我的人都杀光了,一个都不剩……一个都不剩……」发出愉悦的笑声,「我逃了出来……你认为,我要怎麽做才能得到现在这样的生活?」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却仍然要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你当然知道为什麽他父亲没有报警,因为你清楚他们几个都是无法见光的黑社会,不少都是被缉捕中。但你也不敢想,为什麽他父亲会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变成这样的士恩,一定是做了什麽吧。

「士恩……」为什麽,所有的事情居然脱轨成这样。

摀着耳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不屑你……」

「士恩……」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拜托。

「啊──」扯住自己的发,他丢掉了刀子,蹲踞了下来,沉静了许久,又抬头看你。「……泰、泰哥?」突然变得很怯懦的呼唤。

「士、士恩?」你不懂,为什麽士恩的变化这麽大。

蹲着把自己包覆起来,想让自己缩小到消失。「我刚刚做了什麽?」看看一旁的刀子,「我刚刚是不是要对你不好……」柔怯而悲哀的笑了。

喉头滑动,「嗯,不是,不是的。」看着一直蹲在地上的士恩,你忍不住的又低下身体抱住他。

这回,士恩不再像刺蝟一样,而是把手放在抱着他的你的手上。「我终於等到你了……」转头看着你,泪光闪闪。

为什麽同样的眼眸,再也无法吸引自己了?跟轻玮回来了有关系吗?你不知道。

「不要再离开我了……泰哥……我没办法再忍受了……」他嚎啕着。

「好。」这次你的不犹豫,是为了你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士恩。即使下定这个决定的瞬间,心里闪过轻玮的画面。即使在说了以後,脑海不停的飘过轻玮黯然的神情。你还是闭眼,狠下心来。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承诺。

你们进入了同居的状况,你未曾犹豫的,因为你无法放着这样的士恩不管,没有把握如果放下他一个人,他会变得怎样……试探的往那方面一想,全身就止不住颤栗。你正常的上班,正常的和轻玮用着正常好朋友的交流,你阻止了和他以後的可能。你想,你不能再辜负一个人了。

就这样吧!

「士恩,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在厨房煮着饭菜的他对你笑得灿烂,却让你无法心动。

「饭煮好了快来吃吧!」

「嗯。」好像妻子的伺候,你笑。

你静静地跟士恩吃着饭,却是食如嚼蜡,根本尝不出食物的味道。明明士恩的厨艺很好,可是,你还是一点美味感都吃不进心里。

「好吃吗?」士恩期盼地看着你。

「嗯,好吃」你温柔地对他笑。其实,你不知道,你隐隐约约的笑里,却蕴含着看待一个病人似的怜悯。

这夜,变得漫长而难熬,自士恩重新出现开始。

聪明如何轻玮,在你多日假装镇定之下还是察觉出不对劲。尤其……

「咳咳……」

走在你後头的他跟上,和你并肩行走。

「你感冒了?」

「没,过敏吧。」抬手却显得无力,脚步也显得虚浮。

「今天到我家吧!我煮菜给你?」他想好好替你补身体,他知道你从以前身体就是这样。

你不假思索地,「没、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你四周探究一会,不见购物袋,也不见像是晚餐的东西。「准备好了?准备什麽?该不会是什麽没营养的速食垃圾吧?」

「不、不是,有人帮我煮了……」生病的你,防备程度自动降低。

「哦?既然有人煮了,那不介意我上去分一杯羹吧?」他好奇着会是谁,在等候这麽久以後,还会出现谁。

你看着他,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敌不过心中的渴望──他的陪伴。你终是忍不住说:「好……」结果,这样的许可还是引起了滔天巨浪,在後来。

那一晚,你带着轻玮回家。一进门,士恩的笑脸就迎面而来,只是,在见到他一旁的轻玮以後,笑脸瞬间消失,转变成蕴含着风暴的模样。

「士……士恩,」好晕,「他是我之前提过的上司,何轻玮。」指着轻玮介绍。

这一介绍,士恩看似释怀,但眼神却十足戒备。

狼对於有外来者要侵略自己领地的时候,似乎都是如此。接下来会怎麽做呢?毫不留情的对待侵略者,直到保卫好自己的领土为止。不过,既然是人,就不会做得这麽明显而且简单了。轻玮看着士恩,心里发噱。

「好了,吃饭吧!」脑袋混沌的你哪知道他们之间的眼神较劲,现在的你一心只想快点吃完饭,好好的休息。

走过饭厅,却发现些不对劲……「士恩,仙人掌呢?我放在小桌几上的仙人掌呢?还有一些小摆设,你把那些收到哪去了……」怎麽都不见了。

「你是说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假粽子、矮圣诞树、仙人掌的怪东西?」

「对!你收到哪去了。」

「哦!我看了碍眼,都丢掉了……」

还没讲完,你就冲了过去,就想扯住他的衣领……突然觉得这幕有些熟悉,但他是士恩啊!手又缩回,只好痛心地说:「为什麽?你为什麽要丢掉我的东西!」他可以百般忍让,但为什麽,为什麽还要剥夺掉能给他快乐信心的陪伴品。

「泰、泰哥……你凶我……」眼眶含泪,泪水欲滴欲滴的。「那些东西……对你这麽重要,我很不安啊,泰哥……」

心里挣扎一阵,不知道是被穿了心意,还是面对士恩的难过。「呵!算了……」你摆摆手,「算了,不怪你。」怪自己吧!怪自己不该先把那些东西收起来让士恩害怕。可是,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麽做了。

就算说想要好好的跟士恩谈谈,但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除了小心保护他以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怎麽做。

他──何轻玮一直站在後头,一直看着你们之间的互动,什麽都没说,那张平时伶俐的嘴一个字都吐出来。只是一如以往的,镜片仍是闪烁。差异只是,这次的他,镜片下的沉寂心机张露得更明显了。如果你见到,你会发现他睿智的了然。这些,他都没说。

你们只是静静的吃完饭,餐桌上,你根本没跟士恩讲上几句话,反而是轻玮一直跟士恩起话题,让士恩笑个不停。

「我有个下属曾经说过:唉,事情怎麽这麽多~~真希望我跟章鱼一样有八只手。」演得活灵活现,「你猜我说什麽?我就跟他说:唉,老张啊!如果你有那麽多只手的话,那洗澡的时候哪一只手该先洗呢?交企划的时候要用哪几只拿给我呢?」

「哈哈哈……那不就打结了。」士恩笑得开心。

见着士恩开心的你,扯了嘴角,却无法开心。

吃完饭,你们还聊了一阵,轻玮即拜别你们离开。离去之前,他拍着你的肩膀,「你要保重。」

「我会保重的!再请假我就会被扣薪了。」你逗趣的回,却不知道他说的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他无奈笑笑,却没多说什麽,未留恋的离去了。

你不知道,他不忌妒。

你不知道,他在难过。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懂你并不开心,但你不知道。你总是习惯去付出,然後不问自己的喜怒哀乐。

「……泰哥,你上司人不错耶!以後请他多来玩唷!」在厨房洗碗的士恩这样说着,对轻玮的幽默印象极深。

目送轻玮离去的你,反而眼神潋潋的,不知道在恋着什麽。「嗯,好啊!」转头,关上了门。

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一侧的士恩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有证明我们羁绊的证明呢?」

你没作他想,「什麽证明呢?」

「戒指啊!」士恩理所当然地看了你一眼,「不论是男是女,对戒指都会有憧憬的。」

你懂的,你当然知道戒指的意义。所以,你在听到士恩的索求时,身体一晃,却还是无法拒绝。「我知道了。」闭上眼,又想起以前答应过士恩的,亲亲他的脸颊。「晚安。」

士恩摀着脸颊,有些受宠若惊。「泰哥?」怎麽亲自己了。

懒洋洋的半掀眼皮,「怎麽了?嗯?」

「没,只是没想到泰哥会亲自己。」士恩表现得喜孜孜的。

「呵,以前我就常这麽做了,你忘了?」

「没、没,我只是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了……不太习惯……」

「傻瓜,睡觉吧!」

「嗯!晚安,泰哥。」

这小子,怎麽好像一直都傻傻地长不大啊!你笑了。

没有忘记前几天晚上士恩提起的事情,你站在银楼看着各种款式的戒指,难的不是不知何从挑选,而是,你买不下手。

买给士恩?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为什麽会被自己强烈否决。

把玩着一只白金细致,单纯又不失奢华的贵气戒指,你陷入沉思。

「怎麽?买戒指?」

「唔嗯,阿玮你怎麽会来……」

他微笑,「不好意思啊,你家的士恩做的菜不错吃,可不可以让我今天再去叨扰呢?」

「可以啊……」是可以,但为什麽?对於想去你家的他,你比较不感到意外。你感到无法理解的是,为什麽,这个明明一直思念自己的男人,突然变得和自己似乎没有交集?是因为在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他送的物品吗?还是……他要放弃自己,这揣测让你难以呼吸。

可是,这样也没什麽不对,现在的自己,还有权利幸福吗?你想着。

那晚,就跟上次轻玮来访一样,一切是很安宁祥和的,士恩对他也没有了敌意。「哈啾……」

「泰、泰哥?」

「你的感冒好像一直都没好?」

「唔,嗯嗯……本来好像快好了,大概是最近又喝冰的饮料吧。」胡乱应了声,用面纸擤擤鼻涕,情况显得比先前还要严重的样子。「我有点困了,你们聊,我先去睡了……」起身跺步要回房间,「对了士恩,待会我上司要离开的时候麻烦你了。」

「嗯,好!我会跟他好好道别的,你不要担心,泰哥。」

你并不担心这个,但你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所以你颠晃的回到房间累趴在床上,外头发生什麽事情你全都不知道。

啜了啜士恩亲自泡的黑咖啡,「士恩你的手还真巧,难得遇上能泡和我胃口咖啡的人。」

「哪里、哪里,是你夸奖了。」

又喝了几口,「士恩……」

「嗯?」以为轻玮会讲什麽有趣话语的士恩身体向前倾,仔细聆听。

搁下马克杯,「你觉得……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然後又都叫同个名字吗?」

不知道为什麽,他这样一讲,让士恩的脸色骤变。「呵,怎麽可能呢?您真是爱说笑。」

依然是静静地把一切都收入镜後的眼里,「没,我只是在想这个可能性而已……」

「哦喔,为什麽要想这个呢?」

「因为,如果有两个士恩的话,而且都像你这麽会泡咖啡的话,也许以後我还有机会享用到这味道也不一定。」

「呵呵,你真爱开玩笑。」心花怒放的。

「是啊!的确是开玩笑的。因为……如果不把『真实』找清楚的话,我等待十多年的那个人,或许就再也不能回到我身边了。」

「这麽严重啊?没想到你是这麽痴情的一个人呢!」

「真的?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他看着士恩,对他会讲这种话感到意外。

「当然啊!所有人都会想要有这种情人吧!」

「那你觉得,抢走我等待的那个人的家伙……会愿意把他还我吗?」

「这……」没想太多,「感情很难讲对错……也很难轻易退让吧……」很难说耶。

「唔,这就伤脑筋了。」把剩下的咖啡给喝完,「真好喝,我喝完了。」把杯子轻放在桌上,起身拿起西装外套,「谢谢你的热心款待,我吃得很饱。」

「哪里。」

正走下楼梯的第一格,突然想起什麽的转头,「对了,我今天在金饰店遇见了泰青,他大概准备了什麽忘记给你了。」

双手摀住嘴巴,「真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问他吧!再见罗……」和士恩道别过後,他沉稳下楼,谁也不知道轻玮在想什麽。

那晚的泰青,睡得很安稳,早上起来的时候,即使还有些鼻音,头也还有点晕,但显得稍有精神了。一醒来,就看着士恩不知道在角落翻找什麽,「士恩,你在找什麽……」

士恩不做他想,没回头瞧你地说:「戒指啊,昨天你上司说你买了戒指,我找到後戴上了,可是怎麽也找不到另一只。」

「另一只?」他有买两只吗?

「对啊!你不是买了情人对戒吗?」他起身,笑着看你。

你看着他,「我只有买一只啊……我想说你喜欢……」压根就没想说要买一对。

那瞬间,士恩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他跺跺脚,「不行吧!情人对戒没有一对就不是对戒了!泰哥,你今天下班的时候再去买另一只吧?」

「这款是单只的……」没有一对。

「不管啦!」任性地说,「那你今天下班我们一起去挑一对,这只可以先退……」说说就把戒指拔下来放回原来的戒指盒。

根本不给你决定的权利,你也只能答应。

你谨记着士恩的话,一到下班的时候就打算开车回家接士恩去挑戒指,但是何轻玮却拦住了你。

「阿玮?你今天要过来吃饭吗?抱歉我们晚上有点事,所以会在外面吃。」

「是这样啊!」就算这样讲着的他却没什麽感到意外的表现,「泰青,你待会回到家跟士恩出来的时候能等我一下吗?」

等?难不成连挑戒指也要一起去吗?你很是不解。「为什麽?」

他一脸神秘地,「我要给你们一个礼物,而且只有等会才有,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哦喔,好啊。」未觉什麽。

於是,你回到家,带着精心打扮得士恩出了门,然後依照轻玮说的,等他一下。

「怎麽了吗?」

「没、没啊,士恩你今天打扮得很帅呢……」感觉跟以前穿得都不太相似。

「嘿嘿,谢谢。」

巷子尾,出现了一抹人影。「呼呼……」身影由小渐大,越来越近,「我、来了!」

终於,他到了。

「阿玮你怎麽了,怎麽喘成这样?」你问。

「没事,」稳住气息,「为了你们的礼物准备久了点。」

「礼物?!真的吗……」士恩掩不住高兴。

「真的啊,是个很棒的礼物喔。」

「嗯啊,我上司很会挑礼物的,应该是你会很喜欢的礼物吧。」想起之前的高尔夫球杆。

於是,你们一同坐上了轻玮的车,轻玮也稳稳地驶着,带着你们到边郊一幢很华丽的别墅里。

「好漂亮……可是好暗……」怎麽都没灯。

「你可以进去看看啊!」轻玮笑着,「你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不做他想,士恩兴致匆匆的奔入了别墅。

大概是因为士恩太高兴了抢先一步下车,导致还反应不过来的你,慢吞吞地下车。站在车外,你看了这状况很是不解,「你怎麽不跟着进去……」准备礼物的人怎麽不带着一起拆。

「别急,我们很快就会一起看到『礼物』了,这可是我朋友精心设计的。」别墅也不是他的,是他朋友的。

你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没一会,面对他们前面的那整排壁灯全亮了,包括距离他们正前方不远的别墅大厅。灯亮着,士恩站在里面。他是站在那里的,但不只是他,还有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围绕着他。这场景,怎麽看都不像是惊喜,你看着士恩惊吓的脸想。

「何轻玮──你想对士恩做什麽?」看着士恩无助的脸,你莫名其妙的质问着他。该不会是要伤害士恩吧?可是他们又没冤没仇。

「泰青──你不相信我吗?」他没有解释。

「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为什麽……」

「因为他根本不是士恩!」

「哈,你说什麽……」你反射性的想要反驳,却因为他的坚定面容愣住了。

他……第一次把眼镜摘下,这让你发现,这个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眼神,甚至更加的锐利了。

「我说过……我从没有断过你的消息。」即使当时升学找寻你的时候受到一些阻碍,但自从联系上你的状况以後就再也没有断过了。

「所以……?」

「不论是你弟的事情,士恩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压着泰青的肩膀,「我知道你对士恩很抱歉,所以我後来有想办法和他们接洽……」

好像即将知道重大秘密的你,愣得无法阻止或去接受这些讯息。

「就我所知,士恩一年前就已经定居在加拿大了……」停顿,「对於应该还在加拿大的他会出现在台湾其实我很意外,所以……我私底下和士恩的父亲连系上,才知道……」揽抱住泰青不让他见到里面的场景,「那不是士恩!是上庭……」

怎麽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极力挣扎,挣脱了禁锢,才一回头,就看见「士恩」被众黑衣人打躺在地,奄奄一息。「怎麽可能呢?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待士恩……」单纯的你没有想到过去的怪异点,只是想:为什麽,为什麽自己又害了他第二遍。你想冲进去阻止这一切,阻止这一切以为又是你造成的悲剧,却被轻玮阻止。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恨恨地喊。

「他不是我儿子。」只听过一次却永远忘怀不了的声音。

你瞠目看向走近你们的人,「是你?!」

「好久不见了……看起来你和当时不太一样了,好像长进不少啊年轻人。」

「不年轻了。」甩开轻玮箝制的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那个人,盯着许久。「他真的是上庭吗?」看见这个人,你才终於愿意相信,或许站在里面的「士恩」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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