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允怀所没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木蓁容的师父,人称“阎难管”的神医霍璟尧。他之所以会有此称号,全是他专救那些在阎王生死簿中已该命绝之人,愈无药可救的他就愈爱,只因他生平无大志,就是爱和阎王爷作对,和掌管世人生死的阎王抢人,也就是因为他屡次救活那些人,所以江湖中人便替他起了这个名号。
只不过,霍璟尧总是行踪不定,江湖上根本无人能正确的掌握他的去向,因此要寻找他简直是困难重重。但君允怀此行可是抱着非找到他不可的决心,只因木蓁容自那日毒发之後,便陷入昏迷之中,纵使有清醒也是因为再度发作之故。
那日他召集来了亲信霸天,下令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找到霍璟尧行踪,而霸天果然不负他所交待,在接获命令後的第八天,便已打听出霍璟尧人正在青岳山中。一得到消息,他立刻要车夫备车,并替木蓁容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衫,然後便迅速的出发前往青岳山。
沿途君允怀要车夫不停的赶路,几乎没有日夜之分,每天只休息不到三个时辰,便又紧接着上路,这样紧凑的行程,简直让驾车的车夫大感吃不消,但只要见到君允怀阴郁神情,车夫只有强忍住疲累,继续努力的驾车。
从卧云庄出发已经十多天,其间木蓁容毒发的次数又再增加,连番的折磨之下,她早已憔悴的不成人形。此时,她又再度面临了毒发的痛苦,这是在今天一天之内第四次毒发。
「啊!」车篷里传出木蓁容凄厉的尖叫。只见君允怀用身体困住她疯狂抓踢的身子,强烈的焚烧感令她无助的颤抖。
「杀了我!我不要活了,杀了我∣∣」她嘶哑的吼着,带血的泪不断从她眼中滚落。
君允怀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容儿,清醒点。」他轻拍着她尖削的脸颊。
「我撑不下去了,你快点动手杀了我,动手啊!」
每日不断的承受这如火焚身般的剧痛,早已将她的求生意念磨得消失殆尽,她宁可化作厉鬼去报仇,也等不到毒解那日的来临。他强横的把解药灌入她口中,她抗拒着不肯喝下。喝了解药又有何用,每当毒发时总是教她生不如死,虽然解药总能暂时解除她的痛苦,可下一次呢?无止尽的折磨仍旧会紧缠住她。
她亟力的挣扎着,於是他以口喂食药液给她,她如同往常一般的陷入昏睡。望着她紧蹙着秀眉的容颜,他温暖的大手禁不住拭去她脸上交错的泪迹。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最好撑下去,否则就算追至阴曹地府,我也要追到你。」他轻声的立下承诺,霸气与狂傲溢於言表。
「庄主。」车篷外传来车夫带解脱意味的叫喊,「是青岳山,咱们到达青岳山了。」
他替木蓁容盖上温暖的锦裘,然後掀开覆盖在车篷外的竹帘,马车渐渐的慢下速度,最後停在一条湍急的溪流前。
「你确定已经到达青岳山了?」他的视线越过溪水,停在对面那座白雾飘缈的山峰上。
「是啊。方才在十里外,小的就问过一名农夫了,」车夫十分肯定的点头,「他说往这方向直行,待见到一条溪,溪对岸那座白雾环绕的山,就是青岳山了,只不过∣∣」
车夫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他侧脸一瞧,只见车夫一脸为难样,好似有话却说不出口。
「有什麽问题就说吧,别这麽吞吞吐吐的。」他淡淡的道。
「是。」车夫搔了搔头,「是因为这条溪实在是太急,小的怕马车会过不去,而附近又没有其他的路……」
他会担心也是正常的,虽然他进卧云庄工作已经有二年的时间了,但像这回替庄主驾车到这麽远的地方,倒是头一次,他的心里着实忐忑得紧,万一要是做得不好惹得庄主不高兴,那这份工作怕是不保。
君允怀不语的回到车篷内,车夫见状立即吓得直发抖。这下子完了,庄主真的生气了,都怪自个儿嘴拙惹庄主发脾气。
正当车夫下车准备要跪下求饶时,竹帘忽然有如狂风扫过般的掀开又落下,一道黑影从车夫面前疾掠而过,他震惊的愣在当场,回过身只见君允怀抱着木蓁容点水而过直往青岳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