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课和打工之外,每个月十号的墨鱼面包义卖,随着学校开学,又重新开始,我和宋宜仁也如以往跑来帮忙,不同的是,宋宜仁已经不是Denny’sHouse的员工,而我倒变成店里的驻校代表了。
角色易位,但不代表我们做的事就有什麽不同。
宋宜仁还是待在收银台,那个位置刚好可以让她放掉拐杖坐下来收钱,而我则是和之前一样,帮忙现场的摆设和面包的包装舖货等。
刚开学的前两个月,墨鱼面包还是销售一空,但是销售的速度已经不如以往,然後我们才开始慢慢接受杨纪睿已经毕业,无法分身再来帮忙这件事。
偶尔还会遇到之前就常来捧场的学弟妹问起杨纪睿,也只能笑笑说,她真的太忙了,实在无法再抽身过来。
结果开学第三个月十号一早,我才把面包上架,就看到杨纪睿风一样的出现在活动中心门口,还带来一群追着她跑的迷哥迷姐。
「有没有很想我?」杨纪睿笑着对我们说。
不等我和宋宜仁回答,几乎所有在活动中心的人全都异口同声地说:「有!」
声势之大,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活动中心里面暴动。
那天的面包,根本就是被抢购一空,我连上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拿光了,速度之快,就算我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也不夸张。
面包卖完,杨纪睿又被簇拥的人群一路包围离开,因为人潮太多,她甚至没有办法留下来和我们多聊几句,只能隔着长长的人龙跟我和宋宜仁及一些之前也会来帮忙的同学挥手致意。
杨纪睿一走,活动中心突然之间就从门庭若市转为门可罗雀,变换之大,让人像做梦一样。
我才想到,这是第一次,我没有先替她留下墨鱼面包,她也没有时间开玩笑似地抱怨她没吃到她最爱的墨鱼面包很可怜,也是第一次,接下来的行程,我不需要再替她转交墨鱼面包给已经去当兵的徐正杰。
最後一次看到徐正杰的时候,他说他是留在北部当兵,但是一入伍之後,就像失联的人一样,消失在我们原有的生活圈里。
这两个人,曾经就在我们生活里。或大或小,都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如今却都已经朝向各自的人生迈进。
我和宋宜仁也变成只会在电视上看到杨纪睿的广告的时候聊起杨纪睿,然後再顺便带到徐正杰。
但是,有一些人就是这样,他没出现的时候,你永远不会想起他,就算是偶然想起了,也只会觉得,哇,好像很久没见了,然後转身又忘了。
但是,只要他一出现,你就会突然发现,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时间,好像不曾存在过,而你其实那麽地想念他。而且,一直很想念。
像杨纪睿就是。
像徐正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