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憶 稻香 — 二十四

下班前买了一些食物、零食给子铃送去,想她人生地不熟的,不过这样替她瞒着也是挺辛苦的,有时候还要像家人解释为什麽晚归。

今天我用了单位定期聚餐的理由,我想这理由大概会有一个月不能用了。

我按了电铃许久,没人?

提着大包小包的,很辛苦才腾出手去拿包包中的备用钥匙。

原想说子铃会不会出门了,结果,她居然在睡觉!才几点啊!如果是午睡也睡太久了吧!

「子铃、子铃,蔡子铃!」我叫她,叫不应我再推推她,而且还有点用力。

我要趁工作之余替她张罗之外还要想办法替她瞒住全天下人,她居然在这里安稳的睡觉,是欠她的喔?

「嗯?晓桐是你啊!」蔡子铃翻了个身敷衍的回应我。

「子铃啊!我帮你买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看一下?」我试图要她起床。

「好啊,我等一下看。」她揉揉眼睛,试图想要让自己清醒。

她怎麽异常的倦怠?但是看她样子也不像不舒服啊?

「子铃,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担心的问着。

「不晓得耶?不知道是睡不好还是怎样,最近好累喔。」她满脸倦容,「我想是认床,都睡不好吧。」

「要不要待会儿吃饱後带你去附近绕绕,熟悉一下环境。」我如此提议着。

我想她大概是无所事事一整天,睡到自然醒又没有劳动,带她出去消耗一下体力好了。

「我不想晚上出去。」蔡子铃摇摇头拒绝着。「晓桐,已经给你添麻烦了,不用再这样陪我啦!」

「你就这样突然找我,我可以放任你不管吗?」我看她依旧赖着床,乾脆自行帮她把买的东西归位。

「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啦!」

「大小姐啊!既然觉得不好意思那你什麽时候要回家面对你爷爷?」她不知道他家那位太爷昨天还打电话来,冲着我要人,蔡子铃那单纯的行径,蔡爷爷一眼就看透。

「反正这租约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再说吧!」蔡子铃开始学会耍赖。

「那你学校怎麽办啊?」暑假好像快结束了耶!

「再说吧!」她打算冷处理。

我拿她没辄!帮她做好简易的晚餐後我自行离开她的公寓,反正她也都在睡觉。

唉…太早了…还不能回家,现在我怎麽好像又变成她的婢女啊!以前充其量是像跟班,现在可真的变成做牛做马,想到她刚才一副赖定我的样子我好像也没办法。

为什麽明明不关我的事,现在我好像被夹在他们中间?蔡爷爷时不时就打电话找我讨人,而蔡子铃好像水蛭一样吸着我不放。

现在好了!家回不了、饭也没吃到,晚餐时间各餐厅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或呼朋引伴的在用餐,现在身边根本没人,怎麽会把自己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局面呢?

突然觉得自己很惨…

最後…只好去看场电影再回家吧!

挑了一部动作片、买了电影双宝:饮料、爆米花,算是充饥用的,呜…只是爆米花好贵喔!

本以为在黑暗中不会被打扰,结果旁边坐了相约一同看电影的一群人。

「小姐,我朋友可以跟你换位置吗?」

是一个男人,替她的女性朋友问,我正好被他二人夹在中间。

不好!

我心里真想这样回答,划位的工作人员真讨厌!害我尴尬死了,他知道落单人的心情吗?

「不好意思,我的位置更中间。」那女人接着说。

我有说我一定要中间的位置吗?即使心里这样想着…「好啊!」也还是会答应。

换了位置後,他们一群人嬉闹、聊天,害我难受死了,只能边装忙把玩着手机边巴不得电影快些开始,唉!大家都好烦喔!

这大概是史上走最慢的时间吧!

灯光随着电影的开演而暗下,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皆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吃着我的爆米花晚餐,旁边还不时传来互相讨论的声音。

唉~为什麽连看电影都会觉得很孤单啊?

电影结束後,看看时间我也可以回家了,算是松一口气。

我骑着机车驶进我所居住的社区,才刚转进去就远远看见妈妈在门口站着。

「干嘛啊?在等我的门喔!」机车还未停好我就揶揄妈妈。

「你蔡爷爷又打电话来,声音一次比一次急耶,你要不要回电给他?」妈妈问。

就为这个?

「急什麽?不就是跟孙女吵架,人家离家出走了。」最近几乎是天天打电话我快招架不住了,才不要打这电话。

「子铃不见了你都不急喔?」妈妈边说边帮我拿手上的安全帽。

「她那麽大一个人了可以照顾自己啦!」从车厢拿出包包後我摆摆手,把妈妈抛在脑後自顾自的进门。

「还有啊!出来见见世面也不错吧!」我补充说。

「你今天聚餐吃什麽啊?」妈妈跟着我进门。

「啊?」她突然转移话题害我回答不出来。

「没…就…就一些不怎样的东西。」乱回答。

「不怎样干嘛吃啊?」妈妈追问。

「有人请客干嘛不吃啊?」避重就轻的回答,「我先去洗澡喔!」想赶快离开现场,二话不说的往楼上冲。

「诶..」叫住我。

「干嘛啦!」我有点不耐,今天每个人怎麽都很不合我意啊?

「我改天要请人吃饭,跟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我怎麽会知道啦!」有必要现在问我吗?

「你最近常跟别人吃饭,没有一家可以的吗?」妈妈看我态度不佳也有点不悦。

「好啦!我想想哪一家比较好,等一下再告诉你。」说完我立即跑走。

我哪知道啊!最近我都在蔡子铃那吃,今天还吃爆米花配饮料勒,如果真要我介绍,我煮的比较好吃啦!

洗完澡後就躲在房间好了,大家都在逼我,很奇怪耶,说人不在我这为什麽都不相信我?

子铃啊!我好想说出去喔…

一阵音乐响起…

谁又来烦我啊?

「喂!」我接起手机。

「晓桐。」是高山,呿!一定是高峰给他的电话。

「我是高山。」

我知道啊!我大概是今天最火红的人吧!「嗯?什麽事吗?」我明知故问。

「子铃不见了…」语气已不像平常那样轻浮。

「我知道啊,我这几天已经接到很多通找我讨人的电话了,你该不会也找我讨人吧?」我不耐烦,一点也没因为人被我藏起来而心虚。

「不,我只是想拜托你,如果看见她,帮我把她带回来。」高山没明讲,但也还是跟蔡爷爷一样认为子铃在我这。

「我不要,我工作很忙没空,这麽多天了如果真担心那就报警啊!」我不理他,其实心里怕他们真的去报警。

「我又不是她的亲属没办法报警啦!」

「那你又是以什麽身份来拜托我的?」奇怪?大家怎麽一致认为蔡子铃一定会找我啊?

「你有跟蔡爷爷谈过吗?」我又问。

「晓桐,你知道我跟子铃的事吗?」高山语气严肃。

「嗯…略知一二。」我老实回答,不想矫情当作不知道。

「那你知道蔡爷爷反对吧?」

「知道啊!但是我不懂怎麽会反对成那样,你是不是得罪他什麽啊?。」一定不只花心吧!

「大概嫌我不可靠吧!」高山叹一口气。

「那你自己觉得呢?是觉得人家误会你了?还是觉得只是交往而以不用那麽认真?」我反问着。

「对於交女朋友我觉得大家不用那麽认真,但是如果我认定的人我会一辈子追着她。」高山难得郑重的说一句话。

「…那…子铃?」

「从她爱上我那一刻我想我是一辈子都逃不开了。」

「我就当你是认真的,那你要不要慎重的跟蔡爷爷保证一下?」他的语气好温柔喔…也好肉麻。

「他就怎样都不相信。」高山无奈说着。

那个老顽固讲也讲不通的,唉!就像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看我不顺眼。

「好啦!好啦!我会帮你留意,不过你们最近还是关心一下蔡爷爷,他最近打电话给我打得越来越密集了,我有点担心他。」说也奇怪,如果蔡爷爷真认为人在我这,那可以放心一下才对啊?

蔡爷爷非但没有放心,一天比一天焦虑,好像如果子铃没有马上回家会发生什麽事一样。

「我会的。」

相互道别後,我们挂了电话。

好像不能再这样纵容子铃了,家人找她找得昏天暗地,她却每天昏昏欲睡,算算日子也逃避的够了吧?明天找她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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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我也懒得掰什麽晚归的理由,就传一封简讯跟妈妈说我要加班。

下班之後我直奔蔡子铃的公寓,也不按电铃了,直接拿备用钥匙开门,杀她个措手不及。

怎料!

诶!没人?真的要找她,她反倒出门了,害我熊熊的干劲瞬间消失。

空无一人的公寓里我不知道要干嘛?

不晓得子铃上哪去了,原本想打电话跟她说我来了,但又想到她难得肯出去走走,因而作罢。

一天工作下来也累了我鬼打墙般的转着遥控器,现在没什麽电视看,新闻又是报了再报,正好让脑子放空。

太阳快下山了人还是没回来,我在公寓里四处看看,厨房里很乾净,看样子她都没什麽下厨,买给她的食材几乎都没什麽用,反倒是现成的食品用了不少。

子铃什麽时候便那麽懒啊?

再走进房间内,棉被没摺、还有吃剩的食物屑散落在床单上,看样子这是使用率最高的地方。

翻开柜子,放着一些卫生用品,看着这房间一切没什麽异常,但是总觉得说不上来的有些不对劲。

走出房间,想说既然子铃都吃一些现成的,现在有空帮她把食材料理一下好了,她之後就可以加热直接吃了。

於是我边等她边下厨着,都是一些我们常吃的家常菜,要特别、精致我也变不出来,希望她别介意才好。

饭菜煮好,我自己也吃了一些。

等着、等着,今天干嘛要来都快忘了,好像只为了等人。

啊!很晚了,不等了,正当我想拎起包包走人时子铃回来了。

「唉?晓桐你来了啊!」她的表情有些讶异。

有什麽好讶异的?我平常不都会来看她吗?

「你回来啦!我准备一些食物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交代着,并示意我要回去了,我往门口走去。

「晓桐,你帮我够多了,别做了!」蔡子铃表情有些难为情。

「不行,如果没把你照顾好你的山哥会怪我的。」我转身向她笑说着。

「山哥?」

「对啊!他昨天也来向我讨人,我现在像罪人一样,当然要把你顾好,我看他们再过不久要照三餐烦我了。」我笑说着。

「对不起…」子铃看起来很内疚,却也欲言又止。

看着子铃,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对她而言蔡爷爷的反对,真有那麽大的打击吗?

「子铃…有没有想过怎麽面对了?」我很认真的说着。「如果真对我过意不去,那你该想想了。」丢下着句话我便离开了。

在走到停车场的路上一直想着子铃的事。

她变得懒散、没有解决事情的动机,工作上的事又摆烂,学校都开学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请假?

是…忧郁症?

是吗?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手机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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