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暗潮汹涌
沈聿悠在难得的休假日起了个大早，简单的做个梳洗，确定自己的外表没有问题以後才放心的出门。
并不是有什麽特别的约会，而是公司要求他最近出门都得要注意自己的外型，因为在宣传期间，正是包装一个歌手的最好时机，而且今天自己还会出现在人潮众多的地方。
今天就是歌唱比赛新一轮的开场，作为一个新人受邀作为来宾，就算想丢脸也完全丢不起。
特别来宾席就在评审席的正後方，视野就跟评审一样好，当然也方便他就近观察这些新兴歌手的天赋才能，正好给他一个学习的机会。
毕竟因为公司立场不同的关系，要像这样受邀的机会可不容易有。
在座位上等了许久，他才看见靳仁踩着浑沌的脚步姗姗来迟。
沈聿悠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家伙昨晚又喝多了，一脸宿醉的样子就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昨晚过得有多糜烂似的。
这次的评审名单中并没有裴户瑾，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麽也不肯再当这次歌唱比赛的评审。
所以当靳仁看见裴户瑾一脸得意的朝来宾席走去的时候，忿恨的朝他比了中指。
看着裴户瑾朝自己身边的空位挤来的时候，沈聿悠着实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过去这个人并不愿意主动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
「怎样？这个位置有人？」
「不，没有…你请坐。」
裴户瑾冷哼了一声，脸色依然难看的坐了下来。
并不是他愿意坐在这个位置，而是比起和其他陌生人坐，至少跟这家伙坐在一起还省了寒暄的过程。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在比赛即将开场时，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现场，引起众人的窃窃私语。
严久的现身让在场的一些少女们发出了惊呼声，看来电视台为了提高收视率，可真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不过靳仁倒是宁可相信是严久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自愿来的。
严久环顾四周，脸上带着招牌的迷人笑容，同样来到位於第一排的来宾席，无视靳仁的存在，迳自从他後方穿过，走到沈聿悠身边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
「呃…嗯，好、好久不见。」
沈聿悠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这件事告诉他，以後绝对要晚一点到达节目现场，确定自己的身边不会再出现这麽尴尬的状况才行。
「恭喜你出专辑了。」
「嗯、谢谢。」
虽然他和严久并没有当面撕破脸，但是他很清楚对於严久而言，自己选择了靳仁背弃了他。
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正式打照面，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说些什麽才好。
「我以为你会进他们公司。」
「嗯？」沈聿悠被严久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了一跳，良久才反应过来。「从来没有这个打算，靳仁说要我自己靠自己的能力去闯，所以…」
严久抿着唇，带着诡异的笑意。
「是吗？还真像他的作为，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然後残忍的放他口中的朋友一个人去面对困难，还真是个良好的震撼教育。」
「严久，我…」
「没事，就当我一个人在碎碎念，你赶紧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反正我是没这个机会了，毕竟我没有什麽唱歌的才能，对他来说我就只是个花瓶艺人。」
严久的自我嘲讽让沈聿悠痛苦的宛若刀割，对於这个曾经陪伴自己度过孤独的高中生涯的旧识，除了愧疚感，他没有再多的想法。
裴户瑾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一丝不漏的听进耳里，同时也在注意着前方的男人的动静，直到靳仁举起了第三个０分的时候，他不着声色的踩了沈聿悠一脚。
真不知道该说是沈聿悠神经大条，还是上面的参赛者倒楣，今天的靳仁心情可以说是恶劣到一种极致，经过公司专业培训的人还一连被他举了三个０分，这究竟是想给谁难堪？
「你要是不想抓紧学习的机会，就滚蛋，别浪费靳仁拜托电视台让你成为受邀来宾的机会。」
裴户瑾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但一字一句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的打在沈聿悠脸上。
其实他只是换个方式在反驳严久讲的话，毕竟他很清楚靳仁并不是像严久所说的那样只会放任自己的朋友去死的那种人。
还有，要是沈聿悠再继续跟严久这样貌似亲昵的咬耳朵，靳仁等一下说不定就会拿评分牌砸过来了。
「我们欢迎四号参赛者，黎资和。」
在主持人大幅的介绍黎资和这一个月来受训的过程以及他与一个月前截然不同的外型变化过程的同时，沈聿悠和严久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
而裴户瑾则是无言的看着这个一个月前被自己批评丑陋的少年。
好吧～确实差很多，在外型上。
「这个人…」
「嗯…」
严久没有多言，但是他知道沈聿悠和自己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沈聿悠有些担心的看着靳仁的背影，但是靳仁却连抬起头来看的慾望都没有，只是甩动着铅笔，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资料。
「今天要唱的是我的自创曲…因为我爱你。」
第二阶段的自由度比较高，可以选择自己重新编曲或是编歌词，当然也可以提出自己创作的曲子，只要是出自己的创作，都可以被接受。
黎资和握紧吉他，在没有其他配乐的情况下开始清唱，清亮的嗓音带着思念和哀愁，迅速的将那份伤悲带给在场的所有人。
但是，除了靳仁以外。
在一片掌声下，评审们纷纷给出了极高的分数，直到靳仁这里，全都是满分的大满贯，在众人的期盼下，原以为这个在第一次比赛中取得靳仁给出满分的男人会在一次的获得青睐，但是靳仁却缓缓的举起了０分的牌子，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一眼。
靳仁脱轨的行径引起现场的一阵譁然，虽然制造话题是件好事，但是这样过份的举动只会引起观众的不满，吓的现场的导播赶紧喊了卡。
在确定现场进入休息时间以後，裴户瑾立刻站了起来往靳仁走去，使劲的将他整个人往外面拖去。
而严久则是朝呆然的矗立在台上一动也不动的人走去。
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让沈聿悠很是为难，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先去查看靳仁的状况。
要是靳仁认出了对方的身分，那麽因为寻私的缘故给了对方０分，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可是会大大的影响到靳仁身为一个专业音乐人的声望。
大老远的，沈聿悠就看见裴户瑾和靳仁起了争执，现场火爆到两人几乎就要大打出手。
「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要学会控制你的情绪？你就因为心情不好然後给对方０分？这是你的工作！你的专业领域！你一点都不尊重你的工作！也不尊重真正喜欢音乐的参赛者！！」
「怎样？老子我就心情不好，我不尊重我的工作又怎样？我就喜欢给他们０分，是他们的才能没有高到可以转移我的注意，难道又是我的错吗？」
「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从开场到现在你有好好听过哪个人的歌吗？这比赛是你办的！你就给我好好办！！」
「这比赛是我办的，就应该要尊重我的评判！！」
「你！！！」
裴户瑾为之气结，面对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他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麽。
「仁，你是怎麽了？」
沈聿悠连忙赶到两人之间，避免两人有更多的摩擦，但是却无可避免的成了靳仁集中炮火的对象。
「你还有多余的心力管我吗？我以为你要抓紧时间好好跟那家伙叙旧，真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两个当不成朋友，是我霸道不讲理，拆散你们的友谊！」
「你讲什麽呢你！我跟他只是很普通的打个招呼罢了！」
沈聿悠一方面有些无奈，一方面也暗自庆幸靳仁并没有认出那个人来。
「打招呼？那是不是等到比赛结束你们还相约要去吃饭继续叙旧阿？然後顺便和他诉苦一下我有多恶劣，多麽不体贴人？」
靳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或许自己在潜意识里也觉得有些内疚，他知道比起严久那个浑蛋，自己对待朋友是少了一点体贴，脾气也差，还经常麻烦沈聿悠替自己打理杂事。
过去严久就不止一次告诫过他类似的事，要他不要再把沈聿悠当成自家老妈子在利用，但这同时也代表着沈聿悠会和严久报告这类的琐事。
说他心虚也好，他就是不爽，而且这件事他从以前就不爽到现在。
「对不起，是我不好，抱歉。」
沈聿悠的道歉让裴户瑾险些没呕出血来，现在是在上演哪一套？霸道丈夫俏佳人吗？还是我的恶劣男友？软弱情人任性攻？
所以就说了，他果然很讨厌沈聿悠这个烂好人。
「你们最好赶快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要不然很难跟总监和导播交代。」
「是要处理什麽？严久那家伙要是不滚蛋，我他妈的如坐针毡，要我回去可以，让他滚。」
「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那家伙现在是当红艺人，这季比赛的收视率有一半得靠他撑。」
裴户瑾强忍着想痛打靳仁一顿的冲动，一把捏上靳仁欠揍的嘴脸。
「所以！你给我乖乖滚回去当评审！」
「窝灰圈部给凌婚！（我会全部给零分）」
「你这王八蛋！！！」
最终，在靳仁百般的坚持和沈聿悠若有似无的阻扰下，靳仁还是没有回到节目中，反而让裴户瑾代替了他的位置，所有比赛重新开始。
至於靳仁则在沈聿悠的陪同下离开电视台。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裴户瑾对靳仁一顿恶毒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