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明明是夏天,为什麽会那麽冷?
就算阳光照在身上,还是觉得好冷...
为什麽要一直往前走不等等我?
不要走...为什麽要离开我?
【我...做错了什麽吗?】黑暗中,抱着双臂,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个圈,我默默的自问着,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在也没人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四周一片漆黑,无形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喃喃念着什麽,听不清楚,但是好杂乱好吵,我摀着双耳却没办法阻止那些魔音传脑。
突然,远处有一抹红点,在这样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那红点愈来愈大,扩张的愈来愈快速,朝我的方向将我密密包围住。
在那片红色离我一公尺左右的距离时,浓厚的血腥味扑鼻,下一秒,整片的血海,将我吞噬。
艳红的血水,不停的灌进我的身体里,好像要把我胀破似的,不停止。
无法清醒的梦境,永远的噩梦。
拜托...谁能...救救我...
这无尽的深渊,到底什麽时候才可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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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梦,我从病床上坐起身,看看窗外,天空微亮,似乎是清晨四五点左右。
身体微微颤抖,冒着冷汗,眼眶中的泪珠不停往下掉。
好久没做这个梦了,是因为今天住院所以才会做这个梦吗?
【呵呵...医院...】我苦笑着,回想起那件事,心...又痛了一遍。
突然,我意识到病房内只有我一个人,龙宇贤呢?
我掀开棉被,慌乱的想要下床找他,却不小心把点滴架给弄倒了,连带的扯着输液管线,打在手背上的针管也紮破了其他血管,一阵刺痛,我把歪掉的针管扯下来,任凭手背上的伤口慢慢滴血。
拿掉那些碍事的东西之後,我跑到门边,用力的拉开病房的门,才看到他拿着刚买的早餐慢慢的往病房的方向走过来。
我望着他,眼泪一直往下掉而无法自制,赤着脚就往他的方向奔去,往他怀中扑抱住他。
「你、你、你去哪里了?为什麽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麽可怕的地方...」我哽咽的对他说着。
他讶异的望着我,可能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那麽激烈吧。
他沉默的拍拍我的背,不时摸着我的头,无声的安抚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情绪稳定了许多,他才开口说:「我们先回病房。」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吓人。
看着四周围观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我红着脸对他点点头,任由他扶着我回到病房。
进了病房,他让我先坐在旁边陪伴椅上,然後就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再把倒下的点滴架扶正,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开口说话,脸上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
收拾完东西,再把床单铺好之後,他扶着我让我在病床上躺好,盖上棉被。
当他望着我,正要开口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护士推开紧闭的门推着一台治疗车走进来,看着我们有点尴尬的气氛,她也有点尴尬的开口说:「吴小姐,我要帮你重打点滴。」
我羞红着脸对她笑笑:「好,麻烦你了。」
龙宇贤往後退了几步,让出一个空间,好让护士可以靠近我,替我打针。
那护士是个健谈的新人,她先替我包紮伤口,边问说:「吴小姐,你还好吗?怎麽把点滴扯掉了。」
我傻傻的对着她笑了笑,再看着龙宇贤,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样的问题。
护士察觉到我看着龙宇贤,打趣的问:「跟男朋友吵架吗?他惹你生气了?」
我只好乾笑着说:「没有啦,没有吵架。」
对於那句【男朋友】不知道该怎麽解释,索性就默默的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
那护士边帮我重新紮针,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不要吵架啦,坏情绪对身体的恢复不好喔,还有阿,男生要多让着点,就算是女生的错也不要计较那麽多,针紮好了,这样就可以罗。」
那护士很有活力的谈笑着,边说话边把自己的工作完成。
但後来她发现到我们两个都没有要回应她,就尴尬的推着治疗车走出去了。
龙宇贤站在墙边不说话看起来像是在生气,而我不回答是怕说错了什麽会让他更生气。
护士出去了之後,两个人沉默着,谁也不想打破这样的气氛。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像个做错事怕被责骂的小孩。
只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朝我的方向走来,脚步声离我愈来愈近,我的头也愈来愈低。
随着他走近,我也不自觉的眼眶泛泪,直到脚步声在我身旁停止,直到眼泪滴落。
他还没说话,我就先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重覆说着这句话对他道歉,执着的说着,机械性的说出口,蓦然嚐到眼泪的苦涩,却还是不停的将自己包覆在梦餍之中,推入看不见底的深渊,将记忆封锁在内心的最深处,以遗忘之名来逃避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