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忘憂歌 — 一、狐妖

「墨析大人,领主马上就要来了。」一位有着银朱色长发的少年对床上的人说道。

「摆驾,我要出去。」少年听出了人的声音中掺杂着恐惧。

「墨析大人,已经来不及了,领主怕是已经在门外了。」

「什麽?」听见少年的话,床上的人几乎是用跳的奔到窗边,想从窗户逃出去。

「墨析!」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伸手抓了墨析的长发把他从窗户上扯下来。

「领主大人。」少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便走出去。

「兰锦!兰锦你给我回来!」墨析大叫着,随後头发又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墨析,别再挣扎了,况且他只是个小小的随从,对於主子们要行的鱼水之欢,终究只能乖乖的守在门外,不能过问,不能知道详细情节。」领主用两指捏着墨析的下巴,逼墨析看着他把话说完。

「呸!」墨析朝领主吐了口口水。「那根本不叫鱼水之欢,叫鱼水之苦!」

「哼!管你怎麽叫,这是你的命运,你终究逃不过。」领主一用力,直接把墨析丢上床,然後粗暴的压上去。

兰锦在门外听着自家主子对领主的求饶声、哭叫声,以及那有气无力的求救声,每一个声音听起来都如此凄惨。自己何尝不肯救他呢?自己可是看着他长大,陪着他经过风风雨雨的人哪!怎麽可能会不想救他?只是这样的暴行从墨析十三岁直至现在二十一岁,兰锦怎麽会不知道,反抗只会让墨析受到更恐怖的待遇。

「啊—」突然从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而後屋内便没再传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领主走了出来,见兰锦站在门边,便对他说:「把他治好,我明天再来。」

「是。」明天再来?那墨析岂不是要死了吗?连续两天都对他施以暴行,墨析的身体肯定是撑不下去的,但是此刻,他却只能答应领主的要求。

走进屋内,他听见隐约从床上传来的喘息声,一看,又是一阵心痛。床上的人,眼睛半闭,身上伤痕累累,越近私处伤痕越多,已经乾的泪痕上面又覆盖了一层泪水,汗珠与嘴角晶莹的液体混在一起,头发凌乱不堪,让人无法想像刚才发生了什麽事。

「兰……锦……兰……锦……」床上的人轻轻呼唤着他。

「墨析大人,对不起……」兰锦轻轻的将墨析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澡盆中,擦拭他的身体。

「没关系……没关系……」墨析缓缓将手举起,覆上兰锦的脸庞。「领主他……明天会来吗?」

「嗯……」兰锦沉默了一下:「会来。」

「是吗……」墨析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不少。

「墨析大人,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兰锦将墨析扶起身来,轻轻擦上药,为他穿上衣服,再带到床边。

「兰锦,不要走。」当兰锦帮墨析盖好棉被,正要离去时,墨析突然抓住兰锦的衣袖,不让他走。

「是。」兰锦转过身,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看着墨析。

「过来陪我睡。」听到这里,兰锦稍微迟疑了下。「怎麽?以前我们可是天天睡一起,现在怎麽就不行了?」

「我怕睡上去,会压到墨析大人的伤口。」

听到兰锦这麽说,墨析轻轻的笑了下,道:「兰锦,别对我太温柔,我可没有什麽可以回报你的。」

「我知道。」兰锦直直的看着墨析。「做为您的下仆,本来就没有主人回报下仆这种事,而我,也只是做好我该做的本分而已。」

墨析硬把兰锦拉上床,并跨坐在他的身上,「兰锦,你到底在拘谨什麽?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我早就视你为友人,但是你依旧视我为你的主人,为什麽?你难道没有感情,不会想要一个朋友吗?」即使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墨析丝毫不想改变现在的动作。

闻言,兰锦的心猛的一抽,微微瞪大了眼,但眼神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我当然会想要有个朋友,但是我的身分、我的存在,以及我活着的时间、我的经历,告诉我,朋友这种羁绊并不常久,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我,都可能会利用我。感情越好,伤的越深。」

「你为什麽不选择相信别人一次?至少你要相信我。」

「是的,我会相信您。」

「兰锦,」墨析看着兰锦毫无波动的眼神,「你到底把我的话当什麽?我不要你把我的话当命令,这不是命令,不要将别人拒於千里之外,至少我不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我希望,我们就样以前那样,好吗?」墨析压下身子,轻抱着兰锦,在他耳边说道。

「是。」兰锦将被压制的手抽开,轻顺墨析的长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翌日,兰锦缓缓的睁开双眼,赫然发现,眼前是一片稍有瘀青,非常熟悉的胸膛,脑带顿时当机了几秒。抬头一看,墨析笑望着他。

「墨析大人!」兰锦慌忙的坐起来,惊觉身上只剩单薄的内衬。

「嗯……睡觉嘛……就别穿那麽多衣服……」发觉人受到惊吓,墨析微微尴尬的道。

「墨析大人,我只是区区一介下仆,让您为我脱衣这事,传出去可有损您的名声。」

闻言,墨析好笑道:「兰锦,重点错了吧?这时後应该要担心自己的贞洁啊!况且,我身为那男人的玩物,名声这东西,早已不复存在。」

「墨析大人,您并非玩物……」兰锦神情认真。

「那麽兰锦,你也并非下仆,在我眼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更希望……呵……」墨析没有将话说完,只是轻轻一笑,摸摸兰锦的头。「兰锦,今日可陪我去一处?」

「墨析大人想去哪就去哪,我是您的贴身仆人,自然跟着您,您何必问呢?」

「兰锦……」墨析听出兰锦刻意强调身分,不由得苦笑:「罢,你就当是问好玩的,去备车吧!」

「墨析大人,您尚未用早膳……」

「问那麽多做什麽?主子吩咐的事,你就去做便是了。」

「是。」兰锦站起身,拿起挂在一旁衣物,穿上後,行了礼,走出房间。

一路上,马车只是不停的往前,兰锦与墨析一同坐在车内,兰锦偶尔翻起窗帘,看到的都是一片片青山平畴交织的景像,令他大感疑惑。

「墨析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兰锦望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墨析。

「待会儿到了,你便知。」墨析睁开眼,望向兰锦「昨天的伤口,有点疼。」

「……早知道不该让您出来的,您身上还有伤,若是有个万一……」兰锦抿抿嘴唇,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拿出医药箱,轻轻脱下墨析的衣服,替他上药,再上一些能止痛的药。

「墨析大人,到了。」车夫在外面说道。

「知道了。」墨析让兰锦帮他穿好衣服,然後拉着兰锦的手下马车。

一下车,兰锦先帮墨析稍稍整理一下仪容,然後望向前方。此时此刻,他震惊了。一大片瀑布从巍峨的青山上倾泻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瀑布上挂着两道彩虹,水面也被照得闪闪发光,锦上添花,美不胜收。

看到兰锦那惊讶到嘴巴开开的样子,墨析不由得一笑,道:「如何?」

话一出,兰锦终於反应过来,说:「此地真是出外郊游、欣赏美景的好去处。」

闻言,墨析很没形象的失笑了好一阵子:「不是问你这个……呵呵……你自己感觉如何?」

「嗯……很漂亮。」兰锦说。

「喜欢?」

「喜欢。」兰锦柔柔一笑,使墨析看傻了眼,呆呆得望着人好一阵子。

「嗯?」察觉人的视线,兰锦转头看向墨析,眨眨眼,细长的睫毛搧动之间,彷佛能勾人魂廓。

半晌,墨析终於回过神,道:「喜欢就好。对了,兰锦想玩水吗?」

面对墨析倏然而来的话语,兰锦稍稍迟一了下,便道:「嗯,但是您身上的伤……」

「不打紧,」墨析露出灿烂的笑容:「今天本就是为了你而出来的。」话了,墨析牵起兰锦的手,将他带到小溪旁,道:「这里的水不会很湍急,也不深,可以让你好好玩水。」

兰锦呆望了墨析好一阵子,彷佛正在思考墨析所讲的话,不过他很快就回神了,因为墨析已经脱了上衣,踏进水中,身上的斑斑点点,另兰锦不由得一阵心酸。

「兰锦?」墨析疑惑的看着兰锦,而兰锦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轻轻的摇摇头,也脱下上衣,跟着他进入水中,在那一瞬间,墨析弯下腰,让手顺着水流捞起水往上泼,泼中还在适应水温的兰锦。

兰锦蹙眉了下,然後也向墨析泼了水。见人的举动,墨析笑的越发灿烂,又往兰锦泼水,两人就这样不停的泼水、追逐了好久,彷佛什麽痛苦都不见了,只是享受冰凉的水带来的舒畅感。

终於,两人都玩累了,於是坐在岸上,升起一把火,把身体、下衣烤乾。

待兰锦穿好衣服後,墨析又说要带他去另一处,於是又拉着兰锦的手,把他带到了一间小屋前。

「墨析大人,这……?」兰锦疑惑的望向墨析。

「之前我偷偷叫人盖的小房子,我一直有个梦想,便是逃出那男人的掌握,然後到这与世无争、风景优美的地方过完这辈子……」墨析感慨的望着天空,道。

「墨析大人,这件梦想会实现的,一定。」兰锦说。

「兰锦,你还记得我今天早上对你说的那句话不?我没说完的那句话。」

「还记得。您更希望我是您的什麽?」

闻言,墨析转过身,面向兰锦,一只手轻轻抚上兰锦的脸庞,另一只手搂住兰锦的腰,兰锦不明所以,对着墨析眨眨眼,道:「墨析大人,您这是……?」

这一眨,又令墨析失神了几秒,但想起兰锦对自己的称呼,墨析又不由得苦笑了下—

『兰锦,在我眼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更希望你能做为我的恋人啊!』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吻上了—

「不要动。」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属於领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刹那,让两人陷入绝望。「把那贱人拿下,回去後关入地牢,我亲自审问。」

闻言,两名壮硕的士兵朝两人走去,墨析紧紧的抱住兰锦,无奈士兵力气之大,墨析又有伤在身,兰锦一下子就被抓到领主身後,尽管不断挣扎,但最终结果是被抓得更紧,兰锦感觉被抓住的手腕隐隐作痛。

「放开他。」墨析说。

「你知道不可能的。」领主淡淡的望着墨析:「我说过,他只是个小小的随从,我想杀就能杀,想换便能换,不值得让你对他用情至深。哼!不过我看,像他这等货色……」领主鄙视的望向兰锦,道:「肯定是用了什麽邪术,让你对他着迷吧!」话了,两名士兵将兰锦推倒在地,而领主举起脚,重重得踹了兰锦好几下。

「住手!」墨析完全怒了,这男人在伤害他以外,竟还伤害他所爱之人,简直禽兽!

见人受到刺激的愤怒样,领主不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大力的踹了兰锦,直到兰锦吐了口血,墨析克制不住愤怒,要冲过来打领主一拳时,才停下命令一位士兵扣住墨析的手。

「兰锦……」任由士兵扣住自己的手,墨析只是担心得看着倒地的兰锦。

「墨析大人……请不要……担、担心我,身为……一个下仆,我……咳……并不……值得您……担心。」连说话都变得艰难,血丝不断从兰锦嘴角流下。

「哼!听到了没?墨析,你早该死心的,作为我的男宠,你只须好好服侍我便可。」领主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回去之後,直接把墨析带进房间。至於这个贱人,我刚刚说过了,带他去地牢。走了!」

话了,两名士兵抓着兰锦和墨析一同跟随着领主回去楼里。

房里,墨析躺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则被绑在床角,成「人」字形。

不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了。领主一进屋子,便直接走到床前,从上俯视墨析。

「放开我。」墨析说。

「不可能。」领主坐上床,轻轻抚过墨析的腰部,使之敏感的喘了几口气。

「那麽,放了兰锦。」

「答案同上。呐,墨析,你为什麽要如此执着於一个下人?我不好麽?我有钱有势,床上的技术又好……他不过就是我棋下的一名小卒……甚至连小卒都不是,而且……他不知道你的心意吧?何必这样伤害自己呢?」领主低下头,由锁骨开始,一路细吻而下。

「嗯唔……兰锦是知道的……哈……他知道我的心意……啊哈……不要……只是他逃避了……啊……而已……」领主由吻转为舔,另墨析喘息不已。

「逃避?那这不就很明显,他不爱你,不是吗?」领主将身体往上移,用手抵住墨析的下巴,头一低,使人的唇舌与自己的相交缠。

「唔嗯……唔……」墨析想反抗,无奈手脚都无法动弹,再如何扭动身体反抗,也只会增加领主的慾望。领主本身耐性便不好,经墨析这一扭,只觉得浑身燥热,离开了人的嘴,直接将一手往墨西的亵裤里伸,另一手近乎用扯的把墨析的裤子脱下。

「啊!不要……就算……兰锦不爱我……我也会用……啊……我的爱……融化他……我爱他……他是我……啊哈……最重要的人……不……啊……」嘴上得到解放的墨析,将没回答的话说完,过程中,领主像是发狂了一般,一手紧抓着墨析的肩膀,另一手在墨析的玉茎上不断套弄,而嘴上也没闲着,在墨析的上半身狠吻着。

「啊……啊!……嗯……」一时间,房里只剩下令人脸红的呻吟声。

见人的下身已渐渐抬头,领主将墨析脚上的绳子解开,双手从脚跟慢慢抚向大腿内侧,然後将墨析的腿向前一压,令後穴完整的呈现在领主眼前,也令墨析更加感到羞耻。领主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撩起衣服下摆,掏出已充血许久的勃物,硬生生的直接顶入墨析的後穴,另墨析惨叫了声。

但领主只是越笑越深,完全不顾人的感受,开始一次次的抽插,每一次的进入,都让墨析痛苦万分,发出的已不是呻吟,而是一道道的惨叫,最终,他已叫哑了嗓子,张着嘴,令唾液流下,眼神也越发涣散。然而领主仍不停手,一次次的泻在墨析体内,直到半夜三更,领主才给自己穿上衣服,然後走出墨析的房间,回去就寝。

翌日,当领主睡醒後,便直接前往地牢,走到最深处时,终於看见一抹身影正淡淡的望着他。

「兰锦,在这潮湿的地牢中,与一些秽物一起,感觉如何?可有不舒适的地方?」一位下仆拉了椅子,让领主坐下。

「谢领主大人关心,小的很好。」兰锦的眼神依旧淡然。

「哼!很好是吗?」领主冷哼一声,命人取来鞭子,再上一桶辣椒盐水。领主站起身,将鞭子浸入水中,再拿出来甩了甩,「啪啪」两声响得令人心惊胆跳。

接着,他拿着鞭子缓缓的靠近兰锦,道:「你可知道这是什麽?」

「浸泡过辣椒盐水的鞭子,打起人来没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兰锦淡淡地道,彷佛什麽事都不会发生,他依旧会是每天跟在墨析身旁,与他一起的人。

「知道就好。」领主将鞭子用力往地上一打,随後狠狠得挥向兰锦,令其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怵目惊心的伤口。

「呐,兰锦,你知不知道,墨析喜欢你?」啪的一声,又是一道伤口。

「小的……知道……」血丝慢慢从嘴角流下,兰锦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叫声。

「那为什麽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啪!「为什麽不让他早些死心?」啪啪!「为何任由他抱着你?」啪啪啪!「你知不知道墨析有多爱你?每次交欢,他嘴里念的都是你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对你却如此温柔!为什麽你要活在这世上?为什麽他爱的是你?」啪啪!啪啪啪!

兰锦紧紧得咬着牙,眼眶红了,却始终没掉下眼泪。他知道墨析的情感,而自己对墨析的情感也并不单纯,他一直都喜欢墨析,他很爱他,但就於自己和墨析的身份,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一直装傻,装做什麽都不知道,这份恋情不会成功,他是知道的,自己有多爱墨析,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相信,时间久了,便会淡了,会消失的。只是这些年来,却只有越来越爱墨析,爱没有淡,他的认知欺骗了自己。

他知道墨析再这样喜欢自己,领主一定会采取行动,但是他不想失去墨析的依赖,他想跟墨析在一起,但这永远只能是梦想,是妄想,是黄粱一梦。

身上已无一处完好,兰锦满身是伤,皮开肉绽,眼神涣散,知觉似乎已离他而去,他好痛,心好痛。

领主貌似打累了,正当兰锦松开嘴,打算去适应这些痛楚时,从头顶传来一阵刺痛火辣,领主累了,於是叫下仆将那盆辣椒盐水从兰锦头上浇下去,兰锦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音回荡於地牢中,很是凄惨。

「莫兰锦,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比任何人还绝,手段比任何人要狠,如何?你擅自勾引我的男宠,这可是重罪啊!杀了你吗?不,这样太便宜你了。我记得,墨析曾为你的眼睛痴迷是吧?那麽,我就毁了你的眼睛,可好?啊!顺便让墨析知道一下你的真身吧?」

「你……」闻言,兰锦一惊,眼睁睁的看着领主掏出一颗黑色药丸,然後走了过来──

墨析缓缓睁开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吃力的望向四周,空无一人。突然,门被打开了,领主走进房里。

「兰锦呢?」墨析问。

「死了。」闻言,墨析一怒,起身向前,却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把我的兰锦还给我!」墨析怒吼道,这一吼,牵扯道身上的伤,一阵阵的疼痛袭卷全身。

「兰锦不是你的。还是说……你就这样想见那个贱人?」

「我要见兰锦!」墨析不在乎身上有多痛,他只是一心的想见到兰锦。

「……」领主望着地上的人,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让你俩见一面,见到了,别後悔。」领主命人摆上屏风,接着走出房间。而後墨析听到了什麽倒地的声音,屏风後面,明显多了什麽东西。

「兰锦……兰锦……?」墨析欲站起身,然而下身因昨夜的操劳,无法动弹,只能艰难的爬向屏风。

「兰锦……」随着身体的接近,屏风後的影子越来越清楚,那分明就是兰锦啊!

「兰锦……」终於触碰到屏风,不管身上有多痛,墨析此时还是开心的笑了出来,接着用力将屏风往旁边推开──

在见到屏风後面的事物後,墨析的笑容淡了、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不断落下的泪水。那是他最熟悉的人,此时却又显得陌生,兰锦满身都是伤痕,体无完肤,一道道的血痕,怵目惊心,看得墨析一阵阵心疼,彷佛取代了自己身上的痛。

但令墨析更加心痛的是,兰锦头上的狐耳与身後的狐尾,那是狐妖的象徵,墨析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让他成为孤儿的,便是狐妖啊!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口。

「兰锦……你为什麽……为什麽不告诉我……?」墨析断断续续的问道。

闻言,兰锦忍了许久的泪终於溃堤,他很想用手擦掉自己的眼泪,却因为手上负伤太重,无法举起,只能任由掺杂着血的泪水流下。

「兰锦……为什麽你是狐妖?为什麽……告诉我为什麽啊!兰锦!」墨析激动的捧起兰锦的脸,想让他看着自己,却发现,兰锦的双眼,早已没了焦距。杏色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雾,眼眶还残留着些许血丝,淡淡的血水不断流下。

「兰锦……为什麽我要爱上你……为什麽……我要让你受到这麽多的伤害……为什麽……」泪如雨下,墨析轻轻得拥住兰锦,事到如今才了解,真正的心痛是什麽感觉,以为自己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以为只要自己承受了,兰锦就能永远用那明亮的双眼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就能永远像刚见面时那样温和得令人安心,结果到头来,却都失去了。

墨析轻轻抚上兰锦的脸庞,他已不在意兰锦是狐妖,看不到没关系,他可以当兰锦的双眼,他的爱不会因为兰锦的身分而淡,绝对不会。墨析低下头,使之的唇与自己的相接,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墨析伸出舌,撬开兰锦的唇瓣,让两人唇舌相交。兰锦对两人的身份仍有顾忌,一开始还不停的反抗,到後来,也沉溺於舔吻中,即使不停的触动到疼痛的伤口,也无法自拔。

当领主从门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两人激情热吻的画面。他很生气,同时又很无奈,不管他做了什麽,就是无法阻止这两人,反而让两人的感情急速加温。

无奈让他近乎妥协,想要乾脆就放着两人长久下去,但心中的某一处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墨析是他的所有物,他不甘心口中的鲜肉竟被一只微不足道的狐狸抢走。

一吻结束,墨析缓缓睁开已染上些许情慾的双眼,却见领主站在那儿,定定的盯着他俩,心中泛起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被怒意取代,他拥紧怀中的人儿,恨愤的瞪向领主,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开口。

感觉到墨析越抱越紧,兰锦的伤口发疼,不经咽呜了声,墨析才稍稍松了手,眼神瞬间软了许多,轻柔的对兰锦道:「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没事。」闻言,兰锦轻轻摇摇头。

「墨析。」领主开口道。听见领主的声音,兰锦不由得轻颤,开始抗拒墨析的怀抱。

察觉兰锦的异样,墨析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低下头,在人的耳边,道:「莫怕,我在。」随後把注意力放在领主身上,瞪着他。

「墨析,我不会吃人,你不用这麽警戒。」领主轻叹,坐上一旁的椅子,望着两人。

「你不会吃人,但你会杀人。」墨析冷冷的道。

「我可没杀过人,这你从哪儿听来的?」领主拿起桌上已冲泡多时的茶,喝了一口。

「哼!」墨析冷哼一声:「手段如此狠毒,竟说自己没杀人?」墨析没有说得很大声,仅让三人听到的声音,其中掺杂了怒意,甚至带了点讽刺。兰锦知道他在为自己生气,但怕触怒了领主,墨析会受到伤害,於是轻轻拉了拉墨析的衣袖,无奈墨析并不予理会。

「你爱如何想,就如何想吧!就算我再说,你也不可能原谅我吧?」领主又喝了一口茶,然後站起身:「来人,把莫兰锦带走!」

「你要做什麽?」墨析怒斥道,双手紧紧的环住兰锦。

「给他上药,在这样下去,伤口会溃烂,你应该也不想如此吧?」

「你的话不可信。」墨析依旧抱着兰锦,紧紧的盯着领主。

「放心吧!我目前已不想再花费力气拆散你俩,我累了。你就乖乖让他们给莫兰锦上药,我会让你看着,还是你要自己给他上药也无妨。」领主说完,轻轻叹息了声,便走出房间了。

随後有个人拿了医药箱进来,给兰锦看了伤口,说伤口太大,需要缝合,便拿了些消毒的药涂在伤口上,再将伤口缝起来,然後递给墨析一罐药,让墨析自己给兰锦上药,并嘱咐每日酉时需给兰锦上药,直到伤口癒合。

墨析轻轻在兰锦的伤口抹药,期间兰锦不停发出吃痛的咽呜声,令墨析又是一阵心疼。

「兰锦乖,涂完就不疼了。」墨析摸摸兰锦的头。一会儿,药涂好了,墨析为兰锦盖上被子,於人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後熄了灯。确认兰锦睡的深沉後,就着星光,细细的看着兰锦略有消瘦的脸庞,不知是对人还是对着自己,轻轻道:「兰锦,莫怕,今生今世,有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门外,是谁侧耳细听,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眯起双眼,在心中做下了扭转人间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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