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的眼淚 — 死神的守護(中)

古诗十九首之五《西北有高楼》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御箫才刚回来降临至屋顶上时,凉箫就开口了。「如何?那侍女长太丑吗?」这麽快就回来了!

御箫看了他一眼。「不会。」她要是算长太丑,那凡间女子的颜面何处摆?

「我可以去看她吗?」他哥似乎有点在乎,先问为妙好了。

「我以後都会去看她,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讲完时,他自己吓到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知道为什麽,他一看到她就觉得很温暖,忍不住想要靠近……

凉箫也吓到了。「御箫!你终於有在乎的人了!」他快喜极而泣了!

御箫皱眉,「随便你。」在乎是吗?似乎是有那麽一点点。

「後天去!就这麽决定了!」凉箫欢呼,他好想赶快见到令他老哥心动的人啊!

「取命了!」御箫刚说完,身影就消失了。

「真是。」凉箫瘪瘪嘴,也跟着消失在黑夜中。

※※※

隔天的夜晚,御箫一样出现在雪山。

他看到雪儿站在镜湖前,皎洁的月光反射在湖面上,衬的她益加轻灵。

御箫不禁发怔了,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她,而雪儿忽然转过来时,果真印证了「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话。

「累吗?」雪儿一挥袖,一杯茶便毫无支撑的出现在他面前,但里面的茶是温热的。

御箫接下,这次他慢慢品尝,等他喝完时,杯子如雪般融化在他的手掌心。

这时,他放眼望去,满地遍野皆是同一种花。

「这是花殇。」她的眼里毫无一丝波澜。

御箫眯眼。「花殇?」听起来很悲伤。

雪儿走到他面前,弯腰摘下一朵递给他。

御箫接过,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白如雪的花朵中央有一簇红色,是非常鲜艳的红,却一点也不突兀。

他再凑近闻了一下花香,发现是很熟悉的味道,他抬头看着她,等着她给他答案。

雪儿扬起嘴角,将花自他手中拿过来。「你第一次和这次喝的茶都是用这个泡的。」他的嗅觉真灵敏。

忽然,雪儿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到那簇红色上面,再接一片雪放进花里,那朵花开始化成玉质的雪花形状。

雪儿又变出一条墨色细绳,一挥袖,那片雪花已系着绳,成为一块别致的玉佩了。

「系着吧!这可以守护你的。」雪儿直直的望进他眼底。

御箫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

「为什麽?」她没理由对他这麽好的,他只是个……死神。

「对我来说,」雪儿笑得淡然,「从来就没有为什麽。」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感觉如果不守护你,你就会消失。」她的眼里忽地染了一层哀伤。

御箫笑了起来,「不,是有我在,你就不会消失。」

他承诺了,他要守着她,他希望这个眼里为他染了哀伤的女子绽出笑容。

雪儿怔了一下,随即回神失笑走上前将玉佩递给他。

御箫接过,将玉佩系在腰上,她真的很能让人感到温暖。

「对了!明天我弟弟会过来,会介意吗?」

她笑着应允了。「不会。」

「我走了!」他的声音随着身影消失,目光是不曾出现过的柔和。

※※※

一天对不存在於时间法则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眨眼,已是隔天晚上了。

今天是满月,银白月色泄了一地,明亮而柔美。

「要去了没啊?」凉箫在御箫旁边一直兴奋嚷嚷着。

「还没。」御箫头也不抬,但嘴角却有显而易见的微笑。

「为什麽还不去?」亏他还这麽期待。

「……」他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就只是觉得晚一点会比较好。

约莫半刻後,御箫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好了,走吧!」然後凭空消失。

「啧啧!他什麽时後变得这麽不乾脆了?」真是搞不懂。凉箫咕哝了几声,接着也跟着消失。

雪山。

再次来到雪山,御箫已经驾轻就熟,丝毫没有生疏感。

不过似乎没看到雪儿,她会在哪里?

御箫忽然将视线转向镜湖,从镜湖他看到了一个轻灵的人儿。

她站在楼台的楼顶上,一脸迷醉的望着月亮,衣袖随风而起。

不过那实在发生的太突然了,一切只在一瞬间,御箫也来不及喊住她。

雪儿的身子从楼台的楼顶上坠下,笔直且精准无误的掉进了镜湖里,但镜湖却没起半点水花,一切恢复了平静。

「雪儿!」御箫紧张的瞬间移动到镜湖旁,想直接的将她救起,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雪儿……雪儿……」他的心脏快停了,噢不,他的心脏早就停了,但她……

凉箫出现不久後也跟了过来。「哥。」他低头看了下湖面。「怎麽了吗?」那个侍女咧?

御箫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她......她......」

凉箫满脸疑惑的望着毫无波澜的镜湖。「她掉进湖里了吗?」

凉箫一点也不介意的笑笑,并拍了拍他老哥的肩膀。「别担心,她早成仙了!是能死去哪?」

「对不起,吓到你了。」从湖中起身的雪儿有些抱歉的笑着,她站在水上,衣服并没有湿。

「你、你……到底在干嘛?」御箫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在乎,但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雪儿摇摇头。「嗯,那个,没有什麽。」她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总不能说她是因为今晚的月光挺美的,让她一不小心就失足了吧?

御箫有些不满的看着她,然後叹了一口气。

「这儿挺漂亮的,但看着似乎有些眼熟,挺像水山。」凉箫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後悠悠然的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两人的脸上皆是不解。「水山?可这儿是雪山啊!」

「你之前不是说雪儿是在雪山?」

「咦?是这样吗?可我很确定这儿是水山。」凉箫笑笑,丝毫没有歉意。

「你是说这儿不是雪山?」那她是在哪里?

「你不知道吗?这儿并不是雪山啊!」凉箫不知道他闲闲的一句话造成了多大的震惊。

「那这里是……」雪儿镇定下来,笑了。

凉箫再投下一枚震撼弹。「这里是水山。」

雪儿一脸不解。「那是水儿的管辖区。」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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