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給我個擁抱,好嗎?》 — Chapter05,傷。(2)

寂静的客厅和沉默的两人,都在努力控制即将溃堤的情绪,紧紧握着拳头回想近来发生的一切,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尤其吴以槿是恋爱的初学者,当这些她曾幻想过的事情一一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能怎麽做?又或者该怎麽做?现在的她,只能用不知所措来形容。

「我……不爱她,真的。」何家昊率先开口,但语气充满许多不确定。

吴以槿听到他的话,大大叹息,想着为什麽在爱情中他们学不会诚实,只会欺骗自己、欺骗那些爱的人,可是再怎麽欺骗,总有天纸包不住火,所有真相还是得公诸在他们的面前。这样的结果,会显得他们更悲哀而已。

她起身走到何家昊面前,冷冷的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认真地盯着他看,露出淡淡的微笑:「别再这样欺骗自己也别再欺骗我了,好吗?现在的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唷,你所爱的人。怎麽可以对爱的人说谎呢?」

何家昊愣在原地凝望继续说话的她:「就算这是你和她的事情,但也是我们的事情哦,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啊,这些事情不告诉我,要告诉谁呢?还是打算一个人承担呢?」

「……对不起。」过了许久,他低哑又带些哽咽的声音穿透整个房子,抱着她不断重复这句话。虽然吴以槿的心隐隐刺痛,可是什麽也没说,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安抚他的情绪。知道真相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坚强面对而已。

那一刻,何家昊多想消失,什麽永远、什麽承诺都已经跟着他说对不起的时後崩塌了。不,是他的问题,是因为他事情才会演变成这样。但,吴以槿没说是谁的错。从头到尾她用的都是「我们」两个字。光这一点,他清楚的了解,她从来不把这场爱情的错误推到他身上。

这场爱情,在那个人的出现後,决定是两败俱伤。

两人希望让彼此的心清净几天,除了偶尔的简讯关心外,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反常的不只何家昊没来找她、接她而已,身为工作狂的她既然早早回家,实在不合理。咖啡店的人问她,也说没什麽。保留又疏远的态度,蔡思涵她们太明了,不是没什麽,而是真的发生事情,吴以槿才会选择这种态度与回答。可是她们还搞不清楚实际状况前,只能选择装做什麽都没发生。

而林承伟和叶欣怡也了解何家昊和吴以槿两人的爱情出现状况了。自从上次他们发现何家昊带着淋雨的吴以槿回家後,开始不对劲了。两人口口声声说没事,但何家昊拒人离千里之外的冷漠再次出现,他们不得不关注他们的情况。

「你和以槿这几天是怎样?吵架的话,去道个歉或说清楚啊,以槿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他们两人终於受不了而将当事人找来总编办公室。林承伟说完後,并没有听到何家昊的回答,只有面对桌子失神的他。

「还是,为了陈茵琪?」

听闻,何家昊的身子僵了几秒,垂下眼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皮肤。

「是我。」他露出苦涩的微笑,说:「是我的错,我动摇了。面对那个伤害我的人,居然动摇了,承伟,你相信吗?我像个白痴一样,为了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失去一个爱我的人。明明很爱以槿的,但在那女人出现後,对她说还爱我这种事情感到一丝丝开心。糟糕,该死的非常糟糕……」

林承伟沉默地听完这段自责的话,他眼神黯淡的望向摆在桌上的新书。那是吴以槿的新作品,书名简简单单的只有两个字,《阳光》。讲述一位男孩遭受人生最艰难的阶段,一名女孩如同救赎般的出现。刚开始男孩并不相信女孩伟大的宣言,随着过程的推移,确实拯救了他,最後的结局也算是励志的幸福结局。以林承伟当总编及何家昊的朋友多年经验,他知道男主角的个性完全是何家昊的影子,他淡淡的叹了气。

「你知道以槿今天要去日本吗?」对面的人木然的盯着他,林承伟扬起嘴角,果然没告诉他:「原本她是打算去巴黎的,不过考虑很久,还是决定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语毕,他将放在桌上的新作打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这、这是?」何家昊双眼紧盯那张在日本展览上,出於吴以槿之手名为「寂寞背影」的作品。

「那次展览,以槿就知道这背影是你。」听闻,何家昊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双手微微颤抖拿起对方递过来的照片:「为什麽不说?」

「她说没必要。」林承伟拍拍书本,将放在封面那句粗体字指给他看:「因为你的寂寞将由她接收,这本新书提到的。」

何家昊将那本书带走了,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细细阅读。几个礼拜前,还有吴以槿的气味,现在的空气只剩一抹孤独的气息,还有属於末未淡淡寂寞的文字,静静地陪伴他。一个小时,他拒接任何人的电话,看完属於她的小说,轻轻的阖上。起身走至书房,那一整排末未的小说正安稳地伫立在此,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书插进空位。

「阳光啊,该拿你怎麽办呢……」他喃喃自语的苦涩语气,回荡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书房。

过几天,何家昊在信箱收到一张明信片,看见熟悉的字体马上愣住。那是来自日本的明信片,吴以槿从另个国度寄来的,上面只提到她在日本遇到什麽事情、看到什麽稀奇的物品和风景,没有提到他们两人的事情,是故意回避还是故意不说,他不知道。只是最後一句话,让他忍不住感到鼻酸,手指紧紧捏着明信片不想放开,像握着那女孩的手不放。

「我很爱你呢,家昊。」

他好像能听到吴以槿轻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什麽时候开始,吴以槿从说喜欢他变成爱他呢?当他发现这个问题时,却回想不起来。在最开始还搞不清楚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情,经过半年多的时间,已经变成爱他了。何家昊觉得自己糟蹋女孩的心意,初恋啊,他可是吴以槿的初恋,难道就只能带给她不确定感和伤痛吗?

「以槿,我也爱你,可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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