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去的永遠 — 第一章 女孩

时间回到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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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念瑄,是一个平凡在不过的国中生。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从图书馆内刚出来,而且是边哭边走。

谁知道我面临的会是什麽样的局面,我只知道自己的左胸口好闷好沉重,终於明白什麽叫做心痛,就在我十五岁的今天。

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会特别强调岁数是因为大考将近,我却离开图书馆准备回家。

从图书馆离开的路上会经过一座公园,太阳的光束洒满地面甚至会让人张不开眼,公园的儿童与带着他们外出溜搭的母亲们纷纷躲在树阴下乘凉。

然而,我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可以一边欣赏太阳洒在地面上散发的光芒,更没有他们在树阴下乘凉的兴致,我只是边走边掉眼泪,而且每走一步心就痛一次。

我的耳朵容纳不了太多的声音,隐约听见禅和鸟在叫,不外乎还有小孩子童言童语笑着说那位大姐姐怎麽在哭,而妈妈还叫小孩子禁声不可以这麽没礼貌之类的。

顿时间抬不了头,我只能随着眼泪狂流然後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行走,每走一步路,心便碎了千千万万次……

真的,好痛……

回想昨晚他与我的争执、回想昨晚耐不住男人的自尊因而大发脾气甩门走出去的他,回想我哭着叫他不要离开,他却无情地甩开我的手叫我好好自己反省……

今天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我的心却滂沱大雨,怎麽这些事情要一股脑儿的发生呢,再过几天就是大考了,却没有多余心思可以静下来读书,连走回家的路都是这麽艰困,我到底在干麻呢?

我曾听过一句话,人每当在最失意最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刚开始,刚开始的谁对过自己好、刚开始的一切种种甜头和成就带给自己的肯定感,这也许是种补偿心理,会在最哀伤沉落再谷底的时候一一浮现。

然而,这句话却活生生的映证在我的心中,一一浮现的是刚开始我们相遇的时候。

十四岁的那一年,我与他之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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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贞是大我三届的学姊,人长的并不高却拥有一个娃娃脸蛋,以至於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旁人都以为我们年纪一样,而当初在咖啡厅跟学姊聊天的时候,学姊突然告知有人要来跟我们一块喝咖啡。

我没多问,看着她脸上涌起的笑容,不用猜想应该是她常与我提到的男朋友吧。

『念瑄,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学姊起身,挽着从咖啡厅门口过来我们包厢的人,笑盈盈的跟我介绍他。

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碰面,因为与学姊有约、因为这个咖啡厅、因为缘分……吧。

『你好…』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还穿着我们学校的高中制服,我的视线扫描在他的左胸口,一行学号下一行是名字,吴斯瑀。

「学长好。」我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没有交过男朋友又没多少朋友的我多少感到不自在。

我的学校是高级中学,而国中部是附属在高中部另外一边,他跟学姊的学号开头又是一样的,可想而知他们是同届生,更或是同班的。

『哈…念瑄,不用拘束啦,我男朋友人很好的,欸自我介绍一下呀。』学姊挽着他的手,引领他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还不忘嘱咐他自我介绍。

『学妹,我叫吴斯瑀。』他指了指左胸前的名字,笑着对我说,『你可以叫我学长,或者叫我斯瑀哥。』他笑了笑,那笑容很符合他斯文的表情;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菸味。

『好个斯、瑀、哥。』学姊眯起眼睛白了他几眼,『你又抽菸了,不是叫你别抽了吗?还说要为我戒菸…』学姊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嘟起鲜嫩的嘴唇往上噘,小声抱怨,那个音量只有我们三个听得见。

『我…我今天只抽十根,还不到一包耶。』他闻了闻身上的制服,皱了皱眉头,表情呈现有抽这麽多吗?『味道有这麽浓吗?』他满脑问号。

「好了,学长、学姊,我们来点餐吧,我有点饿了。」我笑着对眼前的他们说,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知道还有我这电灯泡的存在,另一方面是我的肚子在抗议,也不希望他们为了这种事情起争执。

『喔…对,服务生』他尴尬的点点头,对包厢外招了招手,示意服务生来包厢点餐。

服务生拿着菜单和托盘,上头放了一杯水,我与学姊方才已经先来包厢,我俩的水已经送上了,这杯水是给他的。

『我看看要点什麽喔…』他接过菜单还不忘了跟服务生致谢,低头便是仔细阅读。

『瑀,点你最爱的黑咖啡,好吗?』学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的侧脸,虽然他不是学姊喜欢的无菸男人条件,但她依然满脸幸福的看着他如是说。

或许爱情的力量,比我想像的伟大吧,伟大到可以包容自己不喜欢的条件。

『好啊…就来杯黑咖啡…』他阖上菜单递给服务生再次道了声谢,『那个糖…』

『不加糖,加两颗奶精,另外旁边多放一个奶精当预备。』学姊没等他说完,对着服务生说出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看着眼前他们的我不由得欣羡起来,学姊和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古灵精怪又不失贴心、一个斯文到家骨子又带点神秘,如此不一的个性,也可以称得上互补吧。

「你们真甜蜜。」看着他俩的举动,我笑了,虽然我这电灯泡在这有些不自在,但是看着眼前人如此幸福,也让我觉得自己幸福。

或许幸福,真的就像流行感冒一样,容易传染吧。

学姊和他不好意思的笑着,对於方才的举动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学姊还频频说着饿了就尽管点餐不要客气,今天有金主要请客。

「学长要请客吗?」我撑大眼睛很兴奋的说着,这对国中生来说是一大福音啊。

『是啊~好歹我们都高中生了,哪有让你这个国中生花钱的道理啊?』学姊拉着他的手转头看他还问了对不对这三个字。

他对着学姊的举动笑了笑,转头面对她且拍拍她的手,『是啊,学妹,你要吃什麽今天我全包了,全点也行,但不准不吃完啊!』

最後,我的记忆只到他说今天他全包了以及只要我吃得完任何餐点都可以点餐,还有学姊的欢呼声直说他大方,与学姊在他脸颊上落下的那个吻。

这是我们刚开始的初次相遇,那间咖啡厅,学姊也在的地方,还有第一次知道他喜欢喝黑咖啡、不加糖、加两颗奶精,外加一颗预备用。

他们何止同届,更是班对的事情,早在整个校园里面传开,学校老师也频频赞赏郎才女貌的两人,对於那时候的发禁解禁,男女恋爱早已不规范了,只要不要公然在校园遇到师长时还牵手卿卿我我,除此之外师长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这时代不同了嘛,不像以前这麽严格,大家也渐渐开放了起来。

所以,真好,恋爱真好,会让一个人容光焕发,就像学姊和他一样,对不对?

那次与学姊的男朋友会面後,学姊便常常找我与他们一同出去,无论是买衣服、看电影、或者吃饭等等等之类……

我与学姊本就好交情,但因为几次出去之下,与吴斯瑀学长也渐渐熟络的起来,还互相交流彼此的电话号码。

学姊甚至很俏皮的说,以後吵架若她搞失踪,吴斯瑀学长就可以打电话向我求救,问学姊在哪里呢……

我成了名符其实的电灯泡,但心中却不会感到不开心,反倒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变成习以为常。

只是好景不常在,爱情的保存期限可长也可短,原本浓情密意的两个人,在某日几度的争执当中渐渐失温,後来接到学姊的电话有好几度都是抱怨连连,还外加了好几次的放声大哭。

印象之中,学姊告诉我的不外乎是,『他…他居然喜欢上别人了…』

而我总是在电话当中告诉学姊别想太多,毕竟与他们相处这些日子之後,我就觉得搞不好学姊会跟他走很久很久直到步入礼堂。

我甚至还有想着当伴娘的念头呢。

当时还是国中生的我,想法比较单纯嘛,又没有谈过恋爱,谁懂呢?

然而学姊不知道是怎麽了,无论我怎麽劝她她的情绪始终没有好转,依旧还是哭哭啼啼的。

几次下来,被学姊的疲劳轰炸之下,渐渐的,我越来越不喜欢看见她的来电,当时的我已经有了手机,还是摺叠机的那种,OKWAP,外表是粉红色的壳,是有次妈妈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

对当时国中生的我来说,已经是一大福音,这很少人有的呀!只是学校还是不允许学生随身携带,所以我总是偷偷的带在身边。

原本我将学姊的来电铃声设成耳熟能详的歌曲,但因为那些事後我把她转成一般的钢琴铃声,没有人声的曲目,我开始爱接不接,心中无比烦躁。

这天放假被妈妈约束在书桌前至少要看将近五小时的书才能离开书桌,我虽然抗议却也抗议无效,只得乖乖的奉旨行事……

没办法,谁叫我还是个学生呢,而学生不就是做好自己的本份……读书吗?

想着想着,我便叹气连连。

没多久,手机的铃声便响起--

「……不会又是学姊打来哭诉吧」我翻个个白眼,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手机。

「咦?」耳熟能详的歌曲响起,让我诧异。

因为原本的那首歌曲我只设两个人,一个除了学姊,另一个就是他;但如今我将学姊的来电铃声转为一般的钢琴铃声,所以这个铃声……

我看了OKWAP的摺叠萤幕显示,吴斯瑀学长。

这次,我真的傻眼了,铃声响到快自动断掉後才接起电话。

『念瑄,你…你可以陪我出来走走吗?』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吵,有呼啸的风声,他或许是在骑车吧,所以电话收音有些杂。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叫了我的名字,念瑄。

而不是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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