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氣球。 — 03

樊琦尹带着玺尹一同离开大楼,下楼梯的同时玺尹看见姊姊手上拿着白色帆布袋。

「那是要装东西的吗?」樊玺尹好奇问她。

「嗯,这样不用再跟店员要一个袋子。」她顺便补充,「而且阿母才不会生气。」

闻言,玺尹笑了,妈妈很讨厌家里拿袋子回来,很不环保又浪费钱,所以只要看到家人带新的塑胶袋都会念上一阵子才肯罢休。

但这样也养成她们两个一种好习惯,在学校自己会主动准备课堂需要的物品,做事前也会想好是否有东西忘了预备或是完成,因此很少碰到“东西忘记带了”这种事,应该说根本是没有遇过。

玺尹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手,突然抬头问琦尹。「可以牵你的手吗?」

琦尹先是愣了一阵子,低头看着眼光坚定注视自己的玺尹。

一种莫名紊乱情绪充斥樊琦尹的胸口,但她点头扯开微笑。「当然好。」说完马上牵住对方的手。

当琦尹感受到手掌心里包着小而温暖的触感,她的脸不禁沉下,抿着唇,手不自觉握紧了对方。

两个人走了五多分钟,玺尹抬头:「会很远吗?」她不是嫌远脚会酸,只是单纯的想找话题,一路上她们都没有再开口。

「不会。」琦尹马上给她答案,「就在前方7-11旁而已。」

来到这里的路上樊琦尹就已经先打探过一次路况,以前住在那里搭个公车还要走几十分的路程,而且公车也来的慢;买东西更不用说,大约都要快十五分後才能见到一家卖吃的;但这边离开小路後就是一横条大马路,路边都卖着各种饮食,还有其他连锁店家,公车站牌也在附近而已,计程车有时也会在这条马路开过,购买物品和搭车交通都极为方便。

从他们家离开往左边的路走之後右转,就会看到前方有一间全家;再直走一段距离又是一间7-11,而走到7-11时刚好眼前就是那横条大马路;7-11的右边是一间大型五金行,在右边是一家牛排馆附加小火锅;如果在右边的话,就是他们的目标全联。

只能说,要找什麽几乎都不用跑远路,这条马路几乎都满足需求了。

对玺尹而言,这种热闹的市区夜猫子生活,跟她以前较落後乡下的地方差了千里远,自己被这繁华景象给震撼住了。

「以後买东西会很方便。」琦尹似乎了解妹妹心思,替她回答,「纵使你现在还不习惯,但久了也会明白这里并不差。」

姊姊住过台北,已经很熟悉这种影像;但她不是,她很少待在热闹的市区,去过也就是菜市场或夜市,热闹区域对她只是路过。这些一层又一层的高楼大厦对玺尹极度不舒服,好像气球被人为挤压一样难受,她的脸也不作假,已经显出心情,但没反抗。

但进到超市後,樊玺尹马上忘却刚才的不满,两只手兴奋拉着琦尹的手臂催促她。「姊姊,快一点!先买面条,再去挑青菜、还有鸡蛋......噢对,我们还得买调味料!」

「走慢点,食物又不会长脚,你看别人都在看你了。」樊琦尹嘴上这麽说,脸上的笑容未减半毛,一听到去超市她的妹妹总会变身成另一人。

樊玺尹很喜欢逛超市,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都会让她的精神为之一阵,来到这总会让她有自己变身成亚森.罗苹,揭穿谜底真相的错觉。

她也热烈於幻想,在课堂上,老师拿着粉笔画出的线条会像游戏启动那瞬间,使她进入第二空间,那是属於樊玺尹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做着她今天想要却不能做出的事,无人干扰无人阻碍,在那世界的她是自由的、无束缚的,她时常用幻想这种方式让自己得到短暂快感。

而回到原世界,她会立刻拿起纸笔,在她亲手制作的画册上画出幻想时的景象,每一幕都不放过,成为她的另一小宝贝。

但她并不觉得那是兴趣,只是种习惯性行为罢了,上课都会照三餐上演。

她也会疑惑动漫人物中心想的事情,例如:爲什麽要上学?人为何要诞生?为何不能犯罪?如果违背伦理又会怎麽样?即便乖巧遵守一项项的规定,她的心理还是会浮出许多问号,但却没人能答覆她,因为这个问题太过深奥了。

她曾把这些事告诉过饶语佳,对方都会大笑一阵,然後才喘气挥泪跟她说,以後自己很适合当哲学家或心理医生。

她更不解了,她只是对事物保持着想要一探究竟的态度,可是这样就能确认她未来的社会方向吗?年仅快15岁的她,会思考着不是目前阶段年龄会想到的问题。她能肯定,会有跟她有着相同问题的人,而且一定很多,她总觉得会有人能够给她一个大大的A。但目前来说,是零。

所以,得知她有这些想法的朋友,总会最後依依离她而去,离开前会跟樊玺尹说:「你好奇怪。」

并开始用着鄙视的目光打量她,好像她不是人似的。

这四个字她已经从幼稚园听腻到现在了,以前的她或许还会感到创伤感到着急,为何朋友会这麽说?她做错了什麽?

不过在一件事发生後,她就被彻底点醒了,这一点小事根本不算什麽,无须在意。

「姊姊,还有鸡蛋没拿。」记忆力优越的她,在姊姊说该去结帐後,向对方叮咛一声。

「哎,我差点忘了。」樊琦尹惊呼,苦笑,「快去拿吧。」

「姊姊,你又赶大学报告了?」玺尹问。

樊琦尹就读大三,当时高一常玩线上游戏,与一位男性朋友感情极好,最後在游戏里朋友的鼓励下告白,对方也对她心仪所以成功了。而到升大学为了跟男友同间学校,她报考北部的大学应用外语系副修日语,与男友感情稳定,她做妹妹的很替姊姊高兴,由衷希望他们俩可以永远定下情心。

不过到了大学,总会有一堆报告给埋没地底,琦尹固定特别节日会回中部的家,每当玺尹见到姊姊,都会见到对方的眼下有两颗显着的黑圆球,证明睡眠时间有待加强。

「嗯,最近要忙的事比较多。」琦尹微笑,知道妹妹担心,「不要紧,你毕业我也跟着毕业,到时就可以一起轻松了。」琦尹跟玺尹姊妹感情好到无法用脚指头数算,就算被指认是恋姊恋妹癖,两个也都耸肩当作没什麽。

有时还更加挑明:就是这样,你又能拿我们俩怎办?根本比情人还要更放闪光。

「鸡蛋拿了,走吧。」玺尹说,「今天煮小玺牌汤面!」因为父母常不在,所以三餐樊玺尹从小就自学,久了就会做出几道家常小菜,吃到的人都赞不绝口直说好,也让她算是有个“兴趣”吧。

结完帐,他们回到公寓,樊琦尹说要先去洗澡,玺尹点头後动作流畅的把食材放到流理台,准备大显身手。

她对自己的厨艺打九十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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