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後
宗蓝下了课,依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偌希诊所,这里是况医师介绍的心理治疗师,徐婉仪的开业诊所。
宗蓝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柜台的服务人员立刻起身。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宗蓝走近後点点头,「我是预约今天下午的宗蓝。」
「宗小姐你好。」服务人员笑吟吟的走出柜台,然後伸出手示意宗蓝往旁边走。
「徐老师已经在诊间等候你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噢,谢谢你。」宗蓝对着服务人员点点头,然後走到一旁的诊间。
她深呼吸之後就举起手轻轻的敲了门。
门内传来人声:「请进。」
宗蓝推开门走了进去,诊间里和一般诊所有点不同,没有像是办公桌的桌椅,只有两座面对面放置的大沙发。而一名身穿衬衫牛仔裤的女子坐在沙发上,她起身对着宗蓝微微一笑後说:「宗小姐,你好,我是徐婉仪,你可以叫我徐老师。」
「徐老师你好。」宗蓝停下脚步,她望着女子心中的疑惧去了一大半。
「先坐吧。」徐婉仪要宗蓝坐在自己面前。
宗蓝坐了下来,然後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座贵妃椅,而房间的色调很柔和,让人心情很放松。
「宗小姐,你别紧张,今天只是第一次面谈,你就当成跟我聊聊天就行了。」徐婉仪翻着手上的资料,「况医师已经把你的一些情况跟我提过了,我约略知道你对以前的一些记忆…」
「我失忆了。」宗蓝坦然且淡定的一笑,「老实说,我并不觉得那些记忆是否对我很重要,但是我的家人总是希望我赶紧记起来。」
「每一段记忆都是很重要的,也许你现在觉得没有关系,但是几年後你才会发现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是多麽弥足珍贵。」
宗蓝有点好奇的望着徐婉仪,「那麽……你能帮我想起来吗?」
「我可以试试看。」徐婉仪微微一笑,「也许那些记忆只是被你尘封起来,在你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我可试试着帮你找出那把钥匙,再把那些记忆释放出来。」
「释放出来。」宗蓝点点头,带点好奇的望着徐婉仪,「你会用什麽方法帮我?」
「有很多种方式,我们先一步一步来吧。」徐婉仪望着宗蓝,「先来谈谈,你还记得出车祸以前,你正在做什麽吗?」
「我在坐车。」宗蓝带点苦恼的说:「不过这也是姑姑告诉我的,我自己并不记得我去过四川。」
「那麽你是跟谁去的?」徐婉仪提出第二个问题。
「不记得。」宗蓝摇摇头,「不过有个自称是我的男朋友的人,说是他陪我去四川。」
「男朋友。」徐婉仪点点头,「那麽你记得他的名字吗?」
「他叫利竤,不过这也是姑姑告诉我的,」宗蓝望着徐婉仪,「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噢,是这样。」徐婉仪在纸上记下点东西,然後又问:「那麽你可以试着想想看,在出车祸之前,你跟利竤有没有发生什麽事情?」
「出车祸之前?」宗蓝在脑海中搜寻着,但却是一片空白,她摇摇头望着徐婉仪,「我想不起来。」
徐婉仪望着宗蓝,心中闪过创伤後压力症候群,但是在宗蓝身上并没有见到典型的症状,包括强烈害怕、无助、惊恐。当宗蓝忆及车祸的事情,反应很自然,没有任何疑惧,似乎她只是很单纯的忘记那些事情而已。
【附注:创伤後压力症候群(PTSD)主要是一个人对於外来事件的一种心理生物学的反应,像是车祸、地震、被抢劫或性侵害等重大压力事件都会使人产生PTSD。这些压力必须是极度且相当突然的,并会造成强而有力的主观反应,当事人经验到强烈害怕、无助、惊恐。】
徐婉仪替宗蓝倒了杯水,然後望着她。
「宗小姐,那麽这些日子有什麽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特别的事情?」宗蓝想了想,忆及前几日的梦境,「老师,做梦算吗?」
「梦?」徐婉仪点点头,「当然算呀,你听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也许你的梦有透露线索,可以说说你的梦境是什麽吗?」
「嗯。」宗蓝望着她,「可是,梦境里的事情和现实有点不一样。」
「怎麽个不一样法?」
「梦境里的人都穿着古装,而且我并不认识他们。」宗蓝回忆着,「噢,对了还有一个人出现了两次。」
「那你记得他的名字吗?」
「名字?」宗蓝想了想,梦里似乎没有提到过那人的名字。
徐婉仪微笑着说:「如果没有或是忘了都没有关系,以後要是再有梦到类似的事情,就记下来,然後在下次覆诊的时候告诉我。」
「好。」宗蓝应允下来。
「对了,你的梦境里还有其他人吗?」
「嗯,还有一男一女。」宗蓝想了想,「男的自称是我的二哥,女的好像叫瑶芳。」她又仔细想了一会儿後说:「噢,二哥称呼我叫……」宗蓝望着徐婉仪,「芷兰。」
「芷兰?」徐婉仪又在纸上记下这几件事情,并且把芷兰圈了起来。
「瑶芳与芷兰,可是她们又好像没有关系一样。」宗蓝望着徐婉仪,「这两个梦是不同天做的,她们真会有相关性吗?」
「现在线索很少,我也只能先帮你把这些事情记下来,尔後等你还有其他梦境,我试着帮你串联起来。」
「嗯,那麽以後我会把我的梦境都记清楚,这样应该对我也会有帮助吧。」
「这是当然的。」徐婉仪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宗小姐,除了这些事情,你的一般作息都还好吗?有没有其他的後遗症?」
「後遗症?」宗蓝点点头,「有时候我会有点头晕,晕到很厉害的时候还会犯疼。」
「头疼呀。」
「嗯,况医师说可能是车祸的後遗症,他希望我尽量不要熬夜,要保持作息正常,睡眠一定要充足。」
「这是一定要的,毕竟你受了那麽重的伤害,身体的器官功能多少都会受到影响。」徐婉仪温柔的说:「不过,只要你跟医师好好配合,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後遗症。」
「但愿如此。」
「那麽,我们再来说说其他的吧。」徐婉仪鼓励宗蓝说点其他的事情,像是以往遭遇压力时的因应方式,还有以前是否有遇过重大事件,当时又是如何处理。
宗蓝如数家珍般跟徐婉仪说着以前的事情,徐婉仪一一记下,她也好奇着宗蓝的病症为何如此不同。
以往她接过的失忆症病患,大多以退化为主,会忘记近程记忆。但是宗蓝却似乎对某一段时间的记忆,特别没有感觉。
好奇特的病患呀。徐婉仪送走宗蓝後,自己在诊间中整理刚刚与宗蓝会谈的资料,也思索着後续的治疗方针。
该试着催眠她吗?
徐婉仪有点疑惧,毕竟催眠疗法牵扯过大,处理失忆的效果还在未知范围。
「再想想吧。」徐婉仪把资料本阖上,然後起身走到窗边,「才刚刚开始而已,别太心急。」你可以的,婉仪。
徐婉仪推开窗户让微风吹拂着,心中思量着後续的治疗。
待续
那小缇:忘记了一切,是因为太过苦痛
望着昔日挚爱,心中却是万分厌恶
我宁愿自己从未与你相遇
我宁愿跟你未有半点瓜葛
我跟你之间
真能从此就是陌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