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理解,他每个字都听得懂…
「告诉我你不会再胡言乱语了,谦。」安德鲁狠瞪着他。
「…好…」江谦微微眨眼,艰难的回答,短短一个字却彷佛承载了一生的重量。
「乖,保留体力。」安德鲁啄了一下他的唇,松开手,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治疗上,因为刚刚的折腾,江谦被切开的部位有些撕扯,但出血量不多还在控制之中,而才被剪除一部分的不明组织体居然已经再生了,重新密密麻麻的包覆着心脏。
如果不是体外生命循环,感染者这时应该已失去意识,病毒将往大脑长驱直入…
「狡猾的东西。」安德鲁咒道。「这是动物性K型病毒的特徵,一定有一个病源主体藏在身体某处。」
「不在心口?」从无影灯上的镜像清楚看到自己的心脏被那个男人小心捧在手里,修长的指头每每抚过表面时都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江谦觉得病毒让他的眼睛一直流脓真的很讨厌…
「照理说应该在这,如果入侵大脑是它们的最终目的,心脏是人体仅次於大脑的重要部位,输送血液到全身,没有比这更方便的地方了,可偏偏就是不在这。」安德鲁藉着高倍数显微眼镜快速确认了一遍,确定没有。
那会在哪?
「慢慢找,它跑不掉的。」江谦吸吸鼻子说道。
「我欣赏这个幽默,宝贝,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我会更欣赏。」安德鲁一刻也没停的手术刀往下拉划,往腹部搜寻。
「没有,这也不是!该死!」
「不要急,安德鲁…」江谦未尽的话梗在喉咙,一滴从男人蓝眸落下的汗粒打在他的颊侧,鲜红若血的汗粒…
安德鲁浑然不觉的一直眨眼,清晰他的视线,他的视线只在江谦身上,而江谦却眼睁睁看着一条绿脉爬上安德鲁的额头,从浅色慢慢变深,绕过耳後往下蔓延至颈脖…
「我要更深入一点,宝贝,跟我说话,不许失去意识。」安德鲁强势的命令,跟以前一样,不容反抗、不容拒绝,但江谦却比任何时候都甘愿忍受安德鲁的强硬…
「…安、安德鲁,如果我活下来,你却死了,那我怎麽办…」江谦乾涩的说道。「你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接受的人,如果你不在了,我…」活下去有何意义?
「你还有阿铁,你会重新融入人群,你会是很好的画家、很好的医生,你还会发现很多想做的事、想达成的目标,所以你会没事的,相信我。」安德鲁边笑着边缝合肝脏。
「我不要你死,安德鲁,我不想…」
江谦模糊地看着那个人低着头专注的切开与缝合,看着那个人绷紧的侧脸,眼中无法掩饰的焦急…以及耳朵慢慢淌出的透明液体…
明明没有痛觉了,为什麽心脏还是狠狠的抽疼,好像被一把大铁钳绞住般难受。
「宝贝,虽然是我让你保持跟我说话的,但我实在希望你说些轻松的话题,你知道我现在比较紧绷一点。」安德鲁转过脸来,淡笑地凝视江谦,他双眼蜿蜒流出的脓血十分可怖,眼神深处却盈着一层浅浅的柔光。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江谦心痛的无法自遏,就是以前发现徐擎天背叛时都没有这麽痛苦,他好想紧紧抱住科学狂人,没有一丝缝隙的抱住对方。
江谦流下相同的血泪,两人相视而对,心在此刻已毫无保留的拥抱住对方。
「宝贝,我想我找到那狡猾的家夥藏在哪里了。」安德鲁倏地睁大眼睛,露出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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