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课结束之後,我将几分钟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甚至有关以前瞬间移动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向凡妮莎陈述了一遍,而且事後回到班上,我们和芙尼宽老师解释是因为女生厕所的洗手台水龙头坏掉,才导致我全身湿透而耽误了一点时间,想不到她只是淡淡的瞧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就走人,这让我感到相当意外,但我也不希望她对这件事再深入追究下去,这样省了我麻烦。
而且之後我才发现手腕上有着淡淡泛红的掐痕,也好,这和湿透的制服给了我很好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并不是我的想像力太丰富,至少我和凡妮莎这麽觉得。
「德蕾雅,你真不够朋友。」凡妮莎听完我的叙述,一脸埋怨的看着我。
「噢!拜托,凡妮莎,你当然是我最要好的夥伴!只是我还没确认那个预感的真实性,老实说,我自己都快把自己吓死。」
「听着,我不管那是什麽鬼预感,或是瞬间移动、时空穿梭,这些都比你能看见薄里根伯爵还要危险、可怕上好几万倍!十八世纪的巴黎!路易十六!你知道那里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革命吗!?噢!幸好你去的时候它还没发生,但你可能随时都会发生意外!更可能死亡!我觉得这并不是在开玩笑,德蕾雅,这件事的风险和危险度实在太高了,你根本不能预知下一次自己可能会穿梭到哪个年代,哪个地点,更不知道下一次的穿梭什麽时候会发生!」
「那你觉得我该怎麽做?对於这件事发生时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根本手无寸铁!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告诉谁。」我死咬着嘴唇,让自己激动的心脏得以平静下来,但一点用都没有。
「跟你妈说,真的,相信我,你必须让他们知道,而且要快!」
「你疯了吗?他们根本不可能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当我是个疯子!」
「德蕾雅,你不说,怎麽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况且,你之前跟他们提到的预感,他们不是也都相信了吗?」
「那个跟这个的情况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你想让下一次穿梭发生时,你出了意外,然後什麽都不跟他们说?告诉你他们一定会担心死!拿去,现在就拨电话。」
凡妮莎把她的手机拿在我面前,我迟疑的看向她,我能想像,如果我拨了电话,电话那头会传来什麽样的笑声,然後对我说,又是电影看太多惹的祸。
「凡妮莎…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有这个必要!这真的很夸张,德蕾雅,你到底在想什麽?是你的生命比较重要,还是在不在乎别人觉得你精神异常?我数到三,别逼我帮你打电话。」
老实说,听到这个提问,我差点就要脱口说出我会选择後者,但看在凡妮莎那危险的眼神,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现在最好配合她行动。
「一……」
唉…好啦!被当成精神异常是早晚的事,反正班上那些臭男生都已经觉得我是个怪胎了,现在又不差爸妈这两……
在凡妮莎数到二前,我拿起电话,直接打到我妈的手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打电话给妈妈是如此的紧张,心脏在胸前扑通的狂跳,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万一她不相信我怎麽办?万一…我告诉她之後事情没有好转呢?万一……万一我得穿梭一辈子?噢!我绝对会失控到抓狂!拜托!我打电话到底可以干嘛?我妈又不是对这件事很有经验,跟她说也等於没说,她能帮助我什麽?现在打电话除了可以些微的安抚我的情绪,对於这整件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说不定还会造成反效果!
正当我准备将电话挂断时,电话那头却已经先传来了我熟悉不过的声音,老天!为什麽事情会这麽的刚好?
「亲爱的,怎麽了?」
「……」
「亲爱的?你还好吗?」
「那个……妈…我…我好像怪怪的……」我在这头支支吾吾的回答。
「你生病了吗?如果是,我今天会提早到家,看看你的情况,你很不舒服吗?」
凡妮莎在我旁边不断催促我讲实话,而我只有无奈二字可以形容。
「那个妈…我没有不舒服,呃……我想可能是我头晕,或是什麽之类的症状吧…只是我不知道刚才怎麽了,我希望我说了你不要被吓到…刚刚我突然一阵肚子痛…然後天旋地转…之後我就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好像是十八世纪的法国巴黎,我在那里被警察追着跑…之後又跳回现代的原地,我知道我这番话是很疯狂,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好像有非告诉你不可的理由……还有……呃……这可能又是我想太多……」
老天!我现在说话就像含着一颗鸡蛋,吞吞吐吐,连表达一件完整事情的能力都没有!我甚至还差点也把之乎者也胡乱的套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麽让她相信我,老实说,连我都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根本完全没有说服力,听起来反到像是在欺骗三岁小孩的谎话。
说到後头我几乎不知道该接什麽了,电话那头妈妈莫名的沉默,打破我预想笑声的念头,过了几秒,她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德蕾雅,你现在在哪里?」她的语气冰到可以把水瞬间冻结,面对这样的转变我有点吓到。
「学…学校。」
「很好,你现在先跟学校请个假,我五分钟过後开车到校门口去接你。」
她话一说完,不等我的回覆,她马上就挂掉了电话。
「怎麽样?你妈说了什麽?」
「我不知道…凡妮莎,我妈她异常的冷静,她要过来接我回家,而且好像很急,这让我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噢!德蕾雅,你不要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你的家人好好沟通这件事,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不管遇到任何事。」听到她这句话,我激动的想哭,而且是大哭,觉得世界上有这样关心自己的人真好,我看着她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凡妮莎…你真是我见过最棒的朋友,没有你我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嘿,在我心目中你也是最棒的,尤其是你那双绿眼睛。」
很快的我妈就已经开着车子在校门口等我,而很奇怪的是,从教室到校门口那段路程,薄里根伯爵居然没有出现,我想他应该又跑到哪里打混了吧!原本是想说顺便请教他那时代的事的,说不定他会有什麽线索,但既然他不在,就只好等下次再问了。
「祝好运,德蕾雅,一切都会没事的,我相信你妈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少。」
「谢谢你,但我不这麽认为…不管怎麽说我回家之後再跟你联络。」
和凡妮莎道别後,我快步的走出校门,坐进我妈的车,打开车门我就发现外婆也在里面。
「亲爱的,你还好吗?」一坐进车里,外婆就对我关切的询问。
这个对话浮现在我脑海里很多次,我连她会接的下一句都想好了,我有点害怕我所想的事情会据实的演下去。
噢!拜托,不会吧?他们真把我当成神经病?
「我很好,嗯…正确来说,我一直都很好。」
此刻,为了避免我真的被送去看医生,我必须表现的非常非常正常,让他们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因为我真的不用去看,我的脑袋清晰的很。
「亲爱的,你怎麽可能会很好!告诉我,这件事发生在什麽时候?」我妈听完我的话有些微怒,说真的,我实在不知道她在气什麽。
「呃…在我打电话给你的前十几分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解释,妈我……」
「噢!谢天谢地,幸好你这麽早告诉我这件事……」还不等我说完,妈马上庆幸的大叹,看上去有点释如重负的感觉,但很快的她又绷紧了神经,面色严肃的看着前方。
谢天谢地?现在事情好像有点微妙……她是在庆幸我能早点发现病情的严重性,好让我提早就医吗?
天啊!在他们真的送我去医生的面前,我必需快点向他们澄清,这一切绝对不是我的心理,或是脑袋出问题。
而且我也发现,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在要回家的路上,我很确定,因为旁边的景色我根本从来没见过。
「妈!」我大叫,他们不会是真的要带我去医院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先声明,我现在状况一切良好,不用到去看医生的地步!真的!」
「德蕾雅,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但我们不是要去看医生。」
不是去看医生?
「那我们要去哪里?」
「你外公家。」
外公?为什麽要去那里?而且,他不是已经在我五岁时因为心脏病发过世了吗?妈妈的话反而让我更一头露水。
「德蕾雅,亲爱的孩子,我没有想过这件事还会再发生……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外婆在我旁边看起来相当自责,我突然觉得我和我妈,还有外婆之间有一条很深的鸿沟,无法跨越,彷佛我在鸭子听雷。
「这是怎麽回事?怎麽你们说的话,我没有一句是听的懂得?为什麽要去外公家?还有,外婆,为什麽是你的错?这件事再发生是什麽意思?」
我敢打赌,外婆所说的这件事绝对是指时空穿梭的事,但问题在於,为何是「再」发生?我唯一记得最清楚的时空位移是在六岁时,实际上的位移可能不只一次,但可以确定的是,只局限在六岁那年,而且都是在我要睡觉的时候,因为穿梭的时间实在太短暂,有些几乎没什麽印象,其中最深刻也是最久的,我想就是和那个小男孩相遇时的那次,之後穿梭就没再发生过了。
令我比较匪夷所思的,是对於当时瞬间移动,还是时空位移,穿梭的事,我除了那个小男孩和凡妮莎,都不曾对任何人提过,当时我年纪还太小,以为这件事很正常,没想到,在其他同年龄的小孩眼里,我是个大怪物,这对当时的我打击很大,我决定谁都只字不提,当然,包括自己的家人,然而,今天外婆怎麽知道这件事,也就是时空穿梭不是第一次这件事?我明明没有和他们提起过,她怎麽知道?这不符合逻辑啊!
天啊!这太荒谬了!现在认真想想,我们家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家庭,为什麽这种诡异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根本不可理喻!而且为什麽,这种不好的「东西」只有我发生?凯萨琳却没有?
当然我指的是像是可以看到幽灵什麽的灵异物体,还有一次我甚至清楚的听到隔壁家养的暹罗猫在说话!就在我面前!而最扯的,就是我居然还有时空穿梭的特异功能,更或是不详的预知能力。
噢!我的上帝!别告诉我,我是什麽魔女的化身,或是外星人……
「德蕾雅,我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这是为你好,等你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了。」
妈妈坐在驾驶座故弄玄虚的说着,虽然她的眼神是看向前方,但我总觉得她的思绪根本不在这里,彷佛早已飘到了好几年前的那段岁月。
什麽跟什麽!不是故意不告诉我?还说是为我好!妈妈和外婆那里到底对我隐瞒了什麽?又有多少是他们不愿透漏的?
我几乎有点发怒抓狂,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想从他们的眼里找出些蛛丝马迹,但我很失望的发现,他们现在根本不愿多谈这件事,这使我非常不能接受,毕竟,我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啊!为什麽我没有权利知道!?
我愤愤的看着窗外,无语问苍天,只希望到了那里,所有我心中的问题都能被解答,因为我现在除了对自己的能力恐惧,其余的几乎什麽都不在乎了。
自我有记忆以来,对外公家的印象本就不多,就连外公长什麽样子我几乎都快不记得了,最多而最鲜明的记忆顶多只能追溯到我五岁之前的年纪,那时爸妈都常常带我,和一岁不到的妹妹去外公的农场,我在那里追逐嬉戏,因为凯萨琳还太小,只能一直呆在妈妈身边照料,而外公最爱的就是骑马,我还记得很清楚,外公只要一有空就会抽时间陪我到马房教我如何控制玛莉,她是一匹非常美丽的马儿,在一群马匹里就只有她的毛色是如此的纯白,我喜欢她柔顺的鬃毛摸起来的触感,而且她跑起来相当优雅,却不失几分狂野,五岁时我第一眼就看上她了,而她的年龄又恰巧是里面最小的,我们相遇时她只不过七岁,每天我都会去找她玩,帮她刷鬃毛,我们两常常腻在一起,因此建构了密不可分的情谊,外公说她本身非常倔强除了我以外,她几乎不让其他人骑在她的背上,这点使我更加的依赖她,直到外公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没机会看到她了。
对於外公的印象,有一点我始终无法理解,那就是他好像不太会老。我知道这很荒谬,但真的他看上去他的年龄几乎和我爸差不多,当然那是在我五岁时的记忆,他和外婆站在一起时,很明显的外婆看起来比他苍老些许,这一点到现在我还十分的费解,毕竟我的记忆顶多只停留在五岁时的年纪,经过了这麽多年,根据我的推论我想那一定是我从很小时就患有幻想症,才会天真的以为外公不会变老,反观我们家族的人,倒是对这件事习以为常,这点让我更加确信一定是当时我年纪太小,眼睛看花了之类的。
还有,另一件关於外公的事也是我至今一直无法理解的,那就是:为什麽我没参加过外公的丧事?其实,现在想想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为何没有办过外公的丧事?外公在家族里也算是相当有辈分和权威的人,为什麽这样有权势的人在家族里过世了,没有人替他作丧礼?这实在太怪异,太不正常了,难道我们家族里的每个人都这麽冷血又没心没肺吗?我真的搞不懂,就算当时我年纪还太小,我也还是感觉的出来那时传出外公的死讯时,家族那种微妙的氛围,当时我还听见某位我的姨婆偷偷的说,是外公把不好的东西带进我们的家族,使我们家里的人都陷入危险,他们有些说外公的坏话,还说外公是整个家族的扫把星,而那时只有我爸妈和外婆站出来帮外公说话,之後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想到此,经过了十几年,我又回到了这里,想来还真有点叫人紧张,总觉得有个东西正蠢蠢欲动的发生……希望不是那个鬼预感在作祟。
来到久违的外公家,景色依旧像十年前那般纯朴,实际上却早已物是人非了,就连家里的气氛也全然变了样,我想是外婆的关系吧!自从外公去世之後,她就搬来我们家和我们住,听说是怕孤单,但我想更实际、更深层的原因是那些姨婆和阿姨们,群众舆论的力量是不容小观的,那个压力换作是我来承受,我宁愿不要。
「没想到又会回到这里……」外婆站在我旁边,和我肩并肩端详这间大豪宅的大门,老实说,外公这间房子已经很老很久了,它是一间欧洲复古式建筑,外表上虽有些斑白和侵蚀的痕迹,但它那份庄严气派可不是用时间就能轻易抹灭掉的。
「妈,你不要想太多,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我妈停好车站在後头对着外婆安慰似的说着,但在我耳里听来真不是件爽快的事。
为什麽他们说话总要如此没头没尾?而且,站在她们之间好像我是个外人,然後看他们在那里唱内心戏,天啊,她们把我当成什麽了?空气吗?我可是她们的女儿,她们的孙女耶!在家人面前到底有什麽好隐瞒的?一路上都跟我装沉默,什麽都不说,现在又在我面前只讲一些好像只有她们那一辈才懂的话,这真的很不公平!
我气愤的不想再答理她们,不顾外婆的阻止,我兀自的朝门上的拉环往那有点腐朽的门上敲去,这一击清脆的声响不经让我有点浑身酥麻,在这时代哪里还有这种拜访方式?这种感觉真让人感到新奇。
几分钟後没让我等太久,就有一个妇人过来应门了,她开了一个小缝,门上的链条依然挂在卡锁里,显然是为了来者不善的安全起见,而这个空间正好让我看到她那半张满经岁月冲刷的面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有点驼背的关系,显的她出现时身型相当瘦小。
「你们找我们有什麽事吗?」她的声音略带嘶哑,但听的出来她语气和眼神里传来的和善和亲切感。
看来外公家的人也不算太糟嘛。
「呃…我是德蕾雅.佛罗斯特,外公的孙女,还有这是我妈妈,和外婆。」
「碧,是我,崔娜啊!我回来了。」外婆在我身旁看到那妇人表情有点激动。
「啊!是夫人啊!还有老爷他可爱的外孙女也来啦?啊,请进!请进!」
之後我从母亲那里得知那位妇人,她是这座大宅子的管家,名叫碧丝,从妈妈那时候就一直待着了,难怪她看起来跟外婆的感情特别好。
「夫人,您能回来,我真的好高兴哪,上次您离开是多久以前的事啦?」
「呵呵,碧,能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了…改天我们再一块喝茶吧!我已经好久没喝过你的花茶了。」
「啊哈哈,是啊,是啊!只要夫人愿意,小的一定会去泡,要喝多少都行。」
「话说回来,碧,薛琳娜她在吗?」
「啊,您是说贝尔夫人吗?她……」
「碧丝!碧丝!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是那些推销员,就跟他们说你没钱吗……」
碧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大厅里传来的声音打断,听起来像是这里的女主人,当她走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我看见她脸上除了震惊,更多了几分的厌恶。
「看看是谁来了?碧丝,没有我的允许为什麽让他们进来!?」
面前的女主人,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神,头发高高的盘在上头,让人有种不得不绷紧神经的威严,她板着不经化妆修饰的脸,身材高瘦宛如一位严厉的芭蕾舞蹈教练,和辉煌的哥德式建筑相比,我只能说她穿得实在太贴切了,再也没有比一身豪华的洛可可式长裙更来的相衬。
怎麽?外公家的人都有变装癖吗?
「薛琳娜,我们都是自己人,当然是有事才会来访,何不邀请我们进去里面谈谈呢?」外婆一向都表现的非常淑女,没想到面对对方如此刻薄她还能如此泰然,看来她以前在外公家很有一套应对模式。
那位女主人轻视的看了她一眼,吩咐了碧丝几句,转头连看都不看就掉头走了,彷佛我和我妈当场成了空气。
这是什麽情况啊?虽然离上次到外公家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但也不用这麽排斥吧?这种气氛真叫人不寒而栗。
在尴尬来临前我赶紧转移焦点,「那个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麽一回事了吧?我可不想在你们讨论我的事时一知半解,尤其是在外公家里的人面前……她们干嘛对我们这麽不友善?」
「德蕾雅,有些事情是很难被理解的,误会很容易就会因此发生,但相信我,她们不是坏人,她们会帮助你,这是你需要的。」
「但妈!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寻求她们的帮助?我连我自己发生了什麽事都不清楚,这要我怎麽去相信?拜托!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对我兜圈子?身为当事人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我恳切的看着她,她对上我的眼凝视了良久,千万种情绪在她的眼神里流窜,最後敌不过我的坚持她选择妥协。
「呼……好吧!你是佛罗斯特家族第一位还存在的时光旅行人,要是查理知道了,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抓狂!」
「等等,你说还存在是什麽意思?为麽要强调这一点?」
「因为,你外公,也就是我父亲亚瑟.贝尔,他是另一位时光旅行人,目前下落不明。」
「什…什麽!?外公他…他不是已经……」
「那是假的,为了要逃避追捕他不得不这麽做,只有我们家族公会的人知道,其他公会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为什麽他要逃避追捕?外公他做了什麽?还有公会是怎麽一回事?」
现在我发现,真相的裂缝只要一被打开,就会像俄罗斯娃娃一样,解开了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又马上接踵而来,搞得我因为来不及接受下一个问题冲击而头昏脑胀。
「你听好了德蕾雅,事情的真相很难由一个角度单方面切入,问题有很多种面向,但我只能告诉你,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命中注定,而公会存在的必要,就是保护时光旅行者以及维护历史的完整,就如同你所看见的,外公家这里就是组织的大本营,是个势力庞大的一个公会,而你隶属於这里,这里的护法和管理员有必要设法保护其下的执行者,也就是时光旅行人,世界各地都有公会,只要那些外表是复古式建筑的,都有可能有公会在里面运作,为了在穿梭时掩人耳目,这是最好,也最容易辨别的方式,不管怎麽说,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先暂时待在这里。」
我愣愣的看着我妈,真不敢相信,外公家居然是秘密组织的部份分区集中地!我的上帝!我们家的来头到底是什麽?虽然我是听说外公家很有钱,但没想到会是这麽一回事!
「妈……你确定这里很安全?你不觉得我们家已经以点超过一般家庭的正常了吗?」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要说什麽,放轻松,这没什麽,我们只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家庭。」
鬼才相信你说的话。
我的眼睛又没瞎,我敢打赌,如果拿外公和其他平凡家庭相比,我们家一定是最诡异而且最不正常的那个。
到底是谁才有问题?我不经提问,虽然我常觉得以前的我很怪,或是精神异常什麽的,但现在看来这里或许最正常的人是我,我的那些情况和他们比较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
想到这里我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庆幸,第一绝得自己比其他人正常,至少我看得出来正常和不正常的差别。
我们走入大厅,里面的装潢和我预期的一样,豪华的水晶吊灯,栩栩如生乳白色的雕像,精致的家俱,和几幅大的吓死人的油画,而最让人惊奇的就是那满屋顶的壁画,那盘据在天花板的希腊众神像,害我进来时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除了这些,大厅里已经有人在那里等我们了。
「崔娜,你回来做什麽?这里不欢迎你们!尤其是我哥的血脉!」在那里等着的是姨婆——薛琳娜.贝尔,她的脸看到我们时生气的皱成一团。
我敢说,看到这种场面,这绝对会是暴风雨前最宁静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