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閨蜜的前男友 — 1

在客厅沙发醒来,她闻到浓浓酒味,朦胧中有个男人似乎坐在她身旁,她吓醒大叫:「哇!你在这干嘛?」

想起戚玺昨天的怪异行为,毓昱赶紧抓掀身上毯子,确认身上衣服都是完整的,还发现自己连外套都穿好好,甚至连脸上为了上酒吧而化的稍浓浓妆都没卸,矛盾的安慰自己是因为对方喝太醉,而非魅力不够。

沙发的正牌主人皱眉,他还穿着天蓝色两件式睡衣,布面上是卡通图案的白色云朵,这种可爱样式通常尺寸都没有很大,肩膀都超过肩线,宽松上衣挂在精瘦上身,还不算太窄,有点短的裤子下摆悬在脚踝之上,混血儿惯有的立体五官,比黑色稍淡些的蓬乱深棕头发纠缠扭曲。

除非硬是要想起昨天的酒鬼行为,不然就外貌而言,戚玺绝对是没什麽好挑剔的极品男人。

「这是我家,我才要问你为什麽会睡在我的沙发上,而且一醒来发现被换衣服的我才该问这问题吧,要不是刘言君有留纸条,」戚玺一手握玻璃酒杯,里头装着透明像开水的液体,但另一手握着的酒瓶显示那不是开水,一旁还有开瓶器和盖子,显然那一半并不是很久之前喝的,「这到底是要留给谁看的啊,左一句担心小惠,右一句他得回家的。」

他将字条向後一抛,毓昱单手一抓,上头只写了说他要先回家,还有让没成家的人很羡慕的超长原因,除了交代去向的那句外,其他应该给捷惠看才对。

「你昨天喝那麽多,还喝!」

毓昱坐起身,对戚玺皱起眉头,看他一口一杯的灌,知道他难过,还是不免得警醒他一下,语气也是柔软的。

「清酒而已,醉不了。」

他哽咽带鼻音说着,几滴眼泪掉入杯子,总是舒展的双眉以眉心为中心压缩,还好还没到泪腺溃堤的程度,也许是发觉昨天很失态,他特意想抓住仅存的一点尊严。

毓昱搔搔没洗有点痒的头,回头看皮沙发上的明显油印,边问着想知道戚玺记忆到哪里:「你昨天干嘛了,还记得?」

他的确比昨天清醒,也没那麽低落,还有心情给她一枚白眼。

「我是喝醉脑袋不清楚,但记忆都还在好嘛。」

回想昨天他和酒保的互动,她打了个冷颤,记住自己的羞耻时刻是多恐怖的事情,「你有记得你吐满地吗?」

戚玺沉默的喝完杯中酒,扣住玻璃杯在掌心旋转,单手撑住下巴,不甘愿的语调咕哝:「我知道我有吐。」

至於他不甘愿的原因嘛,他半夜醒来想倒杯水时,居然看到没洗乾净的脚踏垫挂在阳台滴水,走到玄关,沾有黏液的墙壁地板正在发臭,他只好忍着疲惫和头痛将刷洗脚踏垫、地板拖上三次,要是一开始就清理得很乾净,他也许就不会发现自己有在家里吐。

「所以你不记得?」毓昱开始汗颜,想着他应该不会记得喊捷惠的名字。

戚玺很无所谓,「我记忆到刘言君扛起我,那种事情有什麽关系,」他将杯子贴上唇,停住一下子,「还是,我有……对你怎样吗?」

「没有,你对我都蛮清醒的,」毓昱想着昨天他不知『造福』多少女性孤单的心灵,也许无意中连身体都有满足到,担心起戚玺会不会留下什麽十个月揭晓的礼物,「你也没有对其他人怎样吧?」

「我是喝醉,又不是失心疯。」

戚玺打了一个饱嗝,真的喝不下了,可是再封起来又很容易坏掉,他想着毓昱会不会想喝。

「那样还不是失心疯?」

毓昱反讽他的同时边折好毛毯,边想着那麽冷的天自己居然还睡得着,醒来还没有感冒,不禁对自己强健的体魄感到得意。

戚玺拎着酒瓶打开冰箱,冷藏只有一颗发黑苹果,他将酒冰进去,又开启冷冻层,里面只有一包没开封的炸鸡块,若单看冰箱一点也联想不到屋主是个富有魅力的年轻男子。

很久不知吃食的他今天居然特别饥饿,边想着该出去吃饭,瞄瞄擅自开电视的毓昱,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理掉她。

「你还没吃饭吧。」

纵使心情不佳,他也知道不该随便赶走恩人,请她吃饭再说再见,这倒还能对得起自己良心。

「刚睡醒怎麽吃?」

认识那麽多年他还是摸不清毓昱,有时她好像什麽都懂,却又会突然傻得离谱。

电影播到男女主角摆出经典的世界之王姿势,毓昱兴奋的握拳,完全是想把电影看完再走的样子。

「我请你吃个饭,算是感谢你带我回来。」

毓昱没有回答,顾对着电视年轻帅气的男主角傻笑,直到进广告才看见电视旁挂的时钟,简约的钟面显示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啊,都那麽晚了。」

屋主很开心她终於注意到时间,她关上电视,向身边一抓抓了个空,开始东找西找、趴在地上看沙发底下,「哇……!我的包包呢。」

戚玺有不好的预感,她喃喃道也许在言君车上,拿起戚玺家的室内电话却没有立刻拨出。

「惠惠家里电话,是几号来着?」

他走进走出的寻找一下,还打开家里大门看门口,再走回客厅时,忍住叹息对打错电话又挂上的毓昱提醒道:「你能打手机。」

她按进捷惠的电话,和十年前一样、他曾天天打的号码,俯视着的戚玺心里一阵抽痛,这时间她也许站正在厨房,带着微笑切切洗洗,虽然捷惠不擅於料理,虽然她没有为他下过厨,但他相信做出的菜一定很好吃。

猛然想起她已经属於别人,又想到言君由後抱住她的画面,他咬紧牙,奉劝自己不要做出什麽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手机没开,」小玉挂上电话,「一定是刘言君关的啦,惠惠手机是不会关机的。」

她呱啦啦的说她想单独约捷惠出去都不行,「女人逛街男人跟什麽!」

「帮你打给刘言君。」

他在电话里按入手机号码,确认接通後递给毓昱,她歪头等待着,「没人接,你不知道他们家里电话号码吗?」

戚玺皱起眉,还是按下号码,电话还没接通就塞给毓昱,不希望有机会和捷惠讲到话。

「空号,你好像少按一码。」

毓昱蹙起修剪成羽毛样子的浓眉,看了看电话萤幕,戚玺默默按掉重打,长指虚软的按着像是有千斤重的按键,比刚刚还浓厚的窒息感他掐住脖子。

「嗯,还是没人接,中午有什麽好忙的。」

她嘟起抹成玫瑰色的嘴,很小声的自言自语,隐约能听到在说一些她们该好好控制慾望、惠惠现在身体不适合什麽的,让人脸挂三条线。

戚玺说服自己她只是讲话没有思考,不是故意刺激他的,但等到她说起要不要去他们家拜访,他差点想轰她出门,还好话到嘴边硬是转成:「你要不要卸个妆。」

她很快说好,将身上白色大衣丢在茶几上,蹦蹦跳跳进浴室。

从柜子掏出卸妆乳和洗面乳扔给她,戚玺很庆幸女生对於肌肤很在意,而也还好她内心还是正常女生。

在她耗在浴室时,他拾起白色大衣,折叠整齐後想了想,改成吊好拉平挂在衣帽架,想起之前还有一罐保湿喷雾,便拿着它走进浴室。

毓昱仔细将残妆洗净,对着镜子检查有没有没洗到的地方,满脸泡沫和挤眉弄眼让戚玺淡淡笑起来,他看着她的脸庞,未施粉黛的脸蛋自然透出苹果光泽。

「看别人卸妆,心情可好了。」

她抱怨着,接过喷雾,对上头的标语提出疑问:「哪来那麽多女生保养品,买来给女生过夜用的喔,还真贴心。」

过……过夜!

脑袋被这两字一刺激,从未涉及这领域的他涨红脸,甩头赶走羞耻幻想,努力用健康角度去解读那两字。

「邀我当代言人的厂商送的,我是想说不用也可以送人,」他慌张解释,「不……不是特别买来……。」

洗净後的她没了艳丽,只剩下纯粹乾净的可爱,不算雪白的肌肤比小麦色浅些,肤色均匀健康。

几滴水滴聚集她在下巴,继续向下流到颈部,戚玺吞下口水,无法离开视线,直到它消失在两峰之间的空间。

「恶,头发超臭的,我顺便洗个澡可以吗?」

拆掉发圈,她闻闻挑染红色的长鬈发,吐出舌头抱怨。

「呃?」

虽然她像是在询问,却边脱掉长袖上衣,「噢天……。」戚玺掩住眼转到一旁,脑袋中理智线剧烈跳动,结结巴巴的拒绝:「这个……那……不好吧。」

「不用担心,我不泡澡的,不会洗太久。」

他担心的自然不是水费和时间,而是怕现在无法抵挡一个香喷喷、热呼呼的刚出浴女人。

「我没有女生乾净衣服可以给你穿,随便弄弄,你等等不就要回家了。」

提醒她要卸妆真是坏主意。

戚玺暗暗责备自己,原本只需推托没空就没事了,现在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脚。

「嗯,你的裤子我也不想穿。」

情况渐入佳境,尤其是她说着好不容易洗乾净,要再穿上脏衣服,那就等於白洗时,戚玺差点喜极而泣的欢呼。

「直接穿外套应该可以。」

听到这话,戚玺怀疑现在这世界是怎麽了,是自己不对劲还是小玉奇怪?

「我姐姐之前来找我时,好像有留下几件衣服。」

在拒绝毫无效用的挣扎下,他听见客厅电话响起,「我去接电话,你慢慢来。」他说完你之後停顿一下,完全投降在她手下。

穿着能包住脚趾的拖鞋,他拖着脚步,脑子还在闪烁毓昱的身材,「一定是喝太多了,嗯,对,没错。」

停在放电话的小桌子前,没有看来电号码,他一个弯腰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没有马上接话,也许是被过於欢快的声音吓到,「有什麽事吗?」他坐上沙发扶手,摇晃双脚让拖鞋落在一旁,脚尖滑过地板。

「好久不见了,戚玺。」

苦笑的声音透过话筒,转换成电波後再通过转换,传到他耳里。

「小惠……捷惠。」

光脚站在瓷砖上,他太阳穴阵阵发冷,无法控制声带,要是紧张会让心跳加剧,那麽现在他的心脏就是因为害怕而几乎停止。

被拉开的螺旋电话线,吊着电话悬空,戚玺压下情绪,随意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言君丢你一个人在家?」

「他在煮东西,有什麽事要找他?」

她朝厨房伸长脖子,空气飘散清炒空心菜的味道。

原本两人预计要一起出门吃午餐,却突然下起大雨,言君担心天寒路滑,便取消行程,改在家里开伙。

捷惠也懒得再卸妆换衣服,摊在布沙发上等吃饭,还不小心睡着了一下子,醒来看到电话显示未接来电,虽是没看过的号码也没多想就回拨。

「也不是什麽重要事,只是小玉想问她的包包有没有忘在言君车上。」

「嗯……,难怪打手机都没接,小玉的个性,哪里都有可能的。」

捷惠轻笑,神奇的是她虽然常掉东西,却每次都能找到,也就慢慢壮大她的坏习惯。

「知道了,我再跟她说。」

「她还在你家啊?」

「对啊,你知……嘿!」

正想和她诉苦,浴室的门却碰的打开,毓昱冲出来,不吸水的地板立刻布满水脚印,她一把抢走话筒,不顾戚玺还没说完。

戚玺无法确定是两人心电感应,还是毓昱想捷惠想疯了,只觉得他真的拿毓昱一点办法也没有。

「惠惠!」

「小玉,好想念你喔,昨天整天都没有遇到你。」

言君放下盘菜在餐桌上,招呼着捷惠,她甩甩手表示等等,一付要长聊到耳朵烂掉的样子。

毓昱躺上沙发,寒流温度却只有身上和头上各围上一条毛巾,一挤压随时会春光外泄。

「百货公司开始周年庆了耶,而且连名牌都当季八五折,我前些天就买了一个新包包,就是报纸都有广告那款。」

听毓昱一说,正被禁足的捷惠压抑的逛街魂也复活,「那款超赞的,你买萤光粉红的吗!那我买全白优雅好了,到时候能交换背。」

毓昱看一下旁边很不爽的戚玺,转身压低音量,殊不知他烦躁的原因是视觉刺激。

『要是把那条毛巾移开,就能看见肌肤的延伸。』

他呼吸不顺的思考起来,残存的一点理智在喊着停止,但身体却几乎完全没有顺从的意思,强迫不去看也做不到。

而在电话另一头,言君悄悄坐到捷惠旁边,纯白棉T上有着淡淡油烟味,脸色不会比他在另一头的好兄弟好多少,捷惠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和好姐妹说起电影。

「捷惠。」言君轻轻唤着,但她这次头都不转。

「啊,之前看到有部电影的男主角很帅,不过我忘记电影名称了。」

听她称赞其他男人,就算是电影明星,言君还是泛起酸意,坐得离她更近一些,眼睛却看着反方向,她困惑的看他一眼,没停下和毓昱的谈话,心里想着这家伙今天想做什麽。

「广告上看到的,你都不看电视喔?」

电话那边的毓昱回说不知道有这部电影,这头的捷惠还想再开口,右肩突然传来一阵温暖,一转过头,他嘴稍微缓慢的贴上她的唇,不深却相当有重量的吻着,稍稍粗鲁弄乱她的思绪和彩妆。

「我不知道啦,那哪天约出来看,看电影刘言君要跟,随便他好了,星期六好不好?喂……喂~」

毓昱自然是不知道那头发生什麽事情,继续连珠炮的说出一大串问题。

吻到满嘴胭脂味,言君没有忘记要克制一点,约莫三分钟他空出嘴巴,将捷惠搂入怀中,顺手抽走电话。

「吃完饭再打给你。」毓昱只听见话筒传来言君愠怒的声音,卡啦一声被挂上电话。

捷惠故做生气的盯住他不放,她唇上现在一块淡红相当尴尬的超出范围,罪魁祸首的言君嘴上也沾上口红,脱皮似的可笑。

维持不住严肃,捷惠指着他大笑。

「吃饭。」

明明从脸颊到脖子都是红的,言君却装作什麽都没做,屁股离开沙发,硬是稳住语气。

「什麽嘛,真不浪漫。」

捷惠抹去口红,嘟嘴跟上。

「好冷!」

毓昱也挂上电话,这才发现後背毛巾已经脱落,她倒还是先喊冷,不在乎裸背被看光光。

「我拿衣服。」

戚玺不想提醒她什麽,只是这麽说道,言语中无奈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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