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陆俞恒很忙,作为外科医生,经常在医院加班。宠物医院的职员磨合得差不多了,高端运作走上正轨,身为老板的齐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去医院值班,慢慢闲了下来。
一个休息的午後,独自坐在咖啡店里,齐原让脑袋放空,隔绝世事,一身轻松。
“嗨。”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齐原抬头,留着中长发的美青年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嗨。”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的事,抵触感油然而生。齐原纵使千般不愿,还是因为礼貌招呼他坐下。
季辰趴在咖啡桌上看他,“不开心?”
“没有。”
前两次见面都太戏剧化,齐原没认真听他的声音,这次一仔细听,发现季辰的嗓音很柔和清亮。
季辰打了个哈欠,“明明就是。”
好像对方下一句就会提到陆俞恒似的,齐原防备地开口,“听说成易要订婚了?”
季辰愣了一下,没有齐原意料中的尴尬,“嗯。没办法,定下来了。你……”
“什麽?”齐原移开眼光。
“你怕我提陆俞恒?”
齐原撅嘴,“……有吗?”
季辰笑得一脸奸诈,好好一张义大利油画里美少年的脸看起来甚是狗血,“他干什麽对不起你的事了?”
齐原哼了一声不作回答,季辰恍然大悟。
“他果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齐原意识到上了他的当,乾脆不再躲闪,“跟你有什麽关系?”
季辰叫了咖啡慢慢搅拌着,“安朗那小子跑去跟你说我的坏话了吧?”
“嗯。”
季辰也不反驳,嘴角噙着一抹笑。
“陆俞恒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和他在一起,你会吃很多苦。”
齐原唾弃,“谁想和他在一起了。”
“你跟他散不了。”
季辰笑得狡黠,“是不是心里憋得难受,委屈的要死,想分手开不了口,不分手又恨他恨得牙痒?”
齐原对季辰依然有抗拒感,冷言冷语地讽刺,“怎麽,过来人?”
手向後抓了一把中分的卷发,季辰慵懒地伸了伸胳膊,“我也不想当这个过来人。喂,记得上次无疾而终的聚会吗?我当时刚在这找到工作,叫陆俞恒出来聚聚,顺便把自己男人给他介绍一下,告诉他,我想定下来了。”
齐原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尽力回想当晚发生的事。
“结果那家伙跟我说他要结婚了,闹腾一晚上,最後我才知道原来陆俞恒带你过来了。哎,那家伙的心思你比我了解,你觉得他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回答的斩钉截铁。
“哼,我自由自在的过了小半辈子,最後栽在成易那家伙手里……圈里人谁不知道季辰的风流快活的事蹟,有些人觉得我不靠谱,那又如何?我啊,从来没想着和谁白头到老。结果现在弄得这麽狼狈,明知道他要结婚了,宁愿顶着百般駡名,也想和他偷偷在一起,能呆一天是一天,能见一面是一面。你呢?”
齐原咬牙道,“……杀了他好了。他死了就一了百了。”
季辰五指插在自己的发丝里,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认识成易之後才明白,我做了太多错事,伤了太多人。之所以会那样,全怪我自己人渣,不懂得珍惜别人的感情。说到底,是不懂得什麽叫爱。
齐原嗤笑,叫人把季辰喝完的咖啡换成新的橙汁,“自己造的孽,怪谁?”
感谢地笑笑,季辰无奈道,“只能怪自己。现在知道错了,不过,好像有点晚。”
“你还有救。”齐原翻了个白眼,“不过那个人就悬了。”
季辰亮丽的大眼一转,自然知道他影射的人是陆俞恒。美丽的男人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长腿相迭,优雅地翘起,随意的动作间充满风情。他临走前对齐原说,“陆俞恒曾经对我说,他对不起一个人,那个人对他好了好多年,他却不知道。他把那个人误当成了逢场作戏的对象,伤得他很重很重。”
齐原羞恼得转过头,季辰换上严肃的语气。
“我想用‘过来人’的身份大言不惭的对‘那个人’说一句,对白痴好的时候一定要大声的通知他,最好是昭告天下。陆俞恒那种人,纵横情场多年,成长背景复杂,他能看出你的每一个小手段,但是会下意识的认为你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是心照不宣的玩玩,或者另有企图,不管做什麽,都不会觉得有对不起另一半的地方。这是他的心病。”
齐原嘟囔,“我又不是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啊,”季辰翻了个白眼,对经常不正眼看他的损友很厌恶,“那就让他去死吧。”
齐原沉默,让他去死还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