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是这麽说,但说看开,谁又能真真切切的从心中放下?
当感慨化做在床上的辗转,如浪潮般袭来的窒闷,阖不上的眼,在视线模糊後逐渐汇聚成一幕幕不想再去揭开的画面。她不断地克制自己,她不能够去想起和魏仲成有关的一切,那些都该是属於过去的。
当思绪交错,当那画面重叠,当言逸纶又再次与魏仲成站在一块,她反射性地从床上坐起,害怕的大口喘气,那场梦依然萦绕在眼帘。她摀住脸,希望能冷静下来,但却毫无起色,只好起身倒杯水来喝。
尹蔚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杯直盯着电视黑屏,双眼已习惯了黑暗,摆设都能看出个轮廓。直到她发现自己头顶似乎正在被搓揉?她面无表情地抬头往上看去,见言逸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睡不着。」语落,她喝了口水,「那你又在这里干嘛?」是阿,他也在这里,有病啊?
「灯亮着想说出来看看阿,谁知道出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他耸肩,一副看笑话模样。
「恩……不想理你,我要回去睡了。」她起身便往房间走去。
一股温热将她整身包围,「做恶梦了对不对?」他将下巴轻放在她头顶,满是宠溺对她说道:「不要想太多,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啦。」她语带笑意。
翌日早晨,尹蔚兀自站在浴室镜子前望着自己惨澹无光的脸庞。这下可好,外旁一圈完整无瑕的淡淡浅紫色映在眼周。简言之,就是鬼,或者说比鬼还凄惨。
想起昨晚听到言逸纶的话,反而睡意都全消,整个晚上盯着天花板,心思全触碰了禁区。
她最在意的不外乎自己是否对得起言逸纶、能否保证不让他再为自己而内心煎熬,还有,那场梦带给她的伤痕,始终是块不小的疙瘩。
她垂着身子,走向厨房倒杯水喝,发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言逸纶,眼里闪过憔悴,不语。待她回过神来,他便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後,就传来女人的怒吼──
「妈的!言逸纶你死定了!」尹蔚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言逸纶。恩,其实也没什麽,只是呢言逸纶狠狠的用力地震了下尹蔚的肩膀,让她正喝下口中的水全喷了出来,如此而已。
言逸纶嘻笑着看向尹蔚,一副嘴脸怎麽看就是欠!揍!
「你!」她一把冲过去狠狠地从他侧腹掐下去,让他连逃的余地都没有。
「好啦好啦,很痛欸!」他吃痛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让你清醒一点也不好。」他嘟起嘴忿忿不平地埋怨。
「谢谢你喔。」她白了个眼,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他,「搞屁阿你!最好这样很好玩啦,看一个人在那里爽的。」她狠狠地睥睨着他。没来由的窜上一阵温暖,没说出口的是满足。
纵使早上被言逸纶那麽一搞是有些无奈,但自己其实也没有愤恨到哪,不过算是个好心情吧?她甚是愉悦的步入办公室。
魏彤暄看见尹蔚没摆臭脸有些惊讶,看见她露出好笑的表情,尹蔚忍不住好奇地问彤暄,「看到我干嘛那麽那种表情,我脸上有什麽吗?」
「没有啦。就还以为你会很不爽的想来揍我之类的。」她嘿嘿乾笑。听廖云希那样说,她没被尹蔚宰掉是万幸阿。原来言逸纶那麽神,能够搞定她,真的很强。
「你又没有做什麽干嘛宰掉你?」她笑着。
「啊?就若颖她们阿,说来话长啦。」闻言,魏仲成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彤暄。
「魏彤暄你又搞什麽飞机?」
「吼!我又没干嘛,哥你管很多欸。没你的事啦!」她摆明着呛她老哥,听者无不噗哧的喷笑。
「我……」他的唇形读得出无声的语句,「好,没我的事,算了、算了。」他无奈的撇过头,满腹想谯人的冲动。
魏彤暄转过头询问着尹蔚,「尹蔚姊所以你真的没怎样?我以为你会哭得很惨,若是我一定会去扁人。」她认真的神情让尹蔚,笑得愈发不能自己。她蹙起眉说:「本来就是阿,不然哭给自己辛酸的,倒不如让他知道老娘不是好欺负的!」
她的魄力让尹蔚吓到,然後她淡淡莞尔,小声询问着她,「暄暄,你是不是……没有交过男朋友啊?」
「我喔……」这次换魏仲成狠狠讥笑他妹,而且是笑最大声的那个人,「靠,哥你很白目欸,笑那麽大声干嘛?」
尹蔚挑眉,猜中了阿,语重心长地说:「若能像你说的那麽容易,就不会有这麽多人受伤了。」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乾脆直接面对面还比较好,至少有勇气做些什麽了。
她将椅子滑过去找魏仲成,嗫嚅道:「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没事啊,怎样?」
「很久没聊聊了。」
「你家言逸纶没问题我就没差啊。」
她对他白个眼,「嘴贱欸你,老地方啦。」
魏仲成豪迈的仰天灌完一罐易开罐,打了个嗝,问:「怎麽突然想找我出来?」那片景色没变,已不复存在的过去也变不了,变得是当初的感觉。
「不知道,听你妹那样说,就想找你出来。」她耸肩,平淡说道,「不过也不是没理由。」
「嗯?」他压扁手中的铝罐,没多说什麽。
「苡凡吧。」魏仲成的身子明显抽动一下,她没理会他,兀自说道:「只是很想知道你怎麽想。」
「提起她干嘛?」他用低沉的嗓音回应,「都是过去了,说这麽多也不能改……」变什麽。「若颖说他回来过,我确定你知道。」不等他说完,她直接插话。
他思忖一会,说道,「你认为那时候我还是只喜欢她而已?」
「Idon\'tsayanything.」她开了罐啤酒,边啜边听他说话。
再次陷入沉默後,他终於启口,:你说的是没错,怎麽可能不想她,不过……有件事我没跟别人说过,当然包括我妹。」他的声音逐渐颤抖,连话都哽咽起来,「那时候她回来不为什麽……」
「不然呢?」
「她结婚了。」
她双眼睁大,望向魏仲成,「嗯?她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