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23
这里是亲切的防爆页ˇ
.与史实无关
.年龄与角色设定以游戏为主
.与上一篇【从属关系】有关,看不懂的话可以回去复习一下XD
.有低级笔头,请小心服用
可以接受的,就请往下罗w
片仓小十郎景纲最近觉得有点困扰。
令他感到困扰的事情是这样的:他觉得自己的工作效率变差了。身为伊达家重要的家臣,每天所要处理的事务当然也相当繁重,但是过去再怎麽繁忙,他总是会抽空去自己心爱的菜园一趟,最近这阵子居然忙到连菜园都没办法好好的照顾,心里真是担心菜园都要荒芜了。
但是仔细思考起来,倒也不是发生了什麽大事,上一场战事刚结束,取得胜利的伊达军目前也正处於休养生息状态,也没有婚丧喜庆的大祭典需要张罗,更非农忙时期,相反地说起来,最近整个奥州城呈现一种过於和平安逸的气氛,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懒懒地悠闲感,简直就像被五月病感染一般。
难道是被这股悠闲的气息影响,所以自己的效率也跟着变差了吗?小十郎开始很认真的开始检视自己最近的作息,一如往常地起床、一如往常地练兵、一如往常地代替政宗大人过滤公文、整理自各处蒐集的战事情报、一如往常地为政宗大人准备御膳、一如往常地就寝…。看起来跟平常没什麽两样,那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真难得,片仓大人在发呆。」经过书苑的走廊,不经意地透过纸门隙缝看到书苑内的情景,侍女之一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咦耶耶—真的吗?」听到这句话的侍女之二忍不住靠过来凑热闹。
害怕被发现自己正在偷看,侍女二人组躲在纸们的隙缝後,小心翼翼地窃窃私语着。平常总给人冷静沉着形象的片仓大人,居然在发呆…虽然坐在桌前,看起来是在阅读文件的样子,但是眼神似乎没有聚焦在文件上,而是茫茫然地望着不知名的某处,这,怎麽看都不像是专心在阅读文件的样子。
「发呆中的片仓大人还是很帅气呀…」侍女之一躲在纸门後陶醉地说着。
「你在说什麽呀,片仓大人可是我的!」女性敏感的天性从方才的那番话中似乎嗅到了敌人的味道,侍女之二不甘示弱的回嘴道。
「我只不过是称赞了一下,你的反应也太过度了,是说片仓大人才不会看上你这丑女呢!」
「你说什麽—啊、糟了,不可以太大声…」惊觉到自己的音量似乎会暴露自己现在正在偷窥的行为,侍女们很快地再度压低了声音。
但是来不及了,书苑内的人早已发现了门外窜动的人影与嘈杂的声响,小十郎站了起来,打开了纸门—
「片、片仓大人…打扰您办公了、真、真是对不起!」形迹败露的侍女惊慌地连忙跪下赔罪。「我、我们是来询问您,今日的午膳该准备些什麽料理才好—」一听起来就知道是慌忙中编凑出来的谎言,现在这个时刻才开始准备午膳的话,恐怕大家都要饿死了。
小十郎无奈的笑了笑:「不,别在意。」事实上这并不是什麽值得如此惊慌的事,而且老实说自己刚刚陷於沉思之中,根本没有埋首在公文之中,或许还该感谢她们把分心的自己拉回来呢。
分心…?是了,这麽说起来,最近这一阵子自己好像比过去常陷入沉思,从一般人的角度来说就是发呆。如果说最近的自己跟以前有什麽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这点了吧,就是这点让自己最近工作效率变差的吗?思绪及此,小十郎似乎找到了令自己忧郁的原因。
「片仓…大人?」啊啊、片仓大人又在发呆了,明明是站在她们的面前,才刚刚跟他说完话而已。
惊觉到侍女们用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小十郎才又再度从思绪中回神,「午膳的材料吗?昨天田里正好有些萝卜刚采收,拿来做萝卜汤应该很美味。」
「啊、是的!!」真不愧是冷静沉着的片仓大人,就算刚刚在发呆却也能马上接上话并且给予适当的建议。侍女们默默的在心中佩服着,匆匆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忙碌去了。
觉察到自己与以往不同之处的小十郎,却再也无法专心投入工作之中了,因为他知道令自己这样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是什麽。小十郎穿过书苑外的走廊,来到了大宅的後院,那里有块空地,以及一棵年迈的古树,是个休息乘凉以及一个人沉思的好地方。
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小时候的梵天丸少爷常和自己在这里练剑呢。为了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继承人,武术是不可或缺的能力之一,辉宗大人自然是为少爷挑选了最好的武术师父,但是不知为何,自从小十郎被引介给少爷之後,梵天丸少爷却老是爱找他切磋武艺。
当年,小小的梵天丸少爷提着木刀,向自己提出挑战的要求的那个场景,小十郎至今仍记得非常清楚。当时的自己被梵天丸少爷提出的这个要求吓了一跳,本来也犹豫着身分的差距,或许该拒绝这样的要求比较好,但是看到少爷眼中的认真,他不由得接受了少爷的要求。
结果当然是少爷输了,毕竟体型、年龄还有经验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小十郎自然还是放了不少水,面对只是个孩子的少爷,本来小十郎所抱持的心态就只是以练习为前提的比试而已。本来以为吃了败阵的少爷会心情大坏,甚至是哭泣的,没想到少爷只是默默地说:「嗯,小十郎果然很强。」
「少爷,在下不明白,为什麽要找我比试呢?如果您想练习的话,您的师父应该是更好的人选。」主从二人坐在树下,小十郎不解地问。
梵天丸少爷歪着小小的头,想了一下:「因为你看起来很强。」事实上,在父亲大人把小十郎安排给他之前,梵天丸就已经看过小十郎这个人了,那时候的小十郎正在道场中练剑,俐落的身手一下子就将对方打倒了,而那战斗中优美的姿态,吸引了梵天丸的目光。从那天起,他就在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找这个人比划比划,就算对方年龄和身高都比自己大上许多。而没想到机会这麽快就来了,当父亲大人把小十郎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除了惊讶原来就是这个人之外,也暗自在心里高兴着。
「今日的胜负少爷您就别太在意了,毕竟我们年龄差这麽多,在各方面您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啊。」小十郎转头对梵天丸微笑道。
「小十郎你今年几岁啊?」小小的脸抬头望着小十郎,梵天丸问。
「在下今年十九。」
「那我今年九岁,我们差十岁罗。」梵天丸说着便站了起来,他现在的身高,也只跟坐着的小十郎差不多而已。「等我长大之後,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到时候在下会全力以赴的。」像是彼此宣示了誓言一般,小十郎微笑地回应着少爷的这个约定。
而时间过得很快,从那之後,也已经过了十年。在这之间,小十郎也逐渐感受到主子的成长,从过去每一次的比试中感觉得出来,现在说不定已经比自己还厉害了呢。而当年只和自己坐着的身高差不多的孩子,如今也已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那双提着木刀还显得有点吃力的手腕,如今却…
一想到这里,一幕幕令人害羞的回忆涌上心头,使得小十郎瞬间闭上眼睛,不敢再回想。那夜,政宗大人抱了自己,或许是趁着酒力之势,政宗大人才会做出如此打破主从界线的事吧,但是当听到政宗大人说的「喜欢你」,小十郎心中充满了冲击与混乱,更令自己困扰的是,自己并不讨厌这样…。
从那次之後,自己就变得容易分心了,当然分心的缘故在於自己满脑子总是想着政宗大人的事,他也无法再以平静的心面对政宗大人了。他知道自己一向给人冷静沉着的印象,事实上他也致力於此,为了政宗大人那一句:「我的背後就交给你了!」他必须比任何人都小心谨慎。而自己也明白,早已是一个成年人了,现在的一切…实在太不像一个成年人应有的表现,连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虽然他知道在情感上不讨厌,但是「不能被情感左右」这件事,是过去他对主子的谆谆教诲之一,如果连自己都做不到,还有什麽资格继续辅佐主子呢?
思考现实并作出理性判断,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作为。
当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小十郎的眼中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伸手怀念地轻抚着那棵陪伴他们走过将近十个寒暑的树干,有些事,就算再怎麽想要,也不能说出口,或许这就是身为大人,有点令人哀伤的地方。
※※※※※※
伊达政宗觉得有点不悦。
不,严格来说他觉得非常不悦。不悦到了他忍不住用平常烙的异国语骂了几句不雅的粗话,不过好像没人听得懂。
令他不悦的原因是他察觉到最近的小十郎很反常。
感觉上好像在避着他的样子。
过去当小十郎在办公时,自己总是可以大剌剌地坐在一旁,骚扰…不,是和小十郎一起批阅公文。随然身为领导者,对於领土内发生的大小事件清楚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不过看到那成堆的文件还真是令人头痛,幸好精明干练的小十郎总是会把重点整理出来再给他过目,省去不少麻烦。还有自从某次他只不过是经过菜园时自言自语嚷着啊啊好想吃小十郎种的萝卜,小十郎从此就亲自负责自己的每顿饭,於是他又多了在厨房里骚扰小十郎的乐趣…不对不对,他只是觉得厨房的工作也很有趣,顺便看一下而已。
可是最近小十郎的态度却异常冷淡。去了厨房,被小十郎以「庖厨之事无需政宗大人亲自料理」为由,不让他进去,一旁的下人们也个个帮腔,什麽大人您尊贵的身躯不能来到厨房这种肮脏的地方呀之类的。平日办公时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异常地平静,对於自己的骚扰(虽然伊达政宗个人认为那是恋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小十郎一脸正经地回应:「政宗大人,请您不要妨碍公务。」令政宗感到自讨没趣。想趁着小十郎睡前去堵他,因为他知道小十郎有在睡前阅读的习惯,本来想逮个正着,却还是吃了闭门羹,下人一脸抱歉地说:「片仓大人已经就寝了。」
难道只有我在一头热吗?Shit!
「我有这麽可怕吗…可恶。」伊达政宗不满地自言自语着。他大概知道小十郎躲着自己的理由,还不是击败松永过後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回想起那天,的确是对小十郎做了很过分的事,就算拿自己喝了酒跟情绪不佳作为藉口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喝醉,自己做了什麽他非常清楚。
但是关於拥抱小十郎这件事他并不後悔。
应该说他早就想这麽做了。从小时候在道场中看到小十郎挥刀的那一刻,他就被眼前的这个人吸引了。居然有人可以将剑挥舞得这麽优美,小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很强,很想跟他比试、更想跟他练习,希望能学习那一套优美的剑法,因此虽然有专属的武术老师,他还是常去找小十郎练习。
但是,在与小十郎相处地日子里,他得到的不只是小十郎指导的剑法而已。许多做人的道理、丰富的知识,也都能从小十郎身上得到。而当自己因为不被受母亲大人疼爱而伤心难过时,陪在他身边的也是小十郎。
「请您将您的右眼给我,而我会成为您的右眼。」小十郎坚定地这麽说着:「如果这样能让您不再为此哭泣的话…。」
他的确不再哭泣了,因为他知道他有小十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而当他大了一点之後,才发觉自己对小十郎所抱持的并不是对一般人的感情。身为伊达家的继承人,觊觎这个位子的人很多,想要奉承他的人更多,因此,被追求、示好的经验政宗很早就嚐过了,其中主动献身的经验也不是没有。他们都想要从中得到什麽好处,无论男女。可是那些拥抱过的人们,他总是记不清他们的脸,唯一清楚的是小十郎的身影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只是想要有他陪伴而已,伊达政宗知道自己对小十郎抱持着更深一层的慾望,所以那天只不过是一切都到了最好的时机而已。可是,他不是已经告诉小十郎自己的心意,放下那些无谓的自尊不顾一切地说了「我喜欢你」,而小十郎不也已经答应他,不会再离开他身边了吗…?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甚至比小十郎真的不在他身边还糟啊。
虽然已身为一家之主,以他的地位似乎没有什麽得不到的,就连对於取得天下这件事也颇有自信,但是面对小十郎,政宗却总觉得会失去原有的那份自信。十年的差距,似乎是永远也追不上的,就算现在的身高已经快要超越小十郎,就算自己的力气已经可以压到对方,可是,在小十郎眼中,自己一定只是个小孩子吧。任性、冲动、意气用事——跟小十郎的冷静、沉着、谨慎相比,真是不成熟啊,说不定对於这样的自己,对方会感到相当头痛呢。
「唉——」坐在走廊上胡思乱想也好一阵子了,风凉凉地吹过,居然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间了,这样郁郁寡欢真是逊毙了!从廊外望去,那好看见了那棵庭院中的老树,伊达政宗站了起来,走近那棵树,意外地发现了令人怀念的事物。「Ah~这个刻痕…不是我小时候的身高吗?」伸手触摸那些痕迹,是小时候和小十郎比较身高时所留下的,树上刻痕的差距逐渐缩小,显示出十年间的成长与变化。「我小时候也太矮了吧。」看着最古老的那几道痕迹,政宗忍不住笑了。
「咦,政宗大人,您怎麽也在这里?」身後飨起了一个女声,令政宗忍不住回头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
一名身材略显娇小的女性站在政宗身後,正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啊,原来是喜多。」片仓喜多,是小十郎的姊姊,同时也是伊达政宗的奶娘,是一名娇小但气势坚强的女性。
「晚膳的时间到了,那些侍女正在找您呢。原来您在这里…还对着树自言自语呢。」
「啊,你听到啦…」好像被发现了什麽秘密一样,政宗有点心虚地回应道,「不过你刚刚说『也』?」这里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
「前几天我看到景纲也在这里呢,跟你一样对着树唉声叹气的。」这对主仆该怎麽说呢?果然是相处多年的主仆,有些地方很像啊。喜多在心里暗自想着,不过未将这样的想法说出口。
「小十郎…吗?」听到喜多这麽说,政宗觉得有点惊讶。「他不是很忙吗…还有这种时间在这里对树发呆啊?」後面那句话是半自言自语地说出来的,有点赌气的味道。
「吵架了?」喜多不愧是照顾政宗多年的奶娘,从对方的话语中马上就嗅出了不悦的味道,她从下方仰望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政宗,关心地问道。
看着眼前从小照顾她的女性,政宗暗忖真是什麽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虽然令自己烦恼的事不知该不该向喜多说出口,但他也觉得扯谎并不是个好方法,而喜多身为小十郎的姊姊,应该比自己更了解小十郎吧?不如趁机问问喜多好了。
「吵架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小十郎最近怪怪的,好像在躲我。」原本以为肉体上的结合,可以传达彼此的心意,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咦?好惊讶,我以为景纲对政宗大人是寸步不离的呢。」喜多挑高了一只眉表现出她的惊讶。她深知对弟弟来说,政宗大人是多麽重要的存在,有时甚至觉得在景纲心中,说不定政宗大人的地位比自己高呢,真是令人嫉妒。
「我也希望是我自己多心,喜多,你不觉得小十郎最近怪怪的吗?」如果是喜多,说不定也会感觉到小十郎的异样,政宗这麽想。
「嗯~」喜多歪着头想了一下:「没有呀,我没感觉到呢。只是…」喜多似乎想到了什麽而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不,如果真的说有什麽奇怪的话,就是那天他在这个庭院里对着树发呆的事了吧,很少看他会这个样子呢。所以刚刚我就在想您怎麽也在做同样的事呢,真不愧是主仆。」喜多眯着眼微笑起来,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个想法。
小十郎想到了什麽呢?听到喜多这麽说,政宗也在心里感到疑惑。
两人沉默了一阵,喜多移开了视线,望向半边被染红的天空,晚风吹起,她用手按住了被风吹动的发丝,静静地开口:「景纲他啊,最在乎政宗大人您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或许在他心中您的位置比他自己还要重要呢。」
我的位置…比他自己更重要…
伊达政宗细细地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不好意思呢,政宗大人,我这个弟弟似乎就是这麽个傻正直啊,他绝对不会违背辉宗大人对他的期望,也不会违背您的期望,所以我想他需要守护与背负的东西应该很多吧。虽然有时候我也想告诉他,偶尔也照顾一下自己吧,不过他好像就是听不进去呢。」喜多歉然一笑,夕阳的余光洒落,使她的脸看起来格外地柔和。
看着喜多那与小十郎有些相似的轮廓,政宗彷佛看见了小十郎坚毅的背影,那双宽阔的肩膀,承担的是多麽重的责任与信念。在无数次的战役之中,自己能放心地勇往直前,就是因为小十郎的守护。
「我知道了,喜多,谢谢你。」政宗静静地思考了许久,开口道。
透过喜多的那番话,他算是有点明白了小十郎的想法,如果说小十郎所要守护与背负的东西是自己的话,那麽就不只是在战场上单纯的保护他的安危而已,连他的未来、他的人生都会这样守护下去吧。
自己是确确实实地被小十郎深爱着的。用他自己的方法。
想着那天同样也在树下发呆的小十郎的身影,或许他也正在烦恼什麽事。而对於这个傻正直的臣子,有些话应该就是非要身为被保护者的自己来说明不可吧。
如果说一次没办法传达自己的心意,那麽他会不厌其烦的说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小十郎明白为止,伊达政宗在心里暗自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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