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骨小子女天師 | 真祖卷(完) — 第十三話  重獲自由(2)

「我也要谢谢你。」毛大钧待二位姑娘都进了屋,才走了出来。

马银霜早觉得疲累,又见毛大钧走来,无力道:「我好不容易将二位姑娘赶回屋里,你别来凑事了。」

「方才我都瞧见了,原本我已打算要拿三十两给她们当路费,没想到你早替她二人盘算好了。」

马银霜道:「这些银子本就是她们应得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总之,谢谢你。」

「别说谢了,我听得都快受不了了。」

毛大钧笑了几声,他二人也不说话,各自沉思。经过这事儿之後,毛大钧对马银霜再无反感,虽然她对人冷漠、难以亲近,说话又讨人嫌,但实际上却是个热血心肠的人。想起与她初识闹出的误会,如今回想也是有趣,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你笑什麽?」

毛大钧笑道:「没什麽。对了,你有什麽打算?」

马银霜耸耸肩道:「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你也知道马家的职责,没什麽打算的。」

「这麽快?」

「我早打算要走了,要不是你惹出这事端,我也不会耽搁这些日子。」马银霜笑了笑,忍不住道:「我始终很好奇,你到底怎麽让红姨相信有狐妖作祟?」

「这可不容易,光是布署就花了我不少功夫呢。」毛大钧颇为自傲。

马银霜白了毛大钧一眼:「瞧你得意的劲儿,到底是怎麽办到的?」

毛大钧淡淡一笑:「怜星姑娘帮了不少忙。她对我说红姨向来迷信,所以我利用这一点,先让红姨不安。她们衣裳的狐狸头其实不过就是些朱砂罢了,我将绘好的朱砂符拿给ㄚ头,交代怜星趁空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沾上她们的衣裳。」

马银霜点点头道:「所以红姨就相信了?」

毛大钧又笑道:「当然她也没这麽容易相信。为了更进一步取信红姨,清儿趁夜半无人之际,先一步在墙上画下了狐狸,再用沙土遮好,隔日她故意将酒倒洒在墙上,这样一来,酒就能将那些沙土带走,若隐若现地将狐狸头显现在墙上。清儿是怜星姑娘的ㄚ环,知道她们想逃离这个地方,所以义不容辞帮我们这个忙。」

马银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有帮手。」

「後园里死的那些鸡鸭也是假,是我和展杰早前备好,将野狗啃过的骨头拾齐。这点又托怜星姑娘相助,她住了这些年,最熟悉楼里哪些地方守备最松。半夜时她和ㄚ头将那些吃了迷药昏死过去的鸡鸭,从墙洞中换给我们,她们接过骨头,再布置得像野兽啃过的现场一样。簪月楼养的猎犬防得了宵小,可不防楼里的人,听ㄚ头说,是簪月楼一位唤玉娘的大婶每日喂食,狗儿认喂食的主儿,狗粮一吃哪会不昏,便将狗儿连同鸡鸭一道递给我们。咱们回村後,趁夜偷偷将那些鸡鸭一一放在家境不好的住户门前,要吃要养就随他们了。」

「料想自家门前无故多了只鸡,谁会怀疑,只当走失罢了,反正簪月楼也没声张。至於红姨看到的狐狸精,其实就是怜星和ㄚ头,我熬了好几晚,才做好这两套面具。」那晚怜星与雪凝最早抵达红姨房外,就是待她睡了,偷偷潜进房去。她们装狐妖吓昏红姨後,连忙将面具丢向窗外。清儿在窗外接应,接了面具便离开。

马银霜佩服道:「没想到你这麽精明,那姑娘们像是受了狐妖附身,你又怎麽办到?」

「这就好办多了,展杰当差多年,熟悉一些药粉特性。我早前将迷魂散拿给ㄚ头,让她随意洒在两个碗里,只要有两个人吃过这碗饭,就会将药粉吃了下去。这药粉的特性就是会让人神智不清,胡言乱语,活像遭妖怪附身,我只消将解药涂在符上,让她们化水喝了,就能让她们恢复清醒。我和怜星算准药性大发的时候,才演了一场驱逐狐妖的假戏。」

马银霜笑道:「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

毛大钧开心道:「这没什麽,我本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怎麽也没想到红姨会如此绝情,坚决不放了ㄚ头二人。这事儿多亏了你,没有你最後一手,什麽都前功尽弃了。」

「能想出这办法已经很本事了。」

马银霜难得夸他几句,听得毛大钧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头道:「这些个儿掩耳盗铃的本事,哪比得上你真才实料的功夫。」

马银霜低头微笑,隐隐欣喜毛大钧还懂得谦怀。

他二人霎时间无话可说,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毛大钧清清喉咙,忙道:「若不是你明日就要走了,我真想向你讨教一些,往後再给人算命时,就不怕人掀摊子了。」

马银霜笑道:「你还记恨着呢。」

「不、不、不,我现在真是虚心向你讨教来着。」毛大钧连忙挥手,一脸诚恳。

马银霜微笑道:「以後吧,下回我再来的时候,肯定会教你一些。」

「下回,那要等到什麽时候?我瞧你再多待几日,也好让我爹开心。」

「我在金霞镇已逗留得太久,再待下去,只怕我到时也不想走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只不过我马家职责未毕,没法再继续耽搁下去。」

毛大钧失望道:「除魔卫道之事如此艰苦,你一个姑娘家未免危险。我说你马家太不近情理,怎能让一个姑娘担此重任,何者你马家都没男人了?」

马银霜轻斥:「胡说,马家怎会没有男人。但这灵通体质只有女子才有,所以历代以来只有女子才能担此重任。马家男人虽只传宗接代,但也一向研习道法,一同教授後人,我爹的本事虽不及姑姑,但马家道法他可背得滚瓜烂熟。」

「但驱魔除妖毕竟凶险,你马家先祖立下祖训,难免将後人的安危置之不顾,倘若是我,定不会这般苛责子孙。毕竟一人力穷,能有旁人相伴,也好有个照应。我说你马家先祖不定吃过大亏,才会如此不通情理,教一个姑娘一生操烦於此……」

毛大钧喋喋不休说了一串,完全没顾虑马银霜的心思。马银霜眼皮垂了下来,神色黯然,似乎毛大钧的话说中了她的痛处。

毛大钧见马银霜久久没有回应,才知自己口无遮拦,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数落你马家先人,方才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头去。」

马银霜抬头一笑:「不要紧,我知道你是无心。对了,方才我忘记将信交给怜星姑娘,你替我拿给她吧。」

毛大钧接过信来,讪讪道:「你不随我一块进去?」

「我想醒点酒气,晚些再进去。」马银霜不再说话,迳自往矮凳一坐,毛大钧没辙,无奈走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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