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没有太大的交集,脑海里还是存留着他对我露出笑容的模样,很斯文、很扣人心弦……。唉唷,现在想这个做什麽,当务之急是要把小狗给送去治疗,不是发花痴!
努力地思索附近的地理位置,在对街的巷子里,似乎有家刚开的兽医院。加快脚步地前往,就怕耽误牠受到医疗照顾的时间。慌张地推开玻璃门,一股清淡的花香扑鼻而来,瞬间使我呆愣在原地。
「小姐,怎麽了?」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面容,眼前站着的是六年前的帅医生,白色头发似乎长了些,语调温柔不躁,幽深的瞳孔总是挪不开注视的眼,心跳不知不觉地加快,脱离身体的掌握。「小姐,你手中的小狗情况紧急,可以先把牠拿给我做治疗?」
「好、好的!」片刻地恍惚,听到他的话立即羞红脸颊地递上小狗,见他毫不怠慢地转身进入诊疗手术室,又探头出来。
「小姐你可以进来帮我吗?我的助手这几天请假,这样我不好开刀。」他面有难色,真的感到为难的样子。
「我马上来!」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我高高地举起两只手,「医生、医生,哪里可以洗手啊?」
「你不要慌,那边有流理台,记得洗乾净一点,上头有橡胶手套,洗完要套上。」
「嗯!」大力地点头,就怕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但一想到那只躺在手术台上,血淋淋的小狗,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把肥皂给滑溜掉了。
「你似乎很紧张,如果真的不行,我可以自己来。」医生走到我身边,弯腰捡起肥皂,一双眼眸充满宁静,没什麽起伏的声调使我卸下恐惧。就像清风拂过心灵,清爽可人。
「没事,不是说没有助理不方便吗?」低头笑笑,赶紧冲水洗净泡沫,莫名熟练地擦乾双手,戴上手套。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转头,回到诊疗室就在观察小狗的状况。
这人总是临危不乱,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後,沉静平和,虽说才见过两次面,我在他身边却意外感到无比轻松。由於身子不好,接触的人群十分稀少,在人群中常常被孤立及忽略,长久下来,我的个性变得有些自闭。秦方都说是别人误了我,要不是大家的排挤,现在我应该保持开朗又乐观的个性。
「会怕血吗?」医生把钳子拿给我,要我换给他其他的工具,「等会可能比较血腥,怕了话去外面待着。」
「医生,我说我没事,不怕血的。」俐落地方把东西递到他的手中,两人不再做什麽多余的交谈,而小狗则是被打麻醉後,略带痛苦地睡去。平时我不见得多喜爱这些小动物,毕竟我是容易过敏的体质。如今我心中只希望牠能熬过这次的手术,平安地活下去。
明明还这麽小,这麽可爱,为什麽会有人虐待牠呢?实在太过分了,有些人比禽兽都还不如。
「不怕就好。」抬头瞧了我一眼,医生继续低头进行手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是存有太多的默契,竟然能靠眼神,洞悉彼此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他缝完最後一针,命在一弦的小狗呼吸从单薄转为深沉。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往上勾起嘴角,感谢老天爷给牠延续生命,拥有不一样的生活。
「……医生,谢谢。」平时不常与他人接触,讲话老是结结巴巴,见别人烦躁也不打算继续搭话。不过面对如此超群的医生,道谢是不可或缺的一件事情。
「谢什麽,你也帮了我很多忙。」边说,边脱下血迹斑斑的手套,顺道把口罩给扯挂在脖子上,露出全部的面容,心脏又是不规则地扑通一声,微酸心悸的感觉,是心动。
「若不是医生,小狗可能活不了。」
「若没有你,小狗根本没有机会活下来。牠应该是一只被人凌虐的流浪狗,感谢你的善心与良知,将牠送到诊所。」医生的眼底充满真诚,带有浓郁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