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铮铮,悠扬却带着悲伤的乐曲就这样从赵书蝉纤纤玉指下流泻而出。
珠珠面带愁容的看着自个儿的娘娘,她好担心娘娘的身子啊!
最近这些天,娘娘都没多吃多少东西,整个人瘦了不少,而且还老爱弹这种悲伤的音乐,这种情形真的教她好生担心。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娘娘多吃点。
珠珠往屋外走,步伐快速,头又低低的,横冲直撞的结果就是撞到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身穿龙袍的皇上!!!
「啊…」珠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琴声是你主子弹的嘛?」韶王盯着屋子问。
「啊…是…」珠珠慌忙站起来回答。
「有点哀伤啊…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吗?」十九疑惑的问道。
「呃…」珠珠看着十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说真的她也不太清楚为什麽。
韶王盯着屋子好一会儿後,才迈步踏入其中。
「呃…皇…」珠珠想请皇上稍等一下,她进去通报娘娘一声,可却被皇上给阻止。
韶王摇手,在往内走去。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而躲到帘子後。
榕儿!?为什麽她会在这里?
不对,说不定只是和榕儿生的一样。
这曲哀伤的教人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她在哀伤什麽?是哀伤自己不受宠吗?哼!女人都是一样的…
韶王顿时感到不屑,转身便要离去。
就在此时,琴声停止,赵书蝉失神的低喃一个名字。
一个令韶王止步震惊回头的名字。
一个不该出现在小小才人口中的名字。
「刑拓…」
眼泪自失神的眼眶里流下,赵书蝉看着窗外的天空轻唤着。
「刑拓…」
一次又一次,轻柔的嗓音只是不停地唤着这个名。
「对不起…」赵书蝉身手轻抚脚踝上的脚环,失神的双眼总算对焦。
她将腿曲起,把脸埋进两腿中间,恣意的低声哭了起来。
韶王面色惨白的後退数步,转身走出屋子。
「我们走吧!」
「皇上?」十九疑惑的看着主子比来时更加难看的脸色。
「朕说…我们走吧!」韶王瞪了他一眼,疾步而去。
十九虽不解,但既然主子都说走了,他当然也要跟上。
珠珠跪地恭送两人离去,当她在抬起头时,却见娘娘脸色苍白的立於门旁。
「娘娘?」
「皇上他刚才来了吗?」赵书蝉哑着嗓问。
「是!」珠珠站起来回答。
「是吗?他还是知道啦?」赵书蝉失神的低喃,转身走进屋内。
「娘娘?」珠珠忧心的跟上。
「他还是知道了?还是…」赵书蝉走至床边坐下。
既然知道,却不若先前一般,反而选择离开…
果然,他讨厌有人骗他…很讨厌…
泪水再度滑落,对於未来,赵书蝉第一次没个准字。
原本赵书蝉已有了死亡的准备,可是结果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
册封赵才人为贵妃娘娘,并即刻搬至翠央居。」
「臣妾接旨,谢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种莫名奇妙的情况下,她就这麽从小小的才人成了贵妃娘娘?
「娘娘!?这里好大喔!比咱们原来的屋子还大呢!」珠珠惊讶的立於翠央居的院子内道。
「嗯…」赵书蝉点头,心不在焉的走进屋内。
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赵书蝉心中逐渐明白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麽简单。
可是她现在的思绪是一团混乱,怎麽想不到他在想什麽?
「皇上万岁。」珠珠在她身後俯身道。
「你退下吧。」韶王下令,目光一直锁在前方那始终未回头的纤细身子。
珠珠慌忙退下,并体贴的将门关起。
沉默流转於两人之间。
「唉!」赵书蝉轻叹口气,转身面对他,「皇上万岁。」
韶王别过头走至床边坐下。
「皇上你…到底想做什麽?」赵书蝉走到他面前问。
韶王冷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臣妾愚昧,请皇上明说。」赵书蝉低头说。
「你天真无理的样子上哪去了?」韶王嘲讽的问。
赵书蝉身子一僵,没有回答。
「真想不到,真正的榕儿竟是朕的妃子?而且还是名心机深沉的女子!怎麽?把朕戏耍於鼓掌间看朕伤心难过很有意思吗?那麽,既然如此,当初朕说要让你当朕的皇后时,你又何必故作恐惧的离开?」韶王冷哼的说道。
赵书蝉低着头,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赵书蝉!你知道朕为什麽要封你为贵妃吗?」
「您…想折磨我。」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只因我骗了您。」
「不错。」韶王点头,「朕生平最讨厌有人欺骗朕了。可是那并不重要!一开始朕就怀疑榕树精灵的真假,虽然朕後来信了你,但在知道你就是榕儿後,朕并没有受骗的感觉。」
赵书蝉愣愣的看着他。
他不在意她骗他?
这有可能吗?
「可是…」韶王突然咬牙切齿的道,「朕却无法平息朕的怒气!你是名心机深沉的女子也罢,你欺骗朕也罢!这些朕都不在意!朕在意的是—为什麽躲着朕?既然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朕,又为何要躲着朕!?」
赵书蝉已经搞不清,弄不明他在讲什麽了。
他觉得她心机深沉,他觉得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他、欺骗他,可是这些却都不是他愤怒的原因?他气的、他愤怒的只是她躲着他?
为什麽要气这各?她躲着他不行吗?
「为何躲着朕?既然是名别有居心的女人,又为何要躲着朕?大方的接受皇后之位不是更可以达成你的目的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逃?又为何不让朕知道你是朕的妃子?」
赵书蝉皱眉不语的看着他。
「赵书蝉!!!」韶王上前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狠狠的在柔软的唇上肆虐後,韶王横抱起她放至床榻上。
「朕要折磨你的心…让你和朕一样痛苦…」
赵书蝉瞪大眼看着他。
韶王再度吻住她的唇,粗鲁的开她的衣服。
这一天,她真正的成为他的人,却似乎与他更加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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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蝉成了贵妃娘娘後,她平静的生活便再也不在。
众女们三不五时便会登门拜访,这些女人有笑里藏刀的,有明目瞻胆的,有冷嘲热讽的,总之每个都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不过她们通常来一两次便不会再来,只有一个会天天来找碴,那人便是背後有太后撑腰的游贵妃娘娘。
赵书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出来迎接她。
「不知今日姐姐来有什麽事呢?」
「你难道不会请我进去吗?」游贵妃高傲的扬起头。
赵书蝉一言不发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你是耳聋了吗?我叫你请我进去。」
赵书蝉暗自皱眉,「姐姐请进。」
「不了,我突然想在外面。」
早料到她会这麽说的赵书蝉只是点头,并没有多大难堪的样子。
「我要椅子!」
赵书蝉颔首,「珠珠、明月,为娘娘备椅。」
「不,我要你帮我备椅。」游贵妃冷笑道。
赵书蝉微微一愣,转身进到屋内拿出一张椅子。
宫内的椅子都是用上好的木头所制作且皆为实心,故比一般的椅子还重,游贵妃就是看准这点才叫赵书蝉一个人搬。
可是赵书蝉是什麽人?她可是会武功的,和她的外表可不同,这椅子对她而言可一点也不重,只不过她为了避免以後的麻烦,故意搬的很吃力的样子。
「姐姐请坐。」
游贵妃冷笑,「姐姐?不是吧?这称呼我可承受不起啊!你现在可是皇上的最爱啊!」
赵书蝉不在意她对她的冷嘲热讽,绝美的脸蛋上只是扬起一抹浅笑。
「凡事有先来後到,您比妹妹早成为贵妃娘娘,那妹妹理应叫您一声姐姐。」
「说的好听!你这是在取笑我不受宠嘛?」游贵妃冷笑。
赵书蝉在心中暗自苦笑,「既然如此,以後还是称呼您一声娘娘。」
游贵妃点头,似乎满意了赵书蝉的识相。
「在说什麽那麽开心?」韶王突然出现并且缓步走向她们。
赵书蝉面色平淡的行礼,和游贵妃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回皇上的话,臣妾只是在和妹子聊聊她院中的花草。」
游贵妃脸上虽然带着笑脸,但她心中可不是这麽回事。
大白天的,皇上便往翠央居跑!!
「是嘛?」韶王注视着赵书蝉,好似在确认什麽。
赵书蝉轻轻点头,「是的,臣妾在和姐姐聊天。」
韶王注视着好一会儿後才道,「看来你们相处的挺好的嘛!可…朕高高怎麽看到赵爱妃在替你搬椅子呢?」
游贵妃笑容一窒,「皇上您看错了。」
「十九,是朕看错了吗?」韶王反问他身边的贴身护卫。
「不,皇上,如您看错的话,那臣也看错了。因为方才也有看到赵娘娘在搬椅子。两个人都看错了也太巧合了。」十九面不改色的回答。
「游贵妃,你听到了嘛?」韶王问,「这可奇怪啦!」
「皇上,是臣妾愿意搬的,您别怪姐姐。」赵书蝉出声道。
「爱妃,朕是心疼你啊!」韶王一脸怜惜的道。
赵书蝉心中暗叹,「谢谢皇上的心疼。」
「既然知道感谢的话,朕想得到实质的谢礼。」韶王将她揽入怀中,转身走道屋内。
对游贵妃,他可是一点也不想理。
「游贵妃娘娘,您为何还在这?」十九疑惑的问。
脸色铁青的游贵妃狠狠的瞪他一眼,率着侍女们离去。
十九看着她们离去後,转身替皇上斥退众人,并顺手将门关上。
先四处逛一下,等会而再回来吧?
十九轻轻一跃,转眼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