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胸膛虽然有些单薄却是温热的,当沫宇撞上去的瞬间,感觉到那胸膛即将跳出一颗有温度的心脏。她的下巴与颈子的线条如同一个卡榫,直直地扣住那人的肩膀上。
沫宇依稀瞥见红似烈火的头发,她知道她撞到的是谁了。那人抱着她不敢动,身子僵住如綑了一层石膏,沫宇似乎能想像到他睁大一双眼眨也不敢眨。
她将他的手从腰际掰开,自己往後退了一步,那人的脸的轮廓才逐渐清晰。
「嗨。」雨烈笑的有些尴尬,右手搔着头。毕竟被女性扳开自己的身体,并不是什麽光荣的事。
「你为什麽会在这?」沫宇顺手关上门。雨烈後退让个位置给她。
「我……那个……」
雨烈吞吞吐吐的,彷佛有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他瞄向沫宇紧盯着自己的漆黑瞳孔,反而更为紧张不自在。
「找花墨砚?她不在。」沫宇抿着嘴,心里研究着自己应该要摆出什麽表情,才不会让眼前的小男孩紧张的手足无措,虽然她搞不懂雨烈为什麽要这麽紧张。
「是喔……她不在,但我会来也不完全是因为她。」雨烈的回答让沫宇有些出乎意料。
「找我?」她只是开玩笑的问问。
「对。」
沫宇反而不晓得该怎麽继续进行这段对话,只好眨着眼沉默着。雨烈更加坐立难安,张口想解释什麽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安静地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透过流动的空气窜进双方的耳朵里。
「那个……我只是来问你的身体状况。」打破沉默的是讲话吞吐犹豫的林雨烈,「昨天我害你昏倒,身体应该好多了吧?」
「没事了。」沫宇的语气像是在回答例行的身体检查。
「所以,是异性恐惧症吗?」
「对。」
「还会害怕吗?」
「害怕什麽?」雨烈抛出的问题让沫宇有些一头雾水,她只好回问。
「你不是应该会害怕吗?」雨烈的表情转为困惑,彷佛沫宇不知道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而不是西边一样。
「我应该要害怕什麽?」沫宇开始觉得他们的对话像鬼打墙,她想要走了。
「算了,你没事就好。」
雨烈摆摆手,但仍带着疑惑的神情,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沫宇见状叹了口气,绕过雨烈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按了向下的按键之後,她感觉到雨烈走到她的身後。
「所以,你真的没有不舒服?」他仍不死心地问了这麽一句,沫宇听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为什麽要不舒服?」她转身,面对着雨烈。
「你不是有异性恐惧症吗?为什麽不怕我?」
沫宇怔住,全身的动作静止,甚至呼吸都暂停,彷佛时间停摆。十秒钟後,她才合起刚刚因惊讶而微启的嘴唇。
她往前踏了一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伸手戳了几下雨烈的手臂。雨烈没有反抗,沫宇见自己没有不舒服的生理反应後,乾脆将他的手臂直接挽起,整个头埋在他的臂膀中。
沫宇紧闭双眼,将自己的意识埋入身体的最底层,一层一层的向上检验自己的生理状况。一切都如此的轻松自然,似乎以往翻涌升腾的反胃的恶心感从不存在,头眼昏花的晕眩感像是一场玩笑,过了都没了。喘不过气、无法呼吸、四肢无力、眼黑昏厥的毛病突然通通烟消云散,有那麽一刻她产生了过去的异性恐惧症是一场梦的错觉。
而後,她抬头,双眼紧盯着雨烈稚气未脱的脸庞。
「其实,你是女的吧?」
雨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