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心叶在阅读大量书籍中,所看到的中国书刊里的一段话,意思是人的个性与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这意思心叶倒是很能明白,像是自己本身也有每天阅读、大约三、四天写一篇三题故事一样的习惯,也像远子学姊,上次接到她电话,听说她上大学後还是一样每天过着吃书的生活,还动不动就说些法式薄饼、鹅肝酱之类的,大概最近在看法国文学吧!
听说还有一句话也是在描述个性的,比较粗俗点,但更浅显易懂些。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这些话都很适合说明现在的情况。
在心叶的面前,是一个倒卧在图书馆地板上的少女,周围依旧散落着五、六本被翻开的书,唯一的不同,少女穿着一般的便服,针织样的小外套加上白色飘逸的长裙,十分有文学少女的气质,即使是躺在地板上也美得像幅画。
不过市立的公共图书馆中,是不会容许民众躺在地板上的。
「夏目学妹,夏目学妹,这里是不能让你躺着睡觉的喔!」心叶摇摇她的肩膀,情景就跟上次一样。
少女这次也同样用着迷蒙的眼神看着她。
「不小心睡着了。」少女又对他微微一笑。
「你上次也这麽跟我说......」
「上次?」
「就你在学校图书馆时,也是我叫你起来的......对了,我忘了跟你自我介绍,我是三年级的井上心叶。」
「喔~」看似回忆起来,她也对着他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一年级的夏目梦实,最近才刚搬来这附近。」
难怪我之前来市立图书馆没有看到你倒在这里......
「你在之前的城市也会像这样倒在地上吗?」
「我只会倒在图书馆里头喔!」她特别强调了这点。
意思是之前也会就是了......
「都没人来赶你吗?」这是心叶最想问的问题,虽然她每次都是躺在最角落,最没人会去碰的书籍分类(神学、纯西班牙语、纯法语......等书籍分类)中,但倒在地板上就会令人感觉困扰。
「前几次都有,不过多躺个几回就不会有人来管了喔!」诚实的说出观察到的经验,不过这也显示出少女已经是累犯了。
她对着心叶傻笑着,很令人头痛,却也很可爱。
「为什麽要躺在图书馆里呢?」
被心叶这麽一问,少女先是一惊,然後歪着头想一想。最後再看着散落在她身旁的书籍。
「我啊......很喜欢看书喔,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全部都在书本里头,唯有在书中,我才能看到色彩,亮丽的红色、令人神清气爽的绿色以及温暖的橘色。我喜欢留连在书中各式各样的色彩中,每次看着看着就会安心的睡着,这样就能够直接梦到书里的景像了!」少女一边诉说,眼神发出光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温柔,十分的漂亮。
少女心满意足的看着在地板上的书籍,或许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梦实,所以喜欢做梦,也希望梦能实现。
看着这样的少女,心叶想起了曾经在他身旁也有个这样会惹麻烦的女孩。有时他会觉得头痛,却总舍不得放任她一个人胡闹。
「你要不要加入文艺部?你可以在文艺部的地板上看书,我不会赶你,也不会介意。」
我提出意见,少女则歪着头看向我。
「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喔!」
她笑着对我说,对於她这样的回答我也不惊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以及习惯。
「那好吧,但下次如果还想躺着看书,就把书借回家看吧,毕竟这里是公共场所!」我这麽提醒她,顺手将她周围的书整理整哩,并交放在她手上。
「嗯......我尽量。」少女嘴角依旧笑着,眼神却像飘到遥远的地方,有些迷茫。
尽量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太保险,不过心叶不想勉强她去改变。如果一个人的习惯能够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那吃书妖怪的吃故事坏习惯就可以改掉了!
「那我再去借书罗!」心叶对她挥手当做道别,少女已经捧着书站起来,也对他挥挥手。
接着心叶就到别的书柜寻找自己所喜欢的书籍,并用眼角瞄向方才少女倒卧的书架走廊,已经没有人在那了。
走在街上,少女的眼睛看着街景的一切,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画面,所有的东西都长得一模一样,包括人也是,全部都。
一模一样。
少女的名字叫梦实,原意是梦想实现。
但已经不可能了,打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不可能了,凭着这样的眼睛,所有事情都是不可能去实现的。
如果可以不要看见就好,如果可以不要听见就好,即使全部都一模一样,即使不能去实现梦想,只要......只要不要再痛就好。
我很痛很痛。
心很痛很痛。
谁啊?来救我。
我不想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