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快炒店之後,男人用一脸欲振乏力、东倒西歪的无辜萌态说酒醉睡觉容易作恶梦,死活耍赖说要散步,而後她就迷迷糊糊答应准备醒酒茶了?
徐玹娜恍惚回神後,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悲愤,是吧,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这样,不管男人要求再无理,最後还是会称心如意,她到底什麽时候中了一种名曰”唯孙盛千命是从”的毒啊!
「本部长作好心理准备吧,这里跟你的豪华宫殿可不一样喔。」当真插入钥匙转开门把的刹那,她心里莫名紧张,彷佛男人进入的不仅是房间,更是她深一层的内心啊。
担心男人看见房间作何反应,他能平常心看待吗,一下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胸口忍不住涌起有点甜、又带着酸的反应,滋味很奇妙啊……
「嗤,你以为没电梯可坐,徒步爬上五楼公寓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吗?」孙盛千好笑的回了句,天知道一路从公车站牌沿着巷子爬上顶楼套房,血液循环之好,酒早退的差不多了。
随着女人拉开板把,他伸长视线看见了小灶台瓦斯炉、电锅、和橱柜,还有隔着布帘的洗手间,接着视线右挪才是架高木地板的寝室,靠墙最里面的是单人床、化妆台和衣柜,还有整排矮书柜,层层叠叠堆满资料和NB的茶几,矮矮的电视柜和小冰箱。
一个象牙白刷漆,十坪左右的小小空间,简洁清爽却少有女性饰品,看似容易触发感情的绒毛玩偶、可爱盆栽或发饰配件什麽的一件都没有,唯一显眼的似乎只剩衣柜旁那个装着礼服的缎带礼盒了,果真是很坚强、很帅气却一点也不可爱的徐玹娜风格啊……
「本部长先坐吧,我泡杯茶给你。」徐玹娜垫脚在柜子抓了两只马克杯,又拿出保鲜盒挑茶包。
忙着烧水煮茶、忙着将点心装盘,为了应付临时上门的贵客,纤巧身影在屋内转来转去,还真像足了忙着采蜜的小狂蜂。
孙盛千随兴的盘腿而坐,不由自主揣想起那颗看不见的心,难不成女人是因为害怕那种得而复失的揪心,所以坚决不让自己关注超出掌控的东西吗?
所以说,这女人心里究竟得经过多少天使魔鬼才敢放胆与自己相恋呢?
他默默想着,心里又是一阵满到快溢出来的疼惜,「玹娜你一直独自生活吗?」
「嗯,考上大学就从舅舅家搬出来了,」她左右手各端着冒烟马克杯,也跟着席地坐下,「爸妈车祸骤逝後,留了一些保险金和抚恤金,但我年纪太小还没办法独立生活,所以一直寄宿在舅舅家,直到高中毕业为止……」
虽说舅舅舅妈都很照顾她,也体贴的不去提起意外,但毕竟夹在表姊表弟之间,她偶尔还是会感到孤单寂寥啊,所以她努力不给大家添麻烦,努力的长大了……
「徐玹娜真的很坚强啊……」事实上,孙盛千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回些什麽。
回想起来,他的独立生活大概是从十五、六岁出国才开始的,但与其说独立,却还是过着专人照料的生活,相较小女孩在十岁稚龄就遭逢变故的处境,真教人情何以堪啊。
他徐徐拉长呼息,想让胸口别纠结得这麽紧,後来总算才捡到一句安慰人的话,「放心吧,从现在开始生命真的会变美好的。」
徐玹娜纳纳望向深不见底的柔软俊目,心轻轻发颤,却很坦然,「其实我已经不想再被谁称赞坚强或勇敢了,我想像其他人那样,试试被人疼爱、幸福的生活。」她暗觑着男人,觉得自己越来越厚脸皮了。
「好,以後就像其他女孩那样爱干什麽就干什麽,想撒娇就撒娇,然後把我当成花一样崇拜吧。」
「咦,这种恶心巴拉的话跟本部长根本不搭嘛,我浑身都起毛球了!」
「所以说,你干嘛老是刺激我,这阵子以来我自尊心一贬再贬,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某人嘴边挂着一抹心融的微笑。呵,怎麽光和女人窝在一起,胡言乱语废话连篇,身体都会感到一阵阵温热和柔软呢?
孙盛千稍微挪动坐姿将头枕在床边,觉得自己就像躺在刚弹好的棉花上,浅浅阖眼的模样看似根本快睡着了,「玹娜啊,我今晚不想回家了……」
「喂,你这人怎麽这样嘛!不是说好只上来喝杯茶吗!」不行,绝对不行!有哪个女人会答应初次造访的男人夜宿香闺啊,她感觉脸上涌起一股想入非非的热潮,热到都快冒烟了,「本部长起来,我送你回去啦!」
「哎唷,你不是也喝了酒吗,万一遇到自家人临检怎麽办!」不依啦。
「那我送你下楼,怎麽来的就怎麽去,我们去路口招计程车总可以了吧!」她使力拍打西装裤下的雄健长腿,「你可别耍赖啦,时间很晚了!」
连睁眼都不需要,长掌像鹰爪般攫住了腿上柔荑,男人慵懒醇嗓随之扬起,「玹娜你可别乱蹭喔,我大腿内侧很敏感的……」再摸到他心痒难耐,当心他就$%^&&**了……
徐玹娜闻言怔了反应,自然没再敢乱动。
房内静悄悄的,甚至连喘息声都特别清晰,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久到她以为男人真睡着了,没想到他唇山明显的两片唇却慢幽幽的磨了一句,「玹娜啊,以後别再被人叫作小狂蜂,别再拼命往前冲了——我不想看见你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