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救我啊!」一声救命叫的我心痛,崧儿,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啊!做为一个姐姐没有保护好弟弟实在不应该,可是崧儿,姐姐实在是无能为力啊!看着崧儿被一群蛮横的人拉走,我们两个原本紧握的手也被硬生生的扯开,手落了个空在空中挥啊挥的,我的心都要碎了,崧儿给姐姐一点时间,姐姐一定会救你,一定!
「小姑娘,抬起头来让本大爷仔细瞧瞧。」一个恶心的声音从我正前方传来,我不肯依死命的低着头不抬。
「好啊!死ㄚ头,今天你是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了!」话一说完便有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硬是把我的头给拉起来,那位恶心的人用手摸着我的下巴,而我的头黑衣男子架住,动弹不得,毫无反抗之力。
「长得还算标致,黑风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吧!」一口臭气飘到我的脸上来,诡异的气味里还夹杂着一丝嘲讽,窑子?不!我绝对不能去那种鬼地方,我趁那黑衣男子稍有松懈,一扭头吐了一大把口水在那个恶心的人脸上,也算是给自己报点小仇了。
「原来你们就是这麽个人,我看以你们的胆,是只敢欺负手无搏鸡之力了女人了!」声音里充满不屑,瞥见了地上有一块破裂的瓷块,我伸手快速将其捡起架在脖子上打算终了余生。
「柳崧。」他手上拿着崧儿随身的玉佩,又是一阵邪恶的狂笑。
「崧儿?」崧儿?原来崧儿也落在他手上,崧儿现在过的怎麽样了,虽然才分开短短一个时辰,但思念他的心就像淘淘江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似要从我的胸口涌出,这种没保护好弟弟的愧疚就像风一样无时无刻刮着我的心,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是,就是你的崧儿,为他想想吧,你去还是不去?」看着他邪恶的眼神,我明白了,去了至少能保崧儿平安,不去的话我虽然自己痛快了确得赔上崧儿的命!我怎麽可以如此自私?我已经对不起他一次了,难道还要再继续对不起他吗?我是姐姐,我有责任保护弟弟,不就是想羞辱我吗?不就想羞辱柳大人从小捧在手掌心百般疼爱的女儿柳珋吗?
好吧!在自己的尊严和弟弟的命之间我选择了弟弟,我用自己的尊严换取弟弟的性命,我赌,我在和这个从来就不曾公平,从来就不曾守过信用的天赌。
自打娘胎下来,我就一直在赌,只是我赌的从来就不是钱,而是在和人变化难测的心赌,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我知道只要是赌就不会有绝对成功的,但是不赌是绝对不会赢的,这次的赌注实在是太大了,堵得我心里闹得慌,但除了这样又能怎麽样呢?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吧!
「我去。」我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後,缓缓将瓷块放在地上,一滴热泪不自觉得从眼眶滑落至脸颊,哭了,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享尽荣华富贵,是个被官老太爷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的金枝玉叶,但我却是一个不会哭的女孩,今天我第一次哭,十三岁。
「让我见见崧儿吧!」我哽咽说出最後卑微的请求。
「这儿没你商量的余地。」站在身旁的黑衣男子恶狠狠的对我说。
「黑风,就让他看看他亲爱的弟弟吧!好让她日後想起来更加痛苦,哈哈哈哈。」什麽叫日後想起更加痛苦?算了管不了这麽多了,我还是快去看看崧儿吧!咧嘴直笑的他看起来是加倍的恶心。
「崧儿,别怕,姐姐一定救你出去。」我们姐弟俩相见後抱在一起,我看着他遍体鳞伤的身躯心头上的肉也割下了一大块,崧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见後立即用肮脏的手把他脸上的泪擦掉。
「崧儿听姐姐的别哭了啊,他们等会儿就会放了你的,你只管听话等他们放了你後好好的活着,答应姐姐好吗?」我摸着他的头,为他理好头发整好衣服,依依不舍的抓着他的手,崧儿似乎也感受到我悲伤的气息。
「那姐姐呢?姐姐难道要丢下崧儿自己一个人?姐姐你就忍心?姐姐以前不是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我吗?你……」话语被崧儿的哭声淹没,他死命的捶打我的胸口,希望我能给他答覆,後来见我不动声色索性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我。
还是没有回答我,给我的只有责怪、质问,我也不怪你,毕竟是我不对在先,我还有甚麽资格说你呢?
「姐姐如果崧儿不小心掉落水中该怎麽办?」
「不怕,姐姐在呢!」
「那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了呢?」
「姐姐怎麽可能会离开崧儿呢?」
「父亲说了,姐姐迟早有一天要嫁人的,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姐姐对我的爱迟早是要分给另外一个男人的。」
「柳崧你听好,我柳珋,你的姐姐,对天发誓会一辈子照顾你,永不相弃!」
年幼时的谈笑声,清晰的在我耳旁想起,当初的誓言,我以为我能一辈子遵守,崧儿,你能明白姐姐的苦吗?你能原谅解姐吗?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娘因为生你难产而死,爹也被杀了,现在连你最亲最亲的姐姐也要抛弃你,我苦?可笑!那个最苦的人你啊!
「崧儿,对不起姐姐怕是要食言了。」说完後立刻起身走开,我多想再看看我的弟弟啊!可我不敢,多看一秒我的心就越痛,我怕到时候我就没有勇气像现在这样狠心,趁着崧儿背对着我,我还是赶紧走吧!崧儿姐姐又何尝不想陪在你的身旁?
「你们会把崧儿带去哪?」我对着在前面骑马的黑衣男子说。
「我也不确定,应该是山上吧!」我总觉得他说话时带着不确定感,也几分像是在说谎,却有几分真诚。
「然後……?」带去山上做什麽他们该不会是要食言?我该不会是赌错了?
「任其自生自灭。」他冰冷冷的说完。
「你说话怎麽就这麽冰冷,你有没有办法保他啊,要我做什麽付出什麽代价都行,只要能换回我弟弟的平安,对了你叫黑风是吧,那我以後就叫你黑风好了。」
「上头决定好的事我不可能更改,还有我不叫黑风别跟我套近乎,套了也没用。」那位黑衣男子继续面无表情的说,我仍是不肯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一定要努力争取,哪怕那希望细如发丝。
「上次你的头儿不是叫你黑风吗?怎麽现在你又说你不叫黑风?」看他加快马的速度表情更是僵硬惨白,我有一些害怕,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麽一提到他的名字就这般不快?难道他真的不叫黑风?马突然停下,当我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就被那黑衣男子甩到地上,连滚带爬的滚了好几圈。
「你这是在干嘛?」我真的是傻了,这是什麽情形啊?不会要把我买去窑子只是个虚名,杀人灭口才是真的,那又为何阻止我自尽?
「我是没有办法救你弟弟的命,但我能救你的。」说完话便准备起身走人。
「慢着!为什麽?我只是被卖到窑子里也不是被卖到阎罗王府,是还死不了,而且你要怎麽回去和你的头儿交代?」我困惑着。
「以你柳家大小姐的身份,从小受的那种教育来看,你不自尽了都难,我敢放你走我就一定有办法,别替我担心了。」说完便骑着马往回奔腾,驾……驾……
「其实你人挺好的……」声音在空气中环绕,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草原上,不知道方向,我要去哪找崧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