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还没有结束,我就搬去了台北,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却好像带走了所有在台南生活时用到的东西,除了衣服啊、盥洗用具啊等实质上的,连同回忆、友情、爱情等抽象的也全部装载,再也没有一丝遗留在我的故乡。
不想住学校的宿舍,也很幸运的在离学校不远处就租到了小套房,而更加刚好的是,同一条路上的一间小餐馆需要工读生,我也就这麽顺利的找到了打工的地方,虽然说家里会支付我生活费,但毕竟也长大了,不能再事事都靠父母。
搬到台北的第一周,过的其实并不好,也许是因为不习惯,也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但更多的,我想是孟禹谚和羽晴的事还盘旋在我的脑海,他们交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印在心上,刻的是那样的深,镂骨铭心,我想去忽视都无法。
夜里,我总是抱着枕头哭泣,让泪水在枕头上印出一片又一片的泪痕。
第一次喜欢、第一次想告白、第一次被拒绝,都是在这个暑假,连同新生活也是从这个暑假开始,会不会是命运的审判者想告诉我,够了,过去的叶静姗不会成为未来式,该放下一切,寻找新的一片天。
而就在我这麽想的时候,我接收到了迎新晚会的邀请。
手里拿着邀请卡,前後看了看,设计得很漂亮、很精致,字看的出来是手写的,图画也是手绘的,想来策划者投入了很多的心力。
但,真的要去参加吗?
对於这种socialevent我一向不是很在行,通常不是坐在一旁看着大家玩,就是在人群中却一句话都不说,这样,虽然可以确切的感受到大家的欢乐,但还是有一种无法融入的感觉。
手里抱着信件,我缓缓走入屋里,突然,我被按住了肩。
「是A大的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我有些诧异,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次被搭讪,还有他说的话竟然无误。
「对。」我缓缓回过头,「你是?」
「我看到你手上的邀请卡,」他指了指我手中的东西,「你是历史系的,对吧?」
我再次点了点头。
「你好,」他向我伸出手,「我是成翔,历史系系学会会长。」
成翔。看来他的姓只有单一字成,这可真少见。
「学、学长好。」我怯怯的伸出手,回握,不晓得该说些什麽。
「听房东说最近也搬来了一位A大的学生,一直没有机会来打声招呼,实在很不好意思,」他说着,有些腼腆的笑了,嘴角勾勒出浅浅的梨涡,「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也是历史系的呢,以後多多指教了。」
「恩。」我也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就住在楼上,有事欢迎随来找我。」他向我点了点头,然後,转身踏上楼梯,消失在转角处。
我看着他离去,没有多想些什麽,转身旋开门,突然觉得有系上的学长可以互相照应也不错,而就在此时,逐渐变小的脚步声开始变大。
学长又跑下来了?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他站在楼梯转角处,弯下腰看着我。
「有事吗?」我看着他。
「你叫什麽名字?」
我眨了眨眼,没有想过他会问我的名字,不过,还是开口回答了,「叶静姗。」
转身,我就要进屋内。
「我可以叫你静吗?」
我停下移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