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臂彎 — 第四篇

「我讨厌吃蕃茄,哪!给你。」从三明治里掏出蕃茄,扔到他盘子里,他愣住:「你不吃的东西怎麽给我?」

「切!我不喜欢糟蹋食物,而且,你是我佣人当然得帮我解决。」我斜扫了他一眼,他很乾脆伸手用力拍了我头一下,我直觉张嘴,等我清醒过来,他已经把那蕃茄塞到我嘴里。

「挑食不好,知道吗?」他挑挑眉,我恶狠狠瞪着他,一口吞下那片蕃茄扬起手中热红茶朝他脸泼下。

「我就爱挑食,干你屁事。」跟着踢翻他椅子,不管一脸怒色的他,快乐的往住处走去。

当然说走有点太过,我根本就是用跑的,我可不想被发狂的袁方逮到,冲进PUB锁上门,躲回房间等着他如雷的敲门声。

只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那个响彻云霄的敲门声,十分钟过後,我稍稍从床底冒出头,十五分後我整个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也许他被老板留下来扫地了吧!我边这样想边替自己点烟,蹲着抽完烟,想再拿一根,这时越想越不对,那家夥曾说他昨天晚上才到这里,什麽路都认不得,我就这样把他甩在早餐店里,也许、也许他迷路了也不一定。

在思索这期间内我喝了一瓶啤酒,烟盒内的烟都给抽光,这下才有办法鼓起勇气去接他回来。

刚打开房间门就撞在一具结实的身体上,我惊讶抬头後,原来是袁方,来不及问他怎麽有办法回来PUB的,他已经拎起我往床上丢。

「小混蛋,别以为我不敢扁你。」他压在我身上,然後伸手在我腰际哈痒,弄得我像是杀猪一样的狂笑起来,我越窜他越用力压制我。

「妈的,要不是少爷吩咐,老子才不会任你这样玩───」他嘴上埋怨着,手下可不曾停过,笑到最後我转为哭,一颗颗眼泪这时不由自主奔出,我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放开我,我只记得他把我提到浴室放在马桶上,然後弄了条毛巾给我擦脸。

止住眼泪後,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娘的!不要痒我。」他耸耸肩:「不能打你,只能这样对付你啦!」大有谁叫我惹他的味道。

「我要跟老板说你这样对我。」我可也不是好欺负的,马上抬出老板这顶大帽子压他。

「……连他都不敢这样对我,小子,放聪明点。」他用力拍拍我的头,我冷笑:「是吗?」下次我绝对会洒王水狠狠腐蚀一下他脑袋,而不只是红茶这种东西。

「钥匙!」他对着我伸手,我瞪着他:「你刚怎麽进来?」他既然没有钥匙,怎麽有办法进来??

他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条铁丝,我晕倒:「你用这开门?」

「你们这儿的门锁真烂,才花了不到一分钟就进来,没挑战性。」他抓着我领子把我提起:「好了,钥匙。」

我不甘心的从後边口袋掏出一串当当作响的钥匙,他得意笑了:「乖孩子,算你识相。」

我心中窃喜,这呆子,我给他的是老板放在我这的公寓钥匙,而不是店门钥匙。

他接过钥匙後,扯着我到了外边,我赶忙指了指我房间:「那间我的,另一间空着,你爱怎麽用就怎麽用。」

他打开另一间房後,眉头立即吊的老高:「什麽都没有,我怎麽睡?」

「这附近有一间HOTEL,你先睡,等我睡醒我去帮你张罗一切。」经过这番折腾,我早就累的不住打哈欠,摇摇手想先睡再说,打开房门倒在床上钻了几下,却是闻到一股甜香与摸到些许潮湿,勉强张开眼睛找了下,跟着怒火中烧跳起来。

「你倒了什麽在我床上?」拿起被单冲到他面前,他微笑举起一罐可乐,我抬起脚朝他用力踹下。

当我後悔随意动脚时,我已经是脚踝在他手中,头顶贴在地板上,想耍恶也恶不起来,他轻轻松松拉着我哼着歌边大步往楼梯走去。

等到到了一楼他才放开我,得到解脱的我马上蜷起自己,他刚刚让我头直接跟楼梯玩了不知道几次的亲密接触,一开始我要他马上放开我,嚷了几次都没用,到後来乾脆闭上嘴,我猜他大概是想我求他吧!我偏不。

等到头晕目眩的情况稍稍好些,我慢吞吞爬起来,他正抽烟看着我,眼神中满是玩味;我撇撇嘴走到楼梯口,缓缓走回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件大衣披在身上,坐在椅子上开始打起盹来,伴随着头痛的是一阵阵恶心;我拼了命忍下那直窜喉间的酸涩,只要睡着,什麽感觉都会消失,所以快睡吧!

无论我怎麽做,头还是很疼,记忆里边也曾这麽疼,那次我跟同学打架,被人家拿扫把柄狠敲了几下,我不假词色回了几拳,两人一起进了训导处,老师们都没有说那人不对,全都在指责我,没有人站在我这,原因很简单,那人是家长会长的儿子,而我只是个麻烦人物。

我爸妈在我国小毕业前离婚,两个人都不要我,所以我被送回到奶奶家。没人问过奶奶愿不愿意收留我,当我按下电铃的那刻,她的世界从此天翻地覆;奶奶的工作是个舞厅老板,生活作息跟我完全不同,她每天烦恼她的生意就已经忙不过来,哪来的余力照顾我。

国中某一次家长会,奶奶觉得机不可失,於是奶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到了学校,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奶奶是我妈妈,直到她递出名片────从此,我活在被人嘲笑的环境中,这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我奶奶的职业,她为了让舞厅生意更好,竟然来学校发名片,而且从老师办公室里边更是传出,我双亲都已经抛下我远走他乡的事实。

我会跟那人打架,是因他把我所有的书本都拿去焚化炉,等我发现时,火已经点燃…………

「喂!你还好吧?不要睡,我带你上医院检查去。」突然被人整个抓起,我赏了袁方几个白眼;闭上眼睛:「放心,没这麽容易死。」挣脱他的控制,再度倒回椅子上,好不容易找到个舒服位置,整个人却被袁方扛起。

我拼了命的挣紮,他一巴掌赏在我屁股上,痛的我是当场翻脸:「他妈的,你要带老子我去哪?」

「医院。」他简短的说着,跟着他打开大门,猛然甩上大门。

「钥匙───钥匙───」

「你刚不是给我了?」

「那串不是这里的钥匙。」我不禁哀嚎起来。

「…………等从医院回来,你就会知道整我是什麽後果。」四周空气突然凝结,飘过的是他那冷冷冰冰的一句话。

等我们再度回到PUB已经快要中午,我头上多了袋冰而他脸臭到让路上所有人看到他都闪避到一旁。

虽然头顶上吊着一袋冰,我还是拼了命的找机会打盹,坐公车回来时也是靠着窗就睡着,全然不管医生不许我睡觉这件事,医生说的好:『中度脑震荡,可以休息,但不可以睡着,每次睡十五分钟就要摇醒他一次。』袁方铁青了脸问医生如果我睡着会怎样,医生还没说话我就抢着开口:『会死。』

医生看了看我:『我看还是让患者住院好了。』他这样对袁方建议着,我还在那边摇来晃去丝毫没把自己的死活放在心上,袁方咬牙切齿的瞪了我一眼後恶狠狠把我按在椅子上:『不行,我分身乏术,有其他建议吗?』

『回家照顾,三天要回诊一次。』离开医院前,医生不忘交代着袁方。

「不许睡,给我起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台停在路边的摩托车,整个人贴在坐垫上,才偷睡一下,袁方已经把我提起来,硬拖进PUB附近的咖啡店里。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被他硬喂下一大碗小鱼粥,然後两杯浓缩咖啡,他闲适吃着牛排,全然不理我渴求眼神。

等到最後一块牛排滑进他胃里,我恨恨的拿着盐罐敲击桌面,该死,医生说什麽我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不可以吃太油腻,省得又呕吐。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傻傻抬头,袁方他却只是平静喝着茶,我皱皱鼻子,大概是听错呗!

再度趴回桌面,开始玩起洒在桌面上的盐粒来,先把盐给收拢起来然後弄散,再一次重复,一次又一次,袁方到也没阻止我,只是不停翻着杂志,每隔半小时叫点心给我吃,大概是想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甜点身上省得我一直吵着想睡。

後来是我忍不住打电话给阿强,要他来开门,才结束我们的点心巡礼,想当然尔袁方看到阿强出现时,额角上冒出的不仅是青筋还有火花哩!!

等老板跟袁夜两人到了PUB後,阿强就把下午他的斑斑血泪史一五一十的告诉老板;他被袁方使唤去买家俱,然後一个人单独去买菜,还有把我房间弄脏的床单拿去清洗,更有今天他得一个人单独照顾吧台,因为我又大吐两次,起因在阿强在我面前点烟。

我只记得我本来要接过阿强递给我的烟,好好的抽上几口,突然,一阵恶心涌上,我把所有吃过的东西都呕出,跟着头昏脑胀的倒下,被袁方扛起来放到他新买的床上,然後就听到阿强的惨叫跟袁方的怒骂声。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