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也就是杜杰父亲的忌日，是圣诞节。
多麽讽刺啊，在这麽美好的节日里，却失去了他挚爱的亲人。
回家後，忙了一些事，杜杰躺在床上被下午的太阳光照射的暖洋洋，然而已经是冬天了，那麽温暖的太阳还能出现，这让他有点诧异。
躺着一会，滚了几趟，忽然间，他的手机响起，他匆忙接起，像是受到惊吓，语气不稳定，「喂？」
电话的一端安静了几秒，好像是要讲什麽，杜杰隐约能够听到对方欲言又止的小小喘息，他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联络人的名称，露出今日还未露出的笑容，「莫桓。」
对方沉默几秒，出了声，「还好吗？」
杜杰想了一瞬，才想起他说的是冯雅婕的事，「没有。没事。」
杜杰赶紧说，但是掩饰了他的匆促，「冯雅婕……说的话，你应该不会……」
莫桓没有说话，只是说：「我在，晚会等你。」
「一定要来。」
被挂下电话，杜杰的心彷佛被灌入很多的水，胀得很难受，胸腔的滞闷像是被渲染开来，很不舒服。
他想要哭，非常想，但却连一点能够发泄的眼泪也无法给予，不禁觉得可悲。
他站起身穿起外套，准备走出门，却被打开门的人给吓到了。
是杜母。
但不同以往的，杜母没有挟带巨大的阴影或是情绪，只有满满的悲伤和彻夜难眠的黑眼圈显现在眼前。
「不要去。」杜母说，很小声，却让杜杰的心有一处缓缓崩解。
「妈，我只是要去……」
「你还要骗我骗到什麽时候？我知道你和他还在联络，我还记得昨天在广场上你和那个男的走在一起的画面！」杜母尖吼，撕心裂肺扯着喉咙大吼。
「你到底要骗我骗到什麽时候……」
「妈……」杜杰哭了，崩溃溃解。
「杜杰，」杜母捧着他的脸，「妈只有你了……」
「只剩下你了……」
杜杰的眼泪狂掉，哭得不能自己，无法抑制任何一点想要冲去抱住莫桓的冲动。
也无法抑制，现在这个站在他眼前，面露鲜少脆弱的杜母的眼泪。
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压着他，最後，他做出了决定。
离开杜母的手，离开这个家，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奔跑。
跑过街头，走过路口，喘息仍无法压抑想他的冲动。
夜渐渐低垂，昏黄的街灯在他奔跑的侧身披上了一圈光圈，使得他的侧脸变的光亮。
「对不起。」他心里说着。
对不起妈，对不起；对不起爸，对不起；对不起冯雅婕，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到你们。
但是，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