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之中,有无数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接近她。
「不要啊!」她大喊、逃窜,努力地想远离那些恐惧,但不管怎麽抵抗,他们都比她还要快。
她跌到在地,转头看着邪魅的笑容,一点一滴,伸手向她靠近。无助的看着最後一幕,是一片无低的黑洞,吞噬了她……
她大力的挥舞双手,最後,一股痛觉从额头上散开,劝她从睡梦中醒来。
「好痛!」云雾立起上半身,摸着额头上的红肿。
她看着四周环绕着不熟悉的景象,布满白漆的墙壁、与天花板。旁边的沙发椅面上堆满书籍与卷轴,还有地上的舒适地毯,温暖且安心的氛围,让她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作梦?
「啾啾啾--」落地窗外的阳台上,麻雀正高唱着早安曲,欢欣鼓舞的聚在一起大合唱。早晨微弱的探进窗缝,光线只能照映出浅浅的影子,表达一切才将正要开始。
云雾看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书堆里,有一本写着有关木叶的历史书,正巧掉落在手边。
她想起这本书,是原本放在身後,书塔大楼的最上层,「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你啊!」云雾拿起那本书,往後一倒躺回书床中。一手弯曲垫於後脑勺,另一手将书本按於胸口上,盯着天花板的雪白。
云雾想起止水,在昨天离开前跟她诉说的每一句话--
「你就好待在这里,别乱跑!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就糟了。」
「咦?住在一起?这是当然的啊!」
「我、我是开玩笑的!你别露出那种表情,会让我很害怕。」
「我会回老家住,你一个人会孤单吗?应该没问题吧?」
「有需要什麽,就尽管我跟说。」
「你就答应吧!你很适合住在这里,我相信。」
最後还是拗不过他,就这样决定了住处。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假扮着别人的思念,装作没事一样的生活下去。
得好好想一想……
「嘿咻!」云雾再度坐了起来,翻开书本,凝视着内容的深奥。
这间方形宅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去探险过了。厨房、厕所跟浴室,还有卧房,基本的设备都很齐全,唯独让她大开眼界的是--书房。
一间满是书籍与卷轴的天堂!
她的内心不断涌出兴奋与期待感,像是得到一张前所未有旅程的船票,航行在充满知识与深度的大海中。
对於这个世界的运作,深感好奇的她,正好可以藉着阅读,来了解大大小小的琐事。其他国家的历史、忍术的奥秘、关於名留青史上的忍者……之类的,让她倍感兴趣。
就这样从早读到晚,甚至连熬夜过後,也不会感到疲倦。
原本读书这件事情,是她最讨厌的。因为从小,它就夺走了她的所有快乐。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
到了下午,她到阳台上放松心情,像漂泊的小船,沉思着过往。
「姊姊!云雾姊姊!」稚嫩的叫唤声,使得云雾从回忆中醒来,看向底下的道路,一位男孩正不停的对她挥着手。深蓝的发色,黑如墨的双眼里却藏着天真无邪,
一认清来者,「佐助!」她掩藏不住欣喜,「等等、你等我一下!」匆忙跑下楼後,确认街道上没有其他人影,才敢走到佐助面前,并大大的拥抱他。
对於云雾来说,佐助是在这里,第一个真正接纳她的人。
「姊、姊姊。」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他有些不好意思。
「佐助,你真的来找我了呢!」他就像阳光,照亮云雾的恐惧与寂寞。那是个与止水不太相同的安心感,比较单纯、比较坦然。
她把双手放在佐助的肩膀上,表情有些不解,「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是哥哥跟我说的,我一直拜托他、他才肯说。」他的回答像获得胜利,「我想带姊姊出去走走!」并马上迫不急待的拉住她的手。
「等等!佐助!」云雾想起自己并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这件事情,「我不能出门。」她的眼里写着失落,也很抱歉。
「为什麽不行?」
「这……」
应该要直接跟佐助说明自己的立场吗?
还是说……
云雾的脑海里上演着天人交战,究竟是要被关在牢笼里,还是出门透透气比较好呢?
听话,向来是她的专有名词。不去冒险、不去打破常规,从来不做违背条理之事,当个乖小孩可以算是个职责,非常的简单,且也很容易地得到赞赏。
但从穿越这种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後,还有什麽常理所在呢?
……
还有什麽好犹豫的呢?
「好吧!」当作是第一步吧!有勇气的,去做以前自己不敢做的事。
「但是佐助,我溜出去这件事情,要保密喔!」
☆☆
在佐助「灵巧」的带路下,两人度过重重难关,终於走出了宇智波一族的自治区,让云雾一身轻松,暂时解放了被禁足的压力。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果不其然在木叶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她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跟佐助走散了,所以,还特别牵起他的小手,感情好如同姊弟,悠哉的东看看、西逛逛,顺便巡视村庄内的构造。
「佐助,我记得今天不是你的入学典礼吗?」她在预测,掉落在这世界的时间点。
「嗯!一结束後,我马上跑来找姊姊了!」
「哦……」云雾食指擦着下唇,如果她预料的准确,现在木叶村,应该还是处於和平的状态下。
预计在几年前,巨大的九尾妖狐,突然出现在木叶忍者村内,大肆破坏、伤亡惨重,象徵着仇恨的承载体,把长久以来人们对他的惧怕与不屑,以压倒性的力量加倍奉,村庄尝尽了地狱的怒火,烧尽无数生命的光辉。
虽然,到最後九尾确实是被封印住了,代价却是损失了一位四代火影。他的英勇事蹟被後人传承下来,享誉了英雄的名号。
後来却衍生出,由於宇智波一族的瞳术能控制九尾,所以木叶上层合理的怀疑,是他们一族下的毒手!但碍於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偷偷的派人,在暗中监视着。
而宇智波一族,是个强大且高傲的存在,不容许其他人轻蔑这珍贵的血脉。对於木叶的种种打压,使他们远离政权中心,还将九尾事件,无缘无故的将重罪强加於他们身上。
竟然如此,那就反抗吧!宇智波一族向来是个不好惹的敌手,从开创始祖宇智波斑,传闻他的须佐能乎,威力可瞬间扫除千军万马,连被誉为「忍者之神」的千手柱间,也会敬畏他三分。
目前宇智波一族的政变,应该还在筹划当中,毕竟还不到下手的时机。
无奈啊!木叶上层真正的幕後黑手,把自己藏的非常隐密。会让人不知不觉中,误会了表面上下决策的火影大人了。
「坏人总是长命。」不仅老是牵连那些孝子、好人家,还嚣嚣张张的称自己该无罪释放,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把他们通通四分五裂,连屍首都凑不完全!
佐助胆怯地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姊姊,你的表情……好可怕。」
「啊?是这样吗?抱歉、抱歉。」云雾换上原本的甜笑,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反正在「那件事」发生以前,应该先好好的拟订计画,再静悄悄地等着适当的机会。如果到那个时候,自己策划的计谋也真的可行的话,再来个「铲奸除恶」也不迟!
不过……总有种不妙的预感,浮现在心中,想赶也赶不走。
云雾便问起身旁的男孩,「佐助,你对於鼬他、有什麽样的看法?」她回想着,对於佐助与鼬之间的兄弟情感,光从漫画上就可略知一二。
「哥哥他吗?」
「没错!」
「让我想一下……」佐助偏着头,脑袋中尽是哥哥的完美无缺,然而表情也不停地闪过崇拜与得意。
「哥哥他啊!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呢!七岁就从忍者学校毕业了、八岁开启了血轮眼、然後十岁就升为中忍……」滔滔不绝的赞赏,不停地灌入云雾的耳朵里。
在佐助眼中,鼬只不过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哥哥。
是的,他的确是个优良的好兄长没错。
但在云雾的脑袋里,却上演着鼬的无情杀戮,跟佐助所想的善良本性,根本天差地远。
这该怎麽办呢?这他们俩的手足之情,可以爱得无怨无悔。反过来说,也可以恨得毫无理智。
结果想破头了,也只剩下无止尽的烦恼,缠绕在她的心头上。
等走了一段路後,云雾才发现,佐助并没有跟上她的脚步。往後一看,他停在原地低着头,摆放在身体两侧的小手,正紧紧握拳。
「佐助……」她先是愣住,接着马上回想起了,漫画里的某些片段,并露出了「原来是这麽回事」的情绪,走回他面前。
「怎麽了呢?」云雾蹲下身体,昂首看着他。
「我……我永远比不上哥哥,因为他太优秀了。」这真心话说得太过沉重,导致气氛变得有些僵硬,「没、没事的。」佐助逼自己撑起笑容,在云雾眼里是越不忍心。
或许,穿越而来的道理,就是在这里吧?
「没这回事。」云雾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思索着一直想对他说出口,却没机会传达给他的话。
接着她拉起佐助的左手,包覆在两掌之间,那是个小小的愿望,「佐助,你是个很棒的孩子。」她语带温柔,就像微风,轻抚过佐助的内心。
「你总是很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情,想表现出优秀的才华,让大家注意你。」她顿了顿,又接续说:「我都知道的,你在忍术上所花费的心思,绝不会比你哥哥还要少。」她看着佐助一下面露惊讶、一下又皱起眉头。
「还是不够!哥哥他……哥哥他!」
「总是夺走你爸爸的目光,对不对?」
这次佐助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进有如广大蓝天的眼眸里。
她,怎麽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明明、明明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的……
谁都不会知道……
……
见佐助沉默下来,云雾变得有些严肃,「有些事情,你会到最後一刻,才会晓得。」她站起身望向远方,完如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的涟漪。
佐助不明白她所说的「最後一刻,才会晓得」是什麽意思?什麽最後一刻呢?
感受到他疑问的视线,云雾缓缓转过头来,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说:「比起鼬,我更加喜欢你呢!」她摸着佐助的头,像是给好小孩的奖励那样。
「真的吗?」他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平常大家从口中,大都是谈论着哥哥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连个专属於他的位置也没有。
「当然是真的。」云雾点头如捣蒜。
「为什麽呢?」
「咦?」这个问题,来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该怎麽说呢……啊!因为他很凶残!」云雾像灵光一闪,终於找到适合他的代名词。
「凶残?」对於佐助来说,拿这个词跟哥哥相比,不太对吧?
「没错!就是凶残!他可是害我受过伤的人呐!」此话一出,云雾立刻就感到後悔了。拿这种不太光荣的事,在佐助的面前提起,似乎不太妙啊!
「我是说……」她正想辩解,却被佐助抢先一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哥哥会那样伤害姊姊!」
「等、等一下,佐助!」他的道歉音量开得太大声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洗礼。
不理会云雾的着急,他迳自说了下去,「那时候、哥哥他只是叫我在原地等着,然後说,不会有事的……」佐助像突然没了自信,声调越来越小。
云雾见他面露惭愧,思考了一秒钟。
最後竟生起气来,抬头对着天空大吼:「宇智波鼬是个死面瘫!我最讨厌他了!」响彻云霄的愤怒,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也包括佐助在内。
「呼哈、呼……」她喘着气,面对呆愣的佐助,嘴角上扬,「这样就算扯平了。」云雾一脸轻松的说着:「你不用替他道歉的,佐助。」她手指轻轻地弹在他额头上,「现在我不会怪他,当然更不会怪你罗!」水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报复的快感。
现在大家都听见了,她对於宇智波鼬这位天才的感想,其实是非常不屑的。
「所以,佐助你就别自责了。」她顽皮的眨眨眼睛。
云雾的直率赶走了佐助的忧虑,「嗯!」他又恢复了先前元气百倍的模样,直到看见不祥的预感,又变得浑身僵硬了起来。
「我时间不多,赶快继续逛街吧!」云雾看着佐助,表情依然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免得感觉有些奇怪,「怎麽了?」
佐助颤抖的抬起手,指着她身後,说着:「哥……哥哥。」
……什。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