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愛 / 完結 — 18.諷刺

『人生没有剧本,荒谬的时候居多。』

对过去抱持感激,才能拥有幸福--

这句话,不自觉地在脑中反覆推敲着。

那麽假设,不需要幸福的话呢?

我不贪心,给我一个不需要被打扰的宁静就好。

我带着空泛不已的气魄踏进久违的市中心,昂贵的黄金地段上,大型百货公司和知名的商业大楼林立。只是真不知这个云雾较重的午後,是该面对过去,还是面对自己?

展示橱窗里,模特儿人台穿搭复古风格浓厚的衣物,搭配多层次的鲜明色彩,颇有低调奢靡的味道。

我将手掌贴上玻璃窗,感受窗後的世界,如果品牌标志是该牌子的价值与文化,风格代表是创办人的精神,那麽一季轮替一季上市的作品就是设计师想传递的情感。

服装设计师与写稿这件事,同属创作,却仍有着不少差异。

过去服装工作所参与的活动、各大精品、秀场、街头文化……工作的一切,都是需要与现实接轨,在从里头观察流行脉动,寻找贴切真实的设计。

如果不是以不愉快的状况离开服装公司,或许是不会放弃拥有的一切。

从那些纷扰之後後,直觉的反应,再也不愿意触碰所有相关的种种,也没有勇气,因为一有接触便会重新自我揭开曾经被贱踏、体无完肤的心情。

我将手缩回,那个地带已经离得太远,还是放进口袋比较安全。

偏偏离开的时机太慢。

「于真--」显得很惊讶的尖叫声在身後响起。

我想,真正应该尖叫的人是我才对,毕竟三番两次遇见认识的人,这机率升高的速度叫人害怕。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太幸运了。」不需要我转身,一只小猫咪又叫又跳地闯进我的视线范围。

命途多舛,一旦划清跟檀亚青的界线,她便像计算好的出现,然後加以招惹打扰。

「不会吧,你又忘了我?实在很难有像你这样的人。」李伊秀娇嗔地对我抗议。「你来逛街?」

「不是。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微点下颔,把握对的时机逃开,不愿意再发生上次相同被耍着玩的状况,也不愿意让檀亚青牵扯进来。

「欸,别急着走嘛。」她扯住我外套的一角。「难得见面,不喝杯茶吗?听说你是自由业,应该不太会被工作缠身,是吧?」

「是,但是我得离开了,这是事实。」压低声量,热络的商圈,来来往往的人潮,我隐忍着她越来越无理的烦扰。

「喝茶的时间不会担误太久,何况我跟家人…正确说法是未来的姊夫一同来的,要挑个又大又亮的婚戒给我姊姊秘密求婚,很浪漫吧!对了,上次问沈阿姨怎麽认识你,她都不肯说,今天不如为我解答一下,我真的很好奇。」

她的话从东兜到西,拐了好几个弯,令人摸不着头绪。

「没必要……」

「伊秀,离开也不跟我说一声。」无视我和小猫咪的对话,低沉的嗓音径自切入--

「姊夫,你来的刚好,她是于真,阿姨也认识她喔。」李伊秀一脸无罪无辜的样子。「于真,他就是快成为我未来姊夫的罗佑康,也是YOLANDAY服饰的企划部经理,说不定快升总经理了呢。」

罗佑康--

YOLANDAY服饰--

我抬头,这才仔细看清靠近我和小猫咪的男人面貌,一张逐渐陌生的脸庞,有过熟悉的阶段,可惜曾经沧海。

我将下巴提得高高的,微怒地蹬视着罗佑康,没有人知道,比起表面镇定的伪装,我垂下的双手指尖异常发颤着,无法克制。

「于真?」

至於对方开口的刹那,听来是惊诧的意味吗?

我真的无法确定。

「姊夫,你跟于真认识?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喝下午茶,你们也能续续旧。」李伊秀雀跃地建议。

我该怀疑她吗?怀疑这只比狐狸还狡诈的猫咪,她知情的似乎比她透露的多,我相信这是偶遇,但李伊秀说的每一句话并非纯粹巧合,而我又怎麽能够成为她圈套下的牺牲品?

罗佑康轻瞥了我一眼,「我和于小姐不熟,只是同事一阵子过。」

「是不熟,不过还是恭禧罗组长升官了。」我略酸地道。五味杂陈。

「伊秀,走吧,司机还在等着。」他催促着。

「可是……」李伊秀嘟着嘴,生气地跺脚,「好啦,走就走……于真,姊姊和姊夫的婚礼要来参加喔。」

像是恐惧瘟神的威力,罗佑康拉起李伊秀快速离开。

可笑的状况,突然蹦出的两个人,一个等看我笑话,一个在过往的日子成为我的笑话。全怪自己太过松懈,再遇到沈碧的时候,不正是风暴再起的预告。

檀亚青、李伊秀、沈碧、罗佑康、YOLANDAY服饰……多好,我静止无波的日子一而再掀起波澜。

循着车站的方向,我只想回属於我的地盘,当一只逃避的鸵鸟。

如果,到此结束就好了,可惜一个接一个的不愿放过最无心参与的我。

「于真,你别太过火!」罗佑康挡在前方,一手扣住我的左肩,硬拖着我进入窄小的死巷。

我气恼打去他的纠缠,「放开你的手。」

他松手了,却没有打算放过我的意思。

「我是不清楚你又打什麽主意,但是我劝你立刻收手,别再出现在我和李伊秀的家人面前了,如果你执意要做,我会连同过往的事一并跟你清算。」他冷冷地道。

「现在是你挡我的路,不是我挡你的路。」看着他一连串的指责,说的头头是道的嘴脸,这就是于真爱过的男人吗?说穿了,只不过是个让人无法尊敬的男人。

「别再装清纯了,以前你骗得倒我,那也仅止於以前。还是需要我提醒你做过的事,别的不说,光是侵占公款就是一条事态严重的罪状,听说连在业界也混不下去了吧,圈子很小,消息传得很快,如果再大肆渲染一下,连台湾都不需要待了。」

是因为自以为是的身份,所以加注虚有的罪名到别人身上变成一件容易的事吗?我将十指收起,握成拳头,将愤懑怫郁紧紧发泄在掌心。

「罗佑康,那些事我从没做过,信不信由你,不过你最好现在马上给我滚。」

「哼,别以为我还爱你,想缠你,我只是警告你,别再以为自己多有身价。」

听不下去,也不想回话了。

可是能怎麽办?冲离现场,惊动所有的人,让事情更难收场?

惨淡地笑了,比起对方的背景人脉,最後难看的还是我。

「你说话啊,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果不是我妈揭穿你的真相目,我还会傻傻地信你,如此对你好、疼爱你的我,最後又是落得什麽下场,等着让人嘲笑……人家笑我的眼光,笑我和你未完成的婚礼,笑我是凯子……」不间断的斥责,让狭隘的空间压迫感更深。

前方传来的字字句句,惹得耳膜嗡嗡作响,我开始沉不住气,颈部莫名的一阵搔痒感,用力抓了几下,指尖下的肌肤发肿发烫,呼吸也跟着急促,氧气不再能顺利进入肺部--

求救。我仅剩这条路可走。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急迫地拨出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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