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赤色獵犬Red Hound — 第四章 「Stalemate」

赤色猎犬RedHound第四章「Stalemate」

(请搭配BGM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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ブラック・ブレットED「忘れない为に」

因为凡祈求的,就得到;寻找的,就找到;敲门的,就为他开门。

(马太福音7:8)

晴朗的早晨,鹅黄色的阳光透着百叶窗,洒落在木质地板上,朦胧中能微微闻到清新的花香味,阳台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虽然不至於吵杂,但对於一个熬夜後,睡眠还有些不足的兽人来说,无疑是个折磨。

勉强地拿起眼前的马克杯,啜饮小口杯中焦黑的液体,浓郁的苦韵配上乏味的口感,眉头深深一皱,果然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隔夜的冷红茶,还要更加难喝的饮料了,不过作为提神,效果倒是十分显着。撇过角落凌乱的剪报,斗大的红色标题写着──「深山中别墅大火」,虽然杂乱的版面而显得有些不起眼,但却宛如热铁般烙印在我心上。

我叫雷克斯,是只普通的柴犬兽人,没有特殊的兴趣,更没有值得一题的专长,但如果真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有瞄准及射击的能力特别突出,不过我倒不觉得是啥麽光荣事罢了。

目前正因某些缘故,抛弃佣兵的身分,离开「组织」的生活,我正寄住在碎钢家中担任杂务的工作,虽然过着忙碌的生活,但相较於先前与死亡为伍的日子,却有种认真活过每一天,踏实的滋味。

「碎钢我问你哦,怎样的程度才能被定义为朋友啊?」

──疑问是来自昨晚熬夜所看的连载小说,叫作《兽人高校》的作品,虽然设定奇险怪异,内容也枯燥乏味,就算放在书架上也只有养灰尘的份,却意外的引起我的注意,该说是作者同病相怜吗?对我来说确是个学习这「管制区」,良好的知识来源。

「愚蠢至极的问题……」鳄鱼碎钢坐在我的面前,眼神狠盯着我,冷冷道:「完全不想回答。」

这位兽人名叫作「碎钢」,强壮且凶恶的外表给人一种男子气概的勇猛,但火爆的个性相处起来却十分不容易。也许也因为这个的原因,他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兽人,所幸他的收留,以至於自己不用流落街头,严格上碎钢也算是我所交到,第一个朋友。

翻弄着手腕上的银表,回想起那起事件後也过了两个礼拜,与队长的离别。起初虽然有段迷惘且不安的时间,不过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也许内心开始能催眠自己去接受,但悲伤却从未停止过……

队长所亲自下达,最後的命令:「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多交些朋友,快乐的长大」,完成它自然是我唯一的使命。快乐吗?我并不感觉快乐,身体就像缺少些啥麽一样,缺少活着的意义。

「拜托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真诚地仰求着。

这问题,就像是大海中的指南针一样,彷佛指引着迷途的旅人,导向正确的道路,然而对我而言,碎钢是目前我唯一能够信任、唯一能够求助的兽人。

多亏他,让我了解到自己也有寻求幸福的资格,就快要掌握住的秘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它,失去那份期待。

只看见鳄鱼兽人搔搔左侧的脸颊,表情相当不屑,深深一哼:「做好心理准备,下午的时候跟着我过来。」

粗糙的手指架在脖间,用力地滑过去,碎钢的脸上充满了嘲讽的恶笑。

我吞了吞口水,冷静地点头回应,并不是勇敢,而是我所选择的道路,一但踏上……

就绝对不会後悔地继续走下去。

※※※

午餐过後,鳄鱼兽人就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重播肥皂剧,行为和平常并无太大差别,我跪坐在旁边,完全不敢疏忽,深怕一个闪神,将会错失良机,但老实说,我甚至连自己究竟在等待啥也搞不太清楚。

时间分秒过去,时钟上的滴答声彷佛上刑台前的死囚,脚步声一步步的走近,距离死神就更加接近。长时间的紧绷感让我稍微有些微烦躁,侵蚀着意识的疲惫感,耐心也逐渐消磨殆尽,我忍不住小声咕哝几句:

「说好要告诉我──。」

「闭嘴。」

连问题都还没说完,就被碎钢强烈地打断。那充满威吓的压迫感,我也只能将话吞回去,虽然内心难免有些不快,但我必须忍了下去,要是现在和他起冲突的话,那等待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为了转换一下心情。我稍微透透气,观察一下四周的动静。

虽然来到这里已经两个礼拜久,但却从来都不仔细看过屋内的摆设,这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广大的空间,就算在多塞几个人都还绰绰有余。以我们待着的客厅为例,摆设多以简单朴素为主,虽然房子的主人的粗鲁且易怒,设计却给人一种明亮而整洁的感觉,以至於我打扫起来还蛮轻松的。

──也许碎钢有着我所不知,纤细的一面也说不定,也许啦……。

「我准备要走了。」乍然间,一个简短的指令。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时,碎钢早已离开了沙发,穿上一件沉黑的外套,外型像是大衣,但在衣尾的部分刻意加长。手上提着同色系的硬木箱,散发一种不可侵犯的权威。

气氛突然转换,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味道。根据自己往年来的经验,这完全是战前独有的急迫感,但我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衬衫,长裤和围巾,连点像样的装备也没有,岂不是要我去送死没两样。

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嗅到了恐惧的味道,全身打起冷颤。平时都是我自己出去晃晃,虽然现在是我与碎钢首次出门,但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兴奋,反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街景,只能紧密地尾随在鳄鱼兽人的身後,保持警觉。

忽然间,碎钢突然停下脚步,来不及煞车的我就这样直接撞了上去,结实後背顿时成了冰冷坚硬的肉壁,撞得我眼冒金星,样子狼狈极了。

我轻捂又红又肿的鼻子,猛然抬头一瞧,是座漂亮白色大理石的拱门,上头雕琢着精致的花纹。虽然外表美丽,但更要格外的注意,通常漂亮的事物下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这是战场守则之一,我与这大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深怕触动到机关,小心翼翼地穿越过去。

拱门之後,紧接而来的是一栋栋整齐排列的建筑物,奇怪的是名称都清楚的标记在上方,甚麽「一年级校舍」、「行政大楼」或是「图书馆」之类的,感觉就像监禁战俘的集中营一样。空间异常的安静,杳无人烟,但我相当清楚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毫无疑问地躲藏着不少的敌人,所以更要提高紧觉。

「我们可以这样大剌剌的进去吗?」我小声询问,眼神紧盯着周遭,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碎钢不却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不用担心,这里我最大。」

最大?意思是指这里的领导者吗?这也难怪了,独自居住在这麽豪华的房子里,我就猜测来头肯定不小,就算说是某黑帮的干部都不为过。只没想过他竟然是首领级的,凭他的岁数和我差不多这点,整个超出我所预料的。

「恕我直言,在没有任何武器的保护之下,就算是自己的领地,也是相当危险的。」我的担心并不奇怪,因为身处於安全的基地,疏於了防备,而遭到暗杀的例子不胜枚举,更别提这里散发一种诡异的气息。

「武器我当然准备好了。」鳄鱼兽人安心地拍拍手上的木箱,发出沉重的声音,却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我:「今天你的话好像有点多啊!」

简单的字眼,膨胀的杀气就像要将我刺穿一样,如果我再多嘴一句,下秒人头必将落地的威胁,为求自保我只好闭嘴,默默地跟在碎钢的後头,现在自己也只能够相信他,就算前方是地狱的尽头,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硬上。

穿过茂密的树林,才发现这集中营的面积比想像中的宽广,大约能容纳下一整个城市的兽人,行走的途中我还有发现一座巨大的蓄水池,虽然上面有着奇怪的跳台和不明意义的编号标示外,但只要能解决漂浮着浓浓氯臭的问题,紧要关头应该能撑上不短时间的水源供给。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看到这集中营的设计,我不禁赞叹,虽然是个可怕的地方,不得不承认在战略上却同时是个优秀的地区。

「不过是个学校罢了。」碎钢倒完全不与理会我的赞美。

学校?是这个集中营的名称吗?还真是奇怪的称呼阿,对於命名者的美感不敢恭维。是我的话肯定会取些「芝加哥打字机」或是「白朗宁M2」之类帅气的名称,终归而言机枪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算了承认吧,我也一样没有取名字的天份……

「我们到了,目的地就是这里。」

顺着鳄鱼兽人所指的方向,我看见一栋由破木板和碎叶堆叠成的破房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上头的油漆图案剥落的很严重,其老旧的程度只要一阵强风,就能将它吹散似的。

对这房子的看法,我直觉性下了定论:「这里是俘虏的厕所吧。」

从那外观判断下来,绝对是厕所不会有错。我们千里迢迢而来,一路上冒着许多被埋伏的风险,难道最终的目的,就只是为了上厕所?再说明明家里的还比较乾净,何必跟囚俘抢厕所的说。

正当我还在努力思考着,这厕所到底有何神奇之处时,背後一个猛袭将我撞倒在地,滚了个狗吃屎,此趟第二次狼狈的样子。

「讲啥麽厕所,这里可是伟大的殿堂啊!」一名戴着头巾的兔子兽人,忿忿不平地大吼着。

身穿着与碎钢相似样式的外套,尾端的部分反而是更短些,内部衬着一件素色的T恤,口中叼着树枝,一脸傲慢地叫嚣着,表情跩个二五八万,让我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快点结束,我还想回家泡个澡呢。」

一道黑影从欠打兔子的後方晃出,慵懒正打着哈欠的黑猫兽人,纤细的体态,明亮深邃的眼眸中彷佛看穿一切,套着与身形不相符的大衣,动作轻盈优雅,柔顺漆黑的毛皮,就像夜空中的银河一样亮丽。

「别以为跟Boss住在一起就能这麽嚣张。」

他话里指的人是我吗?眼前兔兽人比着中指,虽然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不过他行为反而还比较嚣张吧。

「碎钢,这是怎麽一回事?」我疑问道。

鳄鱼简短的回应:「认识的人。」

简短到我的脑子运转过度,都快烧起来啦!

「Boss你说话怎麽能这麽过份,我们都做几年兄弟了。」

兔兽人激动地奔向碎钢,上一秒明明还态度恶劣,现在却开始打起感情牌,岂料鳄鱼一颗紮实的正拳回礼,直愣愣地打在愚蠢兔子的跩脸上,毫不留情,大快人心,比起兄弟,做敌人还可能比较适合……

不,考虑到两位兽人的在生态上的关系,可能还称不上敌人,只是单方面被捕食罢了……

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内心突然一阵暖和,那是种从未感受过的,发自内心的温暖。我喜欢这种感觉,彷佛夜空中的明月一样,深入我心的温柔。

「你看了很羡慕吗?」

一个淡淡的声音冷不防地突然出现,吓得我赶紧向旁一跳,落地前踏到个类柔软的物体,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

「不妨让我来帮帮你吧。」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声音的主人──黑猫,给了我一抹神秘的微笑,让人感觉有些险诈,在那标志典雅的面貌下,那抹只属於恶魔的笑容。

为了不让自己第三次出糗,只能顺势不断向前奔跑,但挡在前方的不是何物,正是打得正起兴的碎钢,看见他架起砂锅般大的拳头,做好随时朝我方向扣下个准备,视线撇到倒在一旁的兔子兽人,那凄惨的模样,要是被碎钢那宛如凶器一样存在的东西敲到,就算我不死,半条命也去了。

但对我来说,这世界上除了队长,我绝不能够被其他人击倒。坚守住自我信念,手臂交叉於胸前,摆起防守的姿态,运用全身的力气去迎击,虽然身体半浮在空中,脑子却已经开始想像站稳的画面,更加全神灌注地守备。

冰冷的直拳无情地打在手臂上,异常的沉重,骨头就像是快裂开般疼痛,但我却我咬紧牙龈,重新凝聚意识,准备好承受下一击的姿势。碎钢一脸惊讶,大概是这辈子还未看过,接下他一击後还能安稳站着的兽人吧。

「真是太有意思了。」鳄鱼兽人发出欣喜的狂笑。

拱起背部的肌肉,随即又挥出第二发重炮,这次是惯用的右手,出拳时配合蹬地回转的力量,速度更是上升不少,更别提其内含的劲力及杀气,单纯充满破坏力的一击。

面对着可怕的威胁,脑中的思绪相当清晰,同时我也了解到,再一次使用普通的防御法是行不通的。我踩稳住下盘,强制扭转脚部的关节,身体向旁一侧,擒拿的姿势,在拳头尚未加速之前,先一步抓住那颗灼烈的拳头,不料正当手指碰触到的那刹那,整个身体却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向後弹起,直接压倒在的兔子兽人身上。

「痛死我啦!」跩脸发出了哀号。

幸亏这天然的肉垫抵销掉不少的冲击,但双手的麻痹感却让我笑不出来,光是稍微擦到就有如此强烈的冲击力,这拳要是打在身上,绝对不是在医院躺个几天就能了事,令人畏惧的蛮力。

「回委员长,胡闹的握手时间也该结束了。」正惊讶之於,黑猫又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我身後,别於先前,这次却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找我出来,应该不只为了看你们的打闹吧。」

「一不小心就激昂起来。」鳄鱼兽人一脸错愕,敲敲自己後脑,随即就卸下了可怕的拳头。

这种发展差点跌破我的眼镜,面对黑猫兽人冰冷的威胁,就连平时霸道凶残的碎钢都能制服住,如果这世界上有奇蹟,那碎钢的屈服,绝对有被称作奇蹟的资格。

──弱肉强食,黑猫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蹟了。

经过碎钢的介绍下,我这才知道跩脸兔子的名字叫「蹦吉」,让人感觉相当的活泼……应该吧。而一旁沉默的黑猫则叫作「冬岭」,人如其名都一样的寒冷。

两兽人皆是碎钢在这名为「学校」的集中营认识的,总觉得有些怪异,难道他们俩个是俘虏来着的。

纵使两兽人其中一位始终用着毒怨的眼神瞧着自己,我还是尽力照着连载小说中所教导的,保持着友善笑容,据我所知道,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朝气的微笑,直爽的口气,竭尽所能的友善表现,连我自己都为这份诚意感到惊讶。

「笑得还真丑,午餐都快喷出来打招呼了。」兔子绷吉一个不合时宜的嘲讽,外加买一送一的无聊冷笑话,明明是初次见面,却让我感受到满满被针对的恶意,他刚刚不是还趴倒在地上吗?怎麽复原的那麽快。

「别这样,至少用字之外全都一无可取。」黑猫冷笑,乍听之下像是圆场,实际上却是一个漂亮助攻,吃人完全不吐骨头,果然猫皮下藏的是只骇人的怪物啊!

然而当尴尬成为了事实,装傻就是义务,我也只好再次用微笑应对,但心中小小的自信心就这样被摧毁,难道我的笑容真的有这麽奇怪吗?

总觉得有些小受伤,这和小说写得完全不一样,啥麽热情的开始,激昂的过程,感人的落幕,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好吧……也许使用状况因人而意吧。

「既然都介绍完了,我可以回去泡澡了吗?」冬岭低声抱怨,厌恶的口气就像每多待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种折磨一样。

「我也该走了,新番快要演了。」蹦吉也跟着一搭一唱。

这些人是不是生病了,才刚见面就提说要解散了。

但老实说,我也有点开始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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