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的背景为法国大革命......」
「唉！音乐课好歹也听些音乐吧，那老头在台上简直没完没了。」小鹿嘀咕，并稍把头往前倾，让浏海遮住眼睛以便睡觉。
「加一。」我附和。「况且艺术类的科目他竟然能背着上？真是服了他。」翻着从来没用过的课本，我笑。
但这时老头突然不说话了。我和小鹿察觉到了异样，同时看向他。
「十八个。」他说，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严厉。「你们班总共三十二人，有十八个人在睡觉。」他又停顿了一下，瞪着仍然在状况外的小白痴们。「既然这样，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例如考试。」
一阵哀号充斥着教室。考试？这倒有趣。我就不相信从头到尾只会背课文的他能出出甚麽难题来。想着，我窃笑。
但出乎我意料地，他转向我，露出"你别太得意"的表情。我一惊，瞬间感觉不妙。
「不是笔试。」他缓慢，清楚地吐出这四个字。「考唱歌。」
唱歌？
「我们是音乐课，不是国文课，当然考试就用音乐性的方式。与其背了一长串的课文，不如活用音乐吧，是不是？班长？」
我咽了下口水，微微点头。他绝对不只有顺风耳，还有读心术。
「很好，男女两人一组。」
「男女一组？」有个白目的家伙不怕死的在这时插话。老头瞪着他，冷冷地说着：「上课反正都在睡觉，跟谁一起考试有甚麽差别吗？」
惨了，他爆发了。我想着。身旁无奈地看着我的小鹿显然也有相同的感受。
在老头的视线压力下，身旁的小白痴们纷纷开始找组员。一直暗恋小鹿的四眼田鸡也趁这时凑了过来。
「能一组吗？」他问小鹿，小鹿则看向我。
我挥一挥手，示意她不用管我。讨厌的笨鹿，她一定是知道我这种孤傲的个性会被留下。见着我尴尬的情况，老头可爽了，他终於找到给我出糗的机会。「还有谁没有组员？」他立刻问。「站起来。」
我愤恨地站了起来。还故意把下巴抬高表示我对他那幼稚的行为感到不屑。
「喔？万能的班长却没人要跟你一组阿？」老头酸溜酸溜地说着，我感觉自己为了压抑怒气而有点颜面神经抽蓄。「想必是人缘太差了吧？」
我握紧拳头。身旁的小鹿已变得怒不可遏，但我踩了她的脚，不许她轻举妄动。
为了这老头儿被记过？不值得。
「你看，你们班明明刚刚好十六男十六女，另一个男生却不肯站起来，你做人有这麽失败吗？」他依旧不停的冷嘲热讽，但我不改原来高傲的姿态。究竟哪里惹到他了？还是因为我是班长，他全把气出在我身上？
这时钟响了，周遭顿时静了下来。
「哈阿──真是吵死了，想睡个觉都不得安宁。」突然，穿着一身黑衣，坐在跟我刚好是最右侧相对位置的江淳斌，站了起来，而表情一脸慵懒。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的对话次数绝对不到两次。平常总是看他一个人静静地看书，没什麽人会主动找他说话。於是我被他刚刚的开口吓到，我竟然对同班同学的声音感到陌生。
「你说睡觉？好大的胆子──」
「要骂我稍後再来吧。」他翻翻白眼，走近我身边。「可以请老师不要在刁难她了吗？没搭档不过是因为我在睡觉罢了，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他笑了。我突然觉得有股不正常的暖流窜上胸口。
「我刁难？你有没有看见她的表情......」
「老师，」他打断老头的话，笑得更开。「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话。可是老师您，却等同犯下了公然侮辱罪。」
「你这是在指控我？」老头讽刺地笑着，直视着毫不退缩的江淳斌。
「似乎是这样没错。」他不再笑了，变成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现在已经下课了，请问我能出去了吗？我们下一节是生物课。」
老头面对着自信满满的江淳斌已经不知道要说甚麽了。於是说了声『随便你』之後忿忿地扭头就走。
全班在老头出去後一片譁然，谁也没想到江淳斌非但不是病猫，还是只比老虎更厉害的狮子。
§看着他的背影，我呆愣在那，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