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戀派大星 — 第三章

交往後,我和郑昱炜的互动更加频繁,然而,有许多女孩的精致珍贵的玻璃恋慕因此破碎。

有个女孩更放话表示:她要泼我盐酸。

起初听见谣言,是心中的愧疚、自卑与歉意在作祟吧,我不认为她在开玩笑,只感到偌大的恐惧,第一次,我明白到自己的胆小。

好几天,我心神不宁,甚至退缩,开始逃避,不敢太接近郑昱炜,适当保持距离,同时考虑是否要让他知情。

「欸。」熟悉低沉的声音从後方传来,一样的令人着迷,我却僵起肩膀,害怕转头,只将背靠在椅背上聆听。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那声音多了丝无奈在抗议我的反应。

闻言,一股热流暖上心头,心脏鼓噪的扑通声比以往更活跃清楚,我羞赧微微点头,脸颊烫烫的,真的很开心。

後来便不再流传谣言,略有所闻的是那个女孩似乎大哭一场,太伤心才会说出那种气话,当时的我除了内疚,还庆幸她没跟我们同班,侥幸的心态糟糕透顶。

过了一阵子,事情告一段落,心情也平复下来,慢慢遗忘了。

每天都过着缤纷的生活,我开始找事情来表达热情,上课传的纸条和回家要回的是分开的,再加上交换日记,超级麻烦且都是我要求的,但郑昱炜没有怨言,每日满足我的期待。

还有最惊人可怕的,即时无名之外,就连简讯通话也不放过,我找到一个适合这样疯狂举动的名词──热恋,真太贴切不过了。

『欸、你把眼镜换掉好不好?』聊即时通聊到一半,我天外飞来一句。

『为什麽?』

『因为你戴细框不好看。』交往後我用词稍微委婉,但仍是直接。

『那要怎样的?』

『粗框!你戴粗框的绝对很帅!』终於可以说出一直埋在心中的希望。

『你怎麽知道?』

唔……才不会招出自己无聊时都在胡乱想你……

『因为我棒、我厉害。』

『你的脑子里到底都把我幻想成什麽啦?』即使没见到面,我就是觉得此刻萤幕前的郑昱炜是色眯眯的,谁让他说这句话害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幻想成白痴啊啊。』

『笨蛋,我也好想你。』好狡猾!

『白痴,我才不要想你。』

『可是我好想你。』讲了两次!『笨蛋。』

『白痴。』

接下来就像跳针一样不断重复笨蛋白痴的甜蜜叫唤,我是感觉到头脑彷佛是蒸笼里的包子,暖烘烘的神智都不清了,呆呆望着对话框反覆却不觉得无聊的称呼。

那时家里经营一家炸鸡店,新地址离他的补习班很近,明明难得放学後还能再见面,我却十分别扭,搞的像陌生人似,在他踩动踏板离去後,又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连一小黑点都不能看见,才失落地继续帮忙,非常不坦率。

妈妈过不久也查觉我的异样,使我变得神经兮兮,每次要跟郑昱炜聊天、写纸条和交换日记,我都事事小心,然而毕竟是妈妈,女儿她摸得透,我交男朋友一事被发现了。

「你自己看你这个月简讯费。」某天妈妈拿着一张单子给我看,我吓得紧张起来。

瞥一眼,三百多。我的手机不用月租费,之前大约落在五十元左右,就没如此夸张过。

「你是不是在跟谁交往?」

瞒不住了吧……。「嗯。」

「是谁?」

「干嘛告诉你。」我心慌,深怕妈妈会要我分手。

「你老实说,否则我跟你爸讲。」

我家的爸爸非常有威严,难得的是他重女轻男,很疼惜我这唯一的女儿,对我的两个弟弟比较不理了些,有时比起妈妈他会更看重我,比如我家的副驾驶座是我的专属位置。

虽然爸爸不曾明示过,然而我不认为他会认同此事。

「你不要威胁我。」我痛恨有人威胁我,我厌恶那不得已的滋味。

「你要不要说。」

或许我没注意到,从刚刚开始我是用瞪的眼神在看妈妈……。「不要。」

「那我会跟你爸说,看他会怎样。」

「郑昱炜。」说完我冲进自己的房间,大力把门甩上锁住。

我哭了,因自己什麽也做不到,没有一件事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为这,我哭了,同样很小心地把哭声藏在枕头之中,心里咒骂着脏话,满满只有一个想法:我讨厌妈妈。

那日,我和妈妈的关系彻底改变了,每天放学躲妈妈跟什麽似。

为了爱情与母亲反目成仇,相当不理智的行为,算十分符合我十二岁的愚蠢。

知道妈妈是担心我、关心我,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在那之前,我早已在冥冥之中,把妈妈的心伤的体无完肤,让妈妈对我失望透顶,差点,就无法挽回。

。。。

DearPatrick,thosethingsI\'venevertoldyou.

唉,写这章颇沉重的,当时跟妈妈闹得很僵,而你不可能会知道的。

你当然不知道,我怎麽可能让你知道?

开不了口,难以启齿。

跟你聊天的时候,我不再能放松,无时无刻警惕着背後是否多了道目光偷瞄。

分手後那时,我都不觉得後悔──为你伤害妈妈。

现在放下了你,才懊恼当初做的傻事,可是问我後悔吗,我却答不出一个所以然。

确实,有点糟糕呢。

对妈妈除了愧疚,我还感到复杂,因为我曾做过好几件很扯的事,呃、我找不到什麽形容词来表示我後面做的事了。

现在才懂得,再怎麽样,为爱情伤害亲人要不得,至於值不值得,我想,不能混为一谈的。

打这章感觉中间跳过很多东西,发生顺序也乱了,我好难过,真的失去了,那些珍贵的、回不来的、不想忘却还是忘了的──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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