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假日,一起床就看见房门放着一杯牛奶,我将它拿起,并步出房门。
这肯定是哥放的。我不自觉地莞尔。
*
「起床啦?」听似熟稔却又陌生的男声让我镇住脚步。
这声音…?
「非常千载难逢地,今日公司放假我就在家了,不用太惊讶。」「对了,牛奶是我放的。」我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牛奶,手不禁紧握。
没听见我回应,於是那人又开口,「要不要出去跟爸走走?」
那个名为「爸爸」的男子口气听似温柔却以命令的方式说着。
我缓缓的摇着头且咬紧牙关。
「不要。」我从嘴里小声吃力的吐出两字。
不过他貌似没听见。
「怎麽?很久没跟爸爸见面了,还杵在那做什麽?快出来。」他回头往我这里看着。
两眼对望的那顷刻间,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刹时就被我松开的手直直地坠落到地面,玻璃杯也因而碎裂不堪,发出不小的破碎声。
我的脚也被碎片给刮出了一条细长的伤痕,带有浓烈铁锈气味,黑红的血液从破溃的伤口处缓缓溢出,顺着肌肤慢慢流淌,而胸口里的那处却也乱了频率的跳动着。
哥呢?跑去哪里了?我在内心慌乱的希望能不能找寻到他的身影。
但并没有。
我恨不得赶紧离开这,脚却像被什麽吸引住了,动弹不得。彷佛一动,身体就会支撑不住的倒下。
「怎样?叫你出来,不理我是甚麽意思?」他开始皱眉。
「...没有。」我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像是在喃喃自语。
「甚麽?」他双眉之间的皱纹又来越深,感觉像是要生气了。
「你再不过来我要发火了。」
我害怕的抖着身子,控制不了局面的我,只好任凭我的泪水滑过两颊。
忍住,蓝翊璇,你不能哭。
太丢脸了,你不能哭!
这时大门被打开了,我看见门外的人,彷佛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看见浮木,我的救赎,原本吞下的泪,现在又浸湿了眼眶。
「蓝翊璇你起来啦,刚刚去打球,呐我买了早餐──」步入家门的刹那,蓝翊翔被眼前的这景象给愣住。
「爸...你怎麽?」在家。我知道他後面想说的是什麽。
「今天放假。」
蓝翊翔慌张的看着我,再往下看着洒满地的牛奶和玻璃残骸,还有爸手里拿的藤条,眼里满是焦虑。
「进来,不要愣在门口。」
哥二话不说,冲往我这,捧着我的脸,拭去泪水,「有没有怎麽样?」我摇头。
「做什麽?蓝翊翔,不把我当作爸爸是了吧?」
「你做了什麽?」他带着疑问的语气,视线却没有离开我,这就是为什麽,哥总能给我安全感。
「我哪有做什麽?问她要不要出去陪我走走而已,就哭了!到底有什麽好哭的?我有这麽可怕吗?」其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对「他」我就莫名的感到恐惧,觉得在他身边,会有强大的压力,而且强烈的认为,他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即使他是我的爸爸。
「怎麽?你现在也要忤逆我?别忘了,你不是亲──」「够了!我没有...。」哥握紧拳头,从以前就是这样,无时无刻那个男人就会用「不是亲生的」让哥乖乖闭嘴。
「最好是这样。」他放下藤条,拿起桌上的报纸看着。
「呐,不要哭了。」哥把我扶去旁边,放下手边的早餐,去清理着地上的残骸。
「谢谢...。」谢谢你即时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他对我浅笑着。总算是结束了这场闹剧。
总是在我最懦弱,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就是蓝翊翔。
我真的很需要他,也不能没有他。要是失去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