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切要真的能那麽顺利就好。
不对,是该有多好。
上午十点十五分。
林雨轩焦急地拨打着手中紧捏着的手机,眼看距离婚礼的吉时十点三十分就快到了,最主要的另一位主人翁季紘毅,却迟迟没有现身。
她用男友的手机拨打无数次对方的那组号码,可是每次回应的却都是机械的公式化女声,都是那句烦人却固定的「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後再拨──」,惹得林雨轩就快爆炸。
尝试了大约三十几遍,终於,机械的公事化女声改变了她固定的回答。
换成了另外一句台词,「您拨的号码已关机──」开起扩音的手机拨出这段刺耳的字句,不仅林雨轩愣在原地,就连原本一直说服自己季紘毅不会有事的洪旼也失了神。
站在林雨轩身旁的陈彦安轻搂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传开,想安抚她焦急的情绪,「不要慌,一定没事的。」大手在她轻轻颤抖的肩膀来回抚摸,他把掌心上的温暖分给她冰冷的手臂。
「可是快来不及了、学长没出现,就连手机也关机……」林雨轩蹙起眉头,原本明亮的小鹿眼眸此时蒙上一层水雾,她在陈彦安怀里抬起满是焦虑的小脸,担心地说着。「只剩不到十五分钟了……。」
「不要乱想,紘毅一定会赶上的。」陈彦安相信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一定会到达,因为再怎麽说,这也是他的人生大事啊。
一旁的洪旼一样担心的握着手机,她失神地望着手机通讯录上那人的头像和熟悉的电话号码,当听见已关机三个字的刹那,她就失去了说服自己的勇气。
她已经不能够说服自己说,「他没事,只是路上塞车。」、「他只是手机正好没电,所以没办法接电话。」、「他说不定是手机调成静音,没有注意到有来电而已。」、「他快要到了,等一下就会出现了。」甚至季紘毅身边没有第二个人陪他去领对戒,她不能够再这麽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些搪塞的藉口和假设。
──她不能够,也没办法。
「笨蛋,你别哭嘛,我会在这里陪你等学长来……」发现好友快哭的样子,林雨轩马上离开男友的怀抱,撑起笑容抱住洪旼,只是同样颤抖的声线却也透露她自身的不安,但却依旧安慰着洪旼。
「我该怎麽办……,紘毅会不会出了什麽事?还是他不要我了?所以要把我丢在这里?」洪旼在好友的安慰中不禁流露出担心和不安,她像是在溺水者再求生当中抓住一根漂流木般,紧紧握住林雨轩的胳膊,哽咽地说,「雨轩,我真的好害怕……。」
「不要哭啦……,你不要害怕,我再你身边陪着你,所以不用害怕你是一个人……」林雨轩被肩膀上湿润的水气吓着,她慌张的拍拍洪旼颤抖的後背,努力让自己阵订下来,柔声地安抚她的情绪。
这时,洪旼搁放在化妆台上的手机传来一阵来电铃声。她赶紧用手被抹去滑落脸颊的泪水,吸了吸鼻水,接听那通陌生的号码。
手机贴近耳边,她故作镇定的开口,「你好,我是洪旼。」
她全身袭来一阵不安的恐惧感,不知为何,她有种出事的感觉。
电话的另一头是一道公式化的声音,声线轻柔,但说出口的字字句句却令人沉重,她听见对方说,「洪小姐您好,这里是C大医院急诊室,季紘毅先生在高速公路一带发生严重车祸,目前情况并不乐观,已在急救当中,请您尽速前来医院一趟。」
语毕,洪旼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就挂上了电话。在她身边的人看见她那模样,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过了几秒,洪旼缓缓回过神,还没说话眼泪就失控的滑落颊边,她轻轻努动发紫的唇瓣,说出一句震撼的话。
──「医院打电话来说,紘毅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严重车祸,情况并不乐观,正在急救中。」
──是不是,你要离开我了?
洪旼暗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