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学长便哼了声,到我身边的空位坐下,说:「为了节省时间早点休息,现在开始边用餐边讨论。」虽然号称是饿了,但是学长还是没有打算要进食的样子,完全没动刀叉,反而主持起讨论:「先报告目前『祭祀』的进度,还有褚你不是很饿吗?还不快吃在乱想什麽!」
好嘛我吃,不要盯着我这样我会消化不良啦。
「米可蕥完成了『芽』的部分,莱恩则是『风』。不过千冬岁和药师寺学长的情况我不清楚。」班长尽责的汇报之後将视线投向千冬岁他们。
「我是『鸣』,」夏碎学长微笑着指指自己,再揽住一旁正拿起汤匙毫无防备的千冬岁说:「岁靠着追踪术收下『泉』和『阳』呢,做得很好喔。」
「只要哥想赢,我就会尽全力取胜!所以这也没什麽……」千冬岁音量渐减,最後喃喃自语去了。
这样听来果然他们这群人又把任务当作竞赛了,为什麽我认识的人都这麽好斗咧。
还有不要再放闪了,你们兄弟档够了没啊!
「别玩了,夏。不要瘫痪现场唯一一个红袍的思考。」学长显然也有同感,并精辟的一语道破没人接着报告的原因。
回复过来之後,千冬岁咳了声:「咳,我是有找到不少可疑之处,但是我想让漾漾试着说他观察到什麽。」
咦?我?
正在悠哉享用美食的我意外的被指名而抬起头来,第一眼就对上了千冬岁紫金色的瞳,里面带着探问和分析。
真的是叫我啊,我还以为这种事我只有当听众的分。
「褚,那你说呢?」
等一下,现在吗?可是我好饿。
嘴里塞满食物的我只能直接用想的,望着学长乞食……呃不对,是争取吃饭时间。
「啧,那就先想清楚,等你五分钟。」学长脸上写着「给我好好报告不准让我丢脸」的看了我ㄧ眼,才跟着利用时间拿餐具取食。
好吧,我想想……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任务肯定有额外的问题。这点从待遇太好、聘用五色袍级任务却很轻松就可以证明,领主再怎麽有闲钱也不会做这种烧钱又多余的事。
第二点,领主明显在找驱使言灵的人。虽然在这个条件下,他也可能是在找千冬岁,不过他提到了『种族』,加上有些行为是冲着我来,恐怕他真正要找的是我这个妖师吧。
而会寻求我们这些黑暗种族帮忙通常没好事,这位领主居心叵测。学长大概从早上就注意到这点了,不然也不会没事就找了很谜的袍服还有伪装给我。
但是领主对我们的情报显然掌握很多,在千冬岁自己报上雪野家的身分之後,他还是意味深长的瞄我,虽然好像真的有被混淆到。
第三,刚才领主声称花之灵在外不归回神殿,可是我们所遇见的花之灵却是力量衰弱,照理来说不可能离开灵石随意在外游荡……
总觉得事有蹊翘。
我在心里仔细想过一轮之後,抬起头正要开始讲,却看到所有人都开始鼓掌,眼中不是惊讶就是赞许。
……我刚才没说话吧?
「我用光影村的术法帮你扩音过了,分析得满清楚的啊,真难得没有脑残。」学长以一种「啊,桌上的蛋糕我帮你吃掉了不用太感谢我」的语调如此说。
「……」我纠结了,这种时候应该高兴我被称赞了、还是要哀伤我的人权连渣都不剩?
学长你怎麽可以这样!你偷听我也认了,怎麽可以直接让别人也一起偷听!如果不小心想到ㄧ些奇怪的东西,传出去的话我会被大家还有你的後援会追杀亡命天涯啊!
无良的黑袍直接辗过我渺小如尘埃的抗议:「作个总结,褚遇袭主要应该和言灵能力相关,因此矛头现在大概也会指向千冬岁。」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我和岁可以交换穿袍服,以分散可能的风险。」一听到千冬岁也会成为目标,夏碎学长立刻蹙眉提出一个方案。
这样好像也是个办法欸,反正他们的脸是现成的,乔装起来很容易。
「我拒绝。我事先就已经想到刚才的举动会有危险了,我自己作的决定我要自己承担。」千冬岁也蹙起眉,非常不赞同夏碎学长的提议。
「作为紫袍,我认为你不应该让自己随便涉险,为什麽不先和我讨论过呢?而且要作分散风险的目标我也是能胜任的。」夏碎学长不死心的继续劝说。
「你质疑红袍的判断能力吗?而且照你的意思,我有危险就不行,你自己受伤就没关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先和哥你讨论自己决定的。」比起夏碎学长有点焦急的责备,千冬岁很冷静的顶回去。
「岁,你明知道我是担心你。」
「那我就不会担心吗!」像被戳到痛处似的,千冬岁一手撑着桌子唰的站起身,「还是你依然把自己当替身人偶?药师寺家的家主!」两张相似的面孔相对而争论着,僵持不下,吵到一个旁若无人的境界,原因是不希望彼此涉险……
这算不算某种放闪?
「啧,兄弟一个样。」和我有类似感想的学长用精灵语低声咕哝,害我在气氛不对的情况喷笑了出来。
「你果然听得懂精灵语嘛,褚。」学长阴恻恻的睨了我ㄧ眼,好像在确认什麽。
「……」所以我这是中计被发现了吗。
「学校没有精灵语课程,不过漾漾只要有人好好教就能学得很快,没什麽不合理。」似乎是和夏碎学长争论到一个段落开始采取冷战,心情不太好的千冬岁很乾脆的揭了我的底。
学长开始死盯着我,等着看我什麽时候脑袋会自己露馅我精灵语哪时候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