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星期内,我交到了许多的朋友,不只是跟坐在隔壁的思庭要好,和几位女同学偶尔也会在走廊那聊着天,有时,放学还会相约出去玩。
阿星如他所愿的加入了吉他社,虽然放学会留下来练社团,但他并没有忘记爸妈离去前的再三叮咛,每到七点前都一定会出现在家里,纵使累,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帮着叔叔和婶婶招呼客人。
「阿星,我们又来了。」小时候和阿星抓过青蛙的那男生,李孝仁,又带着另外两位男生出现在店里。
在学校,他们三个人的班级都在我隔壁,有时在走廊上会擦肩而过,顶多点头打声招呼,但都没有停下脚步聊天过,毕竟和他比较熟的是阿星,并不是我。
趁着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在院子那和君君玩着大地游戏,阿星则和李孝仁等人在店里聊着天。
乡下地方的夜晚并不像台北一样车水马龙,到处散着刺眼的霓虹灯,这里反而很安静,人们安静到虫声嚣张地大肆叫着。
我看着远方那片田野,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时常拿着芭蕉叶在田间那跑着,跑着……
然後大哥哥那模糊的白色身影又浮现在我的脑中。
「苡晴──」我回过神,看见思庭朝着我小跑步过来。
「你怎麽会在这里?」我惊讶,她笑着说:「我来这附近找我舅舅拿菜,刚刚还以为看错人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然後她往我後面看了看,「你现在住这里吗?」
我点头,说道:「对啊,住我叔叔家。」
「原来『阿发小吃』的老板是你叔叔啊!这家小吃在我们这附近很有名气呢。」
「真的假的?」
「真的啊,有时候爸妈都会带我来这。」
当我在和思庭聊着天的时候,原本一个人在玩游戏的君君突然跑到附近人家的围墙那,双手东摸摸西摸摸的,本来我不以为意,心想只要别离开我的视线就好,但没想到过几分钟却突然听到她的哭声。
这把我给吓了一大跳,我赶紧跑到君君的身边那。
不知道怎麽用的,她手掌上竟然有条伤痕,而且上头还有一些血丝,我循着她刚刚一直在摸的墙壁望过去,赫然在暗处发现一小条裸露出来的钢筋。
钢筋……?
「赶紧处理伤口吧,不然会细菌感染的。」思庭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紧把君君抱回叔叔家,找出医药箱後开始帮她上药。
「怎麽了?怎麽在哭啊?」阿星听闻声音也走了进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君君那上好药的手,然後起身离开。
又是该死的钢筋……!
不知道从哪拿出个塑胶袋,我拿了几块婶婶不要的碎布放进去,等塑胶袋填满了碎布後,我把它绑在那裸露出来的钢筋上,同时,脑中打算明天买个小娃娃,盖住那条钢筋头。
「怎麽回事啊?」阿星在我身後问,我摇摇头,淡然的说:「没事。」
感觉到身後的阿星看着我刚绑在墙上的那塑胶袋,小小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他顿时恍然大悟了。
钢筋对我而言,真是摆脱不去的恶梦,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国小我根本就不会被人嘲笑……
这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
隔天早上出门,看到一小颗神奇宝贝球的娃娃盖在那个条钢筋上,我不禁纳闷着,再看看身後那一直打着哈欠的阿星,他对上我的眼後瞬间别开眼,「干麽?赶快去学校啦!」
我不禁笑了,阿星这小子有时还蛮会体恤人的,明明是自己做的,干麽死不承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