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吾命騎士同人】短篇存放 — 【吾命同人_羅格】你所給予的救贖(下)

当罗兰从粉红家出来准备要返回圣殿时,已是天微明之际。

「…浑沌神殿的祭坛吗?」下意识的呢喃着从粉红那听来的讯息,罗兰握紧了随身的配剑。虽然不能保证粉红的的话一定可信,但以现再只要再一点点刺激就会完全失控的情势来看,只能估且试试了。

要是……,罗兰握着剑的手又使劲了些。

「什麽!?格…太阳骑士失踪了!」罗兰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他才刚从粉红那回来,格里西亚就出事,这其中有什麽样的关联他完全不敢去想像。

「嗯,审判已经去现场调查,也派人通知皇宫了,现在撤离令下来了,得快点才行……。」报风沉声的说明着状况,烦躁的抓乱了他那一头的蓝发,现在叶芽城一片人心惶惶,圣殿之守失踪的光明神殿更是乱成一团,要是不赶紧设法处理,过不久情况必定会完全失控。

暴风深深觉得他离他的爆肝之日不远矣……。

「我去看看……。」话还没说完,罗兰早已跑的不见踪影,徒留暴风一人在原地,手中还拿着刚刚正准备递出去的公文。

「啊——!!我不干了!我不干了啦——!这是虐待!我要投诉——!!」一旁经过的圣骑士们都习以为常继续进行着撤离的准备工作,反正就算他们的暴风骑士长现在哭倒了圣殿,等一下依然可以在倒塌的公文堆中找到他被埋没的身影。

前些日子还是热闹非凡的一条街,如今却成了犹如废墟一般,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坑洞的死寂之地。罗兰站在一栋半塌旅店旁的阴暗处中,暗暗的打量着四周建筑物的残骸。倒塌的瓦砾堆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暗属性没错,但这种大费周章的焚毁一条街却单单只为了带走一个人的举动却完全不符合粉红一贯的作风。罗兰暗了下脸,一个不妙的想法逐渐膨胀,难道这件事是由另一个魔王候选人所为?!如果事情真如他想像的这样,那格里西亚现在的处境恐怕已是十分危急。

再次迅速的扫视现场,眼角的一抹墨色身影吸引了罗兰的注意力,在来回穿梭的圣骑士与祭司中,一脸肃然的审判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夜色的眸底有着困兽般的蛰沉,像是要勉强守住最後的理智,压抑濒临发作的狂乱般,死死的稳住荡在失控边缘的情绪。

咬了咬下唇,虽然对於要求助於那人是万分的不情愿,但假如事情真如他所猜想的,那现在可由不得他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了。

「你到底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几次你才甘心!」无预警的一震怒吼让罗兰把正迈开的步伐又收了回去。四周的圣骑士与祭司们也纷纷停下动作看像突然怒吼出声的审判,各个脸上都是惊恐和困惑。

「继续搜索生还者,维达负责指挥现场。」迳自转身走入小巷,审判没多做解释,转眼,他的身影已没入昏暗的小巷里。

在这种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吗……。

其他的人可能不清楚,可他对於审判为何会有这般举动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右掌轻轻抚上自己冰冷的左臂,那是连阳光都暖和不了的冰冷,在生命戒指的掩盖下,罗兰看似与其他人无异,要不是指尖所到之处只剩下冰寒,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死亡领主一事只是梦魇一场。收回手,伴着苦涩的笑容是他对於所爱之人的纵容。回身,他决定这次,要好好做个陪衬者。

魔王现世之日逐渐逼近,一位候选人的殒落,使得混乱不堪的日子暂时回归平静。

「你失踪以後,我们就到处找你,也派人通知国王,国王立刻下了撤离令,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像地狱一样,既要忙着找你又要撤离整作叶芽城的民众。」

「教皇说施芬的房间有空间重叠的现象,我们也不懂什麽叫空间重叠……总之,他说他有办法可以找到你就对了!」一一的向格里西亚说明着这一整个月来的事情,众人虽疲惫但脸上确有着止不住的欢欣。

魔王事件在伤亡最少的情况下安然落幕对所有人来说是在好也不过了。格里西亚有些惊讶的撑大了双眼,似乎还是不怎麽能接受在他小睡了『一会』後就已经过了一个月的事实。

「幸好有魔狱骑士长在,那个夏洛特的黑暗魔法真是强的可怕,要是没有魔狱,我们还真没有办法把他们拖住。」绿叶笑笑的说。

「没、没有那回事,都是大家一起合作。」格里西亚对着罗兰露出了灿笑,後者有点手足无措,连忙道出了这句话。

不能否认的,这种成唯一份子的感觉真的很好,好的不禁让人沦陷,但是对於罗兰而言,更令他沉醉的,是格里西亚那宛若冬阳般的笑容,那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笑容……。

忽地,格里西亚一愣,整个人瞬间定格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才发觉众人正瞬也不瞬的瞪着他猛瞧。

「刚才我是在和最後一名巫妖用精神魔法对话,我们已经达成协议,她知道怎麽样可以让另一个候选人当上魔王,而我可以不用死,所以我现在要过去找她一下,把事情彻底解决。」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格里西亚赶忙解释。

「粉红吗?」审判皱紧了眉头,说:「你确定她没有骗你?真的有那个方法?」不安的幼苗在心底萌芽,使他不得不多疑了起来。

「我跟施分确认过了,的确有方法。粉红也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不会想当魔王,既然我都愿意把魔王的位子让给他的候选人了,她应该没有理由要跟我起冲突。」格里西亚点点头,悄悄的安抚着对方,她明白雷瑟的疑虑。

「我跟你去。」审判却还是不放心。

「粉红只肯让罗兰跟我去,免得我想杀他的候选人……。」格里西亚有些无奈的说。

「粉红不会有问题的,她帮过我们很多次。」罗兰也开口劝道。

其实粉红的心意如何罗兰也根本没个底,但一个冲动,话早已说出口,原因……或许只是堵着一口气在胸口,闷着难受罢了。一个会受情绪左右的死亡领主,罗兰在心底暗笑了自已数声,自己这不死生物当的可真不衬职。

审判沉默了会儿,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那你们小心点。」

格里西亚站起身,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招呼上罗兰,两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临走前,格里西亚还不忘回头提醒:「等会儿我回来,魔王事件就完全解决了。为了节省时间,让叶芽成的民众可以快点回家,所以大家记得现在要继续开会把後续要处理的事情讨论完,不要等我回来在讨论喔!」

众人纷纷白了格里西亚好几眼。

「偷懒不想开会就别找藉口!」大地没好气的说:「而且我们开会哪次等过你了?等你回来都可以散会了!快滚吧你!」

格里西亚顽皮的眨了眨眼,笑着一溜烟就钻出了门。见状,罗兰也只好苦笑了下赶紧跟了上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会议室大门关上前的最後一刻,罗兰和门内坐在其中一个主位上的人四目相接,下一刻,布满精致雕刻的大门已掩上,罗兰小跑步的跟上已走了一小段距离的格里西亚,如往常般。

「如果你敢让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罗兰经过审判身侧时,後者以只有他们俩才听得见的音量说到。不论是谁,他绝不放过。

缓步在杳无人烟的街道上,寂静成了两人脚步声的最佳扩音器,一个个的步伐声回荡在四周,更显出城内的死寂。

「……格里西亚。」不知是否是为了要打破这彷佛要使人窒息般的死寂,罗兰难得主动的问道:「你,相信宿命吗?」看到走在前方的人微微的偏了偏头,罗兰连自己有没察觉的上扬了嘴角,这是格里西亚从以前就开始疑惑时特有的小动作了,他开口解释:「就是有时不管多麽努力,你却总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而无力去改变……。」

想轻描淡写,可笔太重,描不出轻松字迹,罗兰苦笑,沉痛的墨在字句间无法抑制的渲染了开来。他们之间有如隔着一条河,每每他即将要横越河川到他身边时,湍急的流水又会将他远远的带离他的世界,日复一日,何时才有终了的一天?

格里西亚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略微侧过头,开口:「为什麽要相信?宿命这种东西不过就是想要放弃之人用来局限自己能力的藉口罢了。」在别人早已划定好的范围里得过且过,这从来都不是他——格里西亚的行事作风。

「罗兰你想想,理论上圣殿的两大龙头应该要互相仇视,可我和雷瑟却不是这麽回事,太阳骑士徵选的时候我们不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什麽命中注定要相互厮杀的,根本就只是自己要不要的问题罢了,不是吗?」

罗兰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吗?」

格里西亚诧异的瞠大了双眸,满脸的不敢置信:「罗兰!你说这什麽话!」回过身来正对着罗兰,格里西亚拧起细眉,伸手摸了摸罗兰的头,不知是不是有运动的关系,他的个子硬是比格里西亚高了半个头,但格里西亚还是喜欢这麽摸他的头,不知怎的,格里西亚总会在罗兰身上看到孤独的影子。

在他眼中,罗兰像极了无助的孩子。

「发生了甚麽事吗?怎麽会突然这麽说……。」格里西亚轻声问着。

依然摇头不答,他像个固执的孩子般,只是继续问到:「那如果有天我不声不响的离你而去或乾脆伤了你呢?这样你还能继续把我当朋友吗!」

罗兰眼睛也不眨的直盯着他,与其等待别人来拆穿,不如就由他自己来看清,看清太阳骑士与死亡领主间的友谊,荒唐的过头。看清他的爱情,荒谬的离谱。

格里西亚笑着摇摇头:「你才不会这麽做。」

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让罗兰很是惊讶,他用着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的激动语气低吼道:「你凭什麽如此相信我,我……。」他可是死亡领主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该不该信任自己了。

灿烂的笑容再次在脸庞上绽开,格里西亚笑眯了眼:「就凭你是罗兰哪!」

再次的,格里西亚的笑容击溃了他内心筑起的高墙,他终究是放不了手,只能再次的沉沦在名为『格里西亚』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我的愿望的很小很小,就只是希望可以日复一日的看着他的笑容,如此罢了。』

──那一晚的夜风在他的心底倾诉着他未能实现的心愿。

两人来到布偶店,向内敞开的粉色大门像是在迎接似的,以绝对的沉静欢迎他们的到来。

终於还是要分别了吗?

罗兰深深的看着前方的背影,好似要将对方的模样烙进自己的灵魂深处般。以前他总是急着长大,当自己发觉时,记忆中那跌跌撞撞跟在身後的小小身影已挺拔地站在他的前方,相同的耀眼金发,相同的温暖笑容,没想到还未分离,他却已开始怀念了起来。

──慢点,格里西亚……。

──让我再多陪你会儿,好吗?

无法化为言语的期盼埋葬在不曾在跳动的心底几乎要发酵成苦涩的酸意。

走进後面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意外的,是粉红正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等待着他们,一看到他和格里西亚,粉红劈头就是询问他刨冰的下落。只见格里西亚没好气的把手中整袋的刨冰都丢了过去,接着左右张望了下,问:「你的候选人呢?」

罗兰觉得自己的胸口彷佛有什麽紧抽了下。

「有必要那麽神秘吗?你应该知道我只想当太阳骑士,根本不会跟你的候选人抢魔王的位子吧?」格里西亚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啊!」粉红吃了好几口刨冰,耸肩说:「不过,浑沌神殿肯定不会让我的候选人当魔王。」

──什麽!

罗兰倏地瞪大了眼,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了他预定的轨道,忽地,粉红朝他漾起了抹似忧非喜的笑,顿时,他的意识被黑暗所占据。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罗兰,你真的要杀我?为了成为魔王而杀我?

一道声音划过他的脑中,顿了顿,罗兰模糊中总觉得有听见什麽人在和他说话,是万分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来的嗓音,他听不清楚,只觉得的每一声都像在撕扯他似的,痛的他喊不出疼。

是……什麽人呢?

──罗兰,看着我!我是格里西亚,你真的想杀了我?

……格里西亚?格里西亚!

猛然一个清醒,罗兰的意识顿时回笼,视线逐渐聚焦,倏地占据眼中的,是令他难以相信的噩梦。

纤细的人影倒卧在血泊中,鲜血在他的白色骑士服上绽出了朵朵玫瑰似的艳红,在他愈见苍白的脸色下茂盛茁壮。

──他该保护他的,不是吗?

想不顾一切的奔至他身旁,但罗兰这才发现无论他如何使劲,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使唤,目光对上粉红,她嘴角上的那抹笑意彷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般,刺眼极了。

格里西亚……,视线再度转回那令他万分挂念的人身上,褪下笑容的脸庞,罗兰在他惊恐的眼中,只找着了脆弱和无助。

夹带着圣属性的血持续的侵蚀着他的身躯,但不知怎的,罗兰总觉得将要被侵蚀殆尽的,是他那颗早已被黑暗宝石所取代的心。

「你不用看他。」粉红在格里西亚身旁蹲了下来,轻声说:「你也不是真的很关心他。他可是死亡骑士,你以为死亡真的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吗?他因为自己的不死生物身分感到痛苦,但你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来我这里诉说他的害怕。」

──不是的!

「他告诉我,『周围的人都生气蓬勃,他就像走人群中的坟墓,完全不明白其他人为什麽要激动、要难过甚至要高兴』我倒是挺能理解的,毕竟他已经死了,还有什麽事情比这更严重更需要激动的吗?所以他当然激动不起来,虽然他很努力地要装出各种情绪。」

──不是的!

粉红走回椅子,边吃着草莓刨冰边喃喃:「只可惜以後再也吃不到你家寒冰骑士做的刨冰了。」

格里西亚咬着牙硬是从嘴中挤出虚弱的三个字:「杀了我。」

「不要!」粉红一口拒绝:「屍体的伤口越少,做出来的不死生物越耐用,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死後的屍体可是归我的吧?为了不多出一个伤口,你还是流血流到死吧。」

罗兰听见了粉红这句话,浑身一震,更加奋力地想挣开这令他有如木偶般的束缚,他持剑的手颤了颤,依旧没有被他夺回自主权。

让格里西亚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他才不准,绝对!

「我是……太阳骑士。」格里西亚颤抖着说:「我不会轻易就、就死。」

「喔?」粉红吃着刨冰,笑着说:「就算是太阳骑士,把血流光的话总是会死的吧?我又不赶时间,你可以慢慢死啊!」

杀了他,别让他等死……,罗兰在格里西亚的眼中,彷佛看见了这句。

「哇塞,太阳骑士可真了不起,我都吃完刨冰了,你居然还没死……罗兰你做什麽!」

牙一咬,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罗兰一口气挣脱了束缚,接着行云流水般一剑纳入了格里西亚的胸膛,飞溅的鲜血洒落在他脸上,很痛,但真正模糊他眼中世界的是什麽,他已不想去在乎……。

「西亚,对不起。」轻轻的在他耳畔低喃着。

就让他任性这麽一次吧,唤那个只有那个人才能如此唤你的专利。

身周的空间在他强大的黑暗力量下开始扭曲,罗兰小心翼翼的轻拥着格里西亚,就怕会一个不小心弄疼了怀中的人般,一阵带有黑暗属性的风刮过,两人已消失了踪影。

──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不会让你就这麽走了的,你说对吗?

──那里才是你的归属,而不是我的。

──我不得不走,而你终将留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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